《On the Road》鸢尾君

5、第 5 章

　　4.

　　很快他们在地板上坐下来，跟上来的比埃尔霍夫抱了几个pizza上来。

　　“这就是你说你要先走去处理的事情？”施魏因施泰格问道。

　　“是啊，大家都还没吃饭不是吗？”比埃尔霍夫坐下来把热腾腾的pizza放到中间，示意穆勒从旁边的冰箱里拿出啤酒来。

　　穆勒把罐装的啤酒分别扔给他们，然后自己也和比埃尔霍夫在旁边地上盘膝坐下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们识破了，本来准备怎么也要到了明天再说。”比埃尔霍夫说到，“这下餐厅也白订了，只有吃pizza了。你们可不要怪我招待不周。”

　　克林斯曼抬头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如果真的看不穿那就白当我的学生了。”然后两人都笑了。

　　被欺骗了半天感情的四人不满，“Jurgen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波尔蒂问道伸手抓了块pizza。

　　“我只是想见见你们。”克林斯曼拢了拢袖子。

　　巴拉克一直坐着没动也没接啤酒也没拿pizza，“Jurgen，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别说别的了，就算编排个生日，或者诶，结婚什么的，也比这个好吧！”波尔蒂灌了口啤酒说到。

　　克林斯曼夸张地笑了笑，“结婚还得给你们编排个师母出来，不麻烦吗？”

　　十来年不见，克林斯曼看起来似乎完全变了样。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穿着严谨的衬衣，他灿烂的一头金发也变成了淡色，他眼里的尖锐不再明显，额角眼角的纹路也更加深刻了。可是有什么不变的东西在那里，让穿着套头衫牛仔裤盘坐在一角的他看起来如此不同，却又如此亲切。

　　克洛泽正发呆，比埃尔霍夫站起来递给克林斯曼一罐啤酒，“还是跟他们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吧，Jurgen。”

　　克林斯曼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嗯，如果有别的方法，我是万万不会这么拙劣骗你们过来的。”

　　他把啤酒罐搁到一边，然后站起身来坐到身后的书桌上去，低头卷了卷右侧的裤脚。一个金属色的脚环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接收器，”

　　波多尔斯基试图凑过去仔细看看，克林斯曼却已经很快地拉下了裤腿。

　　“什么的接收器？”巴拉克问道，意识到事态严重。

　　“厄，这么说吧，Micha，美国政府和FBI什么的，不太喜欢我。”克林斯曼坐在书桌上向后仰着对自己的学生们说道，口气平常得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咖啡不够浓一样。

　　“Jurgen被迫离开德国的时候，你们都知道吧？”旁边的比埃尔霍夫帮忙解释。

　　“那时候大概德国那边就跟FBI挂了号。因为Jurgen研究的那些东西，又常常去见一些，诶，危险人物。所以FBI把他直接编上了高危人群。本来也没什么，但是最近反恐越闹越厉害，……”

　　“而我上次在报纸上发了篇评议，讲到我有多么喜欢和同情一个很有趣的人……”克林斯曼接过话茬。

　　“那个人两个月后被FBI认定为是波士顿一起自杀恐怖袭击的元凶……”比埃尔霍夫接下去。

　　“所以，我们的导师，是个半恐怖分子。”一直在一边没有说话的穆勒说完看了看大家的反应。

　　“呵呵，可以这么说吧，半个恐怖分子，”克林斯曼笑着说到，眼角的皱纹堆积起来。

　　“我一直以为你在美国，很自由享乐。”克洛泽默默说道。

　　“其实除了不能坐飞机外，因为他们不让我过安检，别的都还行，”克林斯曼说着往嘴里塞了块pizza，“所以呢，如果你们不来看我，我是真的没法子再去看你们的。”

　　“可为什么要骗我们过来？”巴拉克对被骗一事耿耿于怀。

　　“情况没有Jurgen说的那么乐观，他现在在高危的名单上，现在随时有可能发生更多的恐怖袭击，而反恐的政策随时可能会改变。Jurgen说想再见你们一面……也不全是谎话。”比埃尔霍夫边说边看着克林斯曼的神色。

　　“当然，Micha我知道你在国际上跑的很多，Bastian你在政府内工作，我不想我的名字或者地址出现在你们的签证出入境记录上，这样会给你们以后带来很多麻烦。而我也不想让FBI知道我在这里拉帮结派，宴请宾客。”克林斯曼笑道。“而把几个人聚集起来，而不让他们不停问问题的最快方法，就是葬礼。”

