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the Road》鸢尾君

2、第 2 章

　　1.
　　克洛泽踏上洛杉矶的土壤时，天气很好，事实上阳光耀眼得有些过于。他在机场见到了来接他的比埃尔霍夫，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手里拿着一张A4纸打印的“Miroslav Klose教授”的牌子。他们彼此握手，克洛泽道歉说安检比平时花费了更久，比埃尔霍夫说还有一位从英国来的来客大约也是这个时间到达，于是把克洛泽让到候客厅的咖啡区让他休息片刻。

　　说着抽出手里另一张打印的纸牌，“Michael Ballack先生”。

　　在盛夏的洛杉矶机场，克洛泽然觉得有点凉意。他僵硬地笑了笑拿着兑换的美金去柜台买一杯热咖啡，想缓解一下全身的紧张。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是的，克林斯曼葬礼，得意门生巴拉克怎么会不到。就好象他一定会排开所有课程扔开学术会议来参加他导师的葬礼一样，Micha怎么可能不来呢。

　　可是之前情绪多被挚爱老师的突然离世所占据居然没有细想见到故人会是怎样一番情况，转眼竟然已经七八年了。他揉了揉额角，长途飞机，时差加上离开前一晚他坐在床上开始想着这过去，想着金发的导师从讲台上跳下来说“Miroslav，这个问题十分有趣！”

　　他的鼻子又开始泛酸，于是低头喝了一口咖啡。他的导师告诉了他如何看世界，如何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他的导师的课堂上，他认识了那么多难以忘怀的人。

　　喝完一杯咖啡，他远远看到穿着黑色笔挺西服的人拖着一只行李箱从接机口走出来和比埃尔霍夫握手。他们朝克洛泽走过来，黑色卷发的男人在机场内居然也带着墨镜。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可他的一举一动克洛泽都熟悉无比。

　　他们握手，拥抱，“Miroslav，好久不见。”他声音低哑。

　　“好久不见，Micha”克洛泽回答，他怯怯望了望巴拉克，对方却没有再出声的打算。

　　“我刚收到短信，波多尔斯基先生和施魏因施泰格先生已经到达了，他们会在停车场等我们。”比埃尔霍夫医生说道，然后往外走去。
　　克洛泽想说点什么，但是巴拉克只是拉着箱子跟上了比埃尔霍夫。于是三人沉默着往机场外走去。

　　…………

　　到达停车场入口处，果然穿着黑色衬衫的施魏因施泰格和波多尔斯基已经站在那里。他们没有再打闹或者说笑，波多尔斯基过来首先抱了包克洛泽，“Miro你最近还好吗？我们在法兰克福转机的，你呢?”

　　“我从柏林直接过来的，难怪没有碰上。”克洛泽转过去拥抱了施魏因施泰格。

　　“有将近一年没见了，Miro，”施魏因施泰格说着，他们几人朝停车场里去，比埃尔霍夫带路。

　　“比埃尔霍夫医生？”巴拉克追上比埃尔霍夫。

　　他回头却并没有停下脚步，“是的，巴拉克先生。”

　　“我想问问你，克林斯曼教授他……他……临去的时候，您一直在他身边吗？”尽管巴拉克的声音很低，同行的几个人还是都听到了他的问话而停下了闲谈。

　　“我们可以回去再说这些吗？”比埃尔霍夫甚至勉强拉开嘴角笑了一下。

　　“对不起。”巴拉克扶了扶太阳镜。

　　几个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他们走到了一辆黑色的Range Rover前，比埃尔霍夫打开后车盖让他们把行李放进箱子里。

　　“啊，先生们，不好意思打扰了！”

　　听到德语，他们几个下意识的回头，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挂着一副巨大的耳机拄着一副拐杖走过来。

　　“你们也是德国来的吗？我看到那位先生行李箱上的标牌了，写着从柏林到洛杉矶。”

　　“是的，我是从柏林来的。”克洛泽走过去回答道。

　　表情无辜的小伙子腾出手捋了捋头发，睁大眼睛看了看他们，“我跟你一个航班的，我从不来梅转机过来的，我想请你们帮个忙如果可能的话，我本来要去橘子郡但是来接我的朋友耽误了，如果可能能够载我一程吗？”

　　克洛泽回头看了看比埃尔霍夫，比埃尔霍夫走过来跟他握手，“你好我是比埃尔霍夫医生，”

　　“我是梅苏特□□。”他的耳机里传来的欢快音乐和他身上的气息有一点点刺痛了在场的克洛泽的神经。

　　“对不起，我很想帮你，但是我们不同路，而且这辆车坐下五个大男人加上行李，已经很满了。”比埃尔霍夫说道，但仍然礼貌地和□□用德语交流。

　　“恩，这样啊，没什么，我再看看有没有别人可以帮我吧，或者叫一辆出租车。”□□倒也不难缠，过来分别和克洛泽，巴拉克，施魏因施泰格握手，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气氛。巴拉克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便低着头不再说话，克洛泽和另外两个师弟坐在后面两排。比埃尔霍夫打开车里的收音机，里面的女声用美式英语广播着广告和最近升级的反恐警告。车在阳光灿烂的加里福利亚奔驰，沿着海边的高速公路，通往他们的导师度过了最后时光的加州阳光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