　　“可你还是可以先告诉我们的。”克洛泽捏了捏手里的啤酒罐。

　　“呵呵，Miro,你的电子邮箱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安全。”

　　“Jurgen,你没死我太高兴了，所以现在没法跟你发脾气。但是你要记得，你欠我一次！等我哪天心情不好了，再一起发回来！”波尔蒂往嘴里塞着Pizza说道。

　　“好好好，”克林斯曼从桌子上跳下来，摸了摸波尔蒂的头，重新坐到他们中间。

　　“何况不是半路都被你们猜到了吗？我的学生那有那么小肚鸡肠的，来，喝酒。告诉我这些年你们都在干什么。”

　　他们坐在一起聊天，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题。连穆勒和比埃尔霍夫似乎也对他们几个的经历很感兴趣，不停的提问。

　　克洛泽和施魏因施泰格一直有联络，波尔蒂就更是交往得多，也就是最近两年波尔蒂搬去了科隆，所以才见得少了。对于巴拉克，克洛泽知道大概施魏因施泰格和他是有联络的，可是这么多年他们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过。

　　“我就平淡无奇地在政府里当了小小的官员，平时管管每一季的旅游标语什么的。”施魏因施泰格说道，“跟波尔蒂的广告公司还有协议呢。”

　　“嗯，今年地铁里的公益广告就是包给我们公司的。”波尔蒂很得意，继续啃着手里的pizza。

　　…………

　　“所以服完兵役，我去慕尼黑大学念了博士，然后回到了柏林教书。没什么特别，跟波尔蒂的故事比起来差远了。”克洛泽笑了笑。

　　“你居然会选择去服兵役，这真是出乎意料。”克林斯曼眯着眼。

　　“我也去了，”波尔蒂插嘴，“和Miro一起呢。Miro是神射手，每次打靶都第一。”

　　“看来这里有人有竞争对手了。”克林斯曼若有所指地望了望比埃尔霍夫，比埃尔霍夫已经坐到克洛泽旁边细细询问他习惯用的手枪型号了，再问清楚后对克洛泽说道，“啊，我以前也有一把，它可是个美人。”

　　“Micha呢，这么多年在英国你过得如何？”克林斯曼眼见比埃尔霍夫和克洛泽开始讨论枪支，于是转向巴拉克。

　　“Micha不是一直在伦敦的大银行工作吗？应该是挺享受的吧。”波尔蒂终于放下pizza，心满意足地开始参与讨论。

　　“嗯，不是大银行，是世界银行。”巴拉克纠正到。“我在世界银行工作，一年也只有半年能在伦敦。其他半年在非洲或者南亚，……所以现在晒得这么黑。”

　　“世界银行？”克洛泽抬头望了望波尔蒂，在波尔蒂的描述里，巴拉克一直在伦敦的腐朽的金融系统里拿着高薪开着跑车过着奢侈的生活……

　　“嗯，主要也就是核实拨款有没有到位，以及最后的成效，来评估下一次是否能得到世界银行的下一步资助。前几年跑南亚比较多，这些年都在非洲。”

　　“会有危险吗？非洲可不太平。”穆勒很好奇地问道。

　　“其实不会，只要呆在营地就好。出去的时候也一般配有保镖的。不过我倒觉得多余，他们不会把我怎样的。只要不要碰到内战就还好。”巴拉克若有所思地说道，“像肯尼亚前年就比较倒霉。”

　　“当年你毕业说要从商，我以为你一定会奔着商业精英而去，没想到最后成了世界银行的官员。”克林斯曼眯着眼，面带微笑地说。

　　那是赞许的表情，克洛泽认得出来。

　　“我当时可能就是那么想的，呵呵，商界精英，可人都是会变的。”

　　他们谈到昏天黑地，一直到在时差作用下实在困的不行的波尔蒂的头咣当一下嗑到了旁边的书桌上，大家才有了要散去的自觉。克林斯曼不愿离开他的小阁楼，和他们约好第二天一早在比埃尔霍夫的房子里见，然后再带他们逛逛。

　　他们都太高兴以至于没有人记得提起丢掉护照的事情。

　　注：这里开始虚构得脱离现实了。兵役什么的，是虚构得，恐怖袭击什么的，是虚构得。下面的情结，也会都是虚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