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来的小公主》岁碎玉

4、寂夜的酒

　　“如此盯着一个花季少女看，你就不怕她爱上你啊？”
　　嗯？
　　她怎么说出这话的？
　　有点后悔了……
　　瑞珩轻笑了一声，小姑娘最快脑子却跟不上。
　　“似乎做云杪间最受宠的公主的驸马，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呢？毕竟三界之人都渴求着这个身份。”
　　“虚伪！虚荣！”
　　瑞珩把她搀起来，轻声问道：“摔到哪儿了？”
　　“……”
　　小姑娘站起来也才到他肩膀，正鼓囊着小脸有些气急败坏，瑞珩挑眉。
　　“好意思做小偷，不好意思说自己摔哪儿？”
　　小姑娘气的跳脚，“我不是小偷！”
　　“殿下声音再大点，可要把酒仙吵醒了。”
　　挽月委屈地闭上嘴，抓着瑞珩的袖子，摇摇晃晃地站着，要不是瑞珩扶着她，她现在已经倒下了。
　　谁知道掉下来正好摔在了个小石头上，腰好痛……
　　“到底摔哪儿了？”
　　寂静的夜里，传来了温柔却有些低沉的嗓音，似是有些关心。
　　“腰……腰……”
　　小姑娘垂下了脸，头发有些许凌乱，散碎的刘海与鬓发遮住了眼睛，可怜极了。
　　“抬手。”
　　挽月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气，有些好气地松开了抓着瑞珩袖子的手，绷着身子不让自己摔倒，维护着公主最后的傲气。
　　哼！
　　要不是遇到他，她现在已经坐在小湖边美美喝酒了
　　见自己放手了，但瑞珩还抓着她，赌气道：“你也抬手！”
　　“我放手了你可就真的倒下去了。”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难搞的小公主。
　　“我说的是公主殿下您的另一只尊手。”
　　说罢，瑞珩抬手把原来她撒开的手又放回了他的衣袖上。
　　挽月有些懵，别别扭扭的把另一只垂在腰间的手抬了起来。
　　只见瑞珩一手抓着她，一手穿过墨色广袖，语气轻佻却温柔极了，“得罪啦，小公主。”
　　挽月只觉得一双大手覆在她腰间，灵力灌输入体内。
　　他在为她疗伤？
　　可为什么会心跳加速？
　　挽月的眼睛无处安放。
　　这个男人现在离她很近，他的脖颈处有一颗红痣，生在如此白皙的皮肤上，不但不多余，反而如锦上添花，更加诱人。
　　不是？
　　她在想什么！
　　挽月害羞地只得装作疼得闭上了眼，好像听到了一声轻笑？
　　不对，肯定是听错了！
　　好一会儿，腰间的那股暖流消失。
　　耳边响起一句，“好了。”
　　挽月后知后觉地松开了瑞珩，向后退，好像真的不疼了，而且连困意也一同消失了，身心舒畅。
　　瑞珩看着眼前的女孩滴溜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害羞了？
　　“小公主三更半夜不睡觉，在找什么好玩的？”
　　她清了清嗓子。
　　“嗯……看在你给本公主疗伤的份上，本公主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着招手瑞珩过去，瑞珩依势凑过去，“嗯？”
　　“酒仙的酒可是三界一绝，我带你去……拿！就当谢你损耗灵力治疗我。”
　　差点说成偷了。
　　瑞珩正巧心烦意乱，却无处撒闷，“好啊。”
　　他抬头，“是翻上去吗？”
　　挽月刚点完头，只见男人一下便窜了上去。
　　“你……你等等我！酒窖里有机关的，我带着你！”
　　随后，两人一同进入酒庄，酒仙正坐在花园里打瞌睡。
　　挽月边走边压低声音给瑞珩讲着，“树下有个捕仙网，是璇玑仙子送给酒仙的。”
　　两人绕过捕仙网。
　　“再过去拉着根红线，是月老送的。”
　　两人跨过红线。
　　……
　　到酒窖门前，挽月刚想推开门，就被已许久不出声的瑞珩按住了。
　　“怎么了？”
　　他上前从门缝里挑出一根细线，女孩疑惑的看着。
　　嘟哝着，“之前都没有这个啊……”
　　好你个老酒仙，还加机关了！
　　瑞珩开口：“这根线一直连到酒仙手里，按你刚刚那一开门，就被发现了。”
　　细线落在地上，他甩了甩手，“现在没事了。”
　　原来他都看得出来，还安安静静听她讲了那么多。
　　早该想到，一个在边境万年的神君，定和将军后人，怎么可能蠢到被酒仙这些小招绊倒？
　　想想又好来气，这些机关是她被酒仙抓到了十几次才摸清楚的！
　　“白虎神君果然厉害！”
　　她没好气地开门，看到酒窖里的各色好酒，心情忽然又好了。
　　“好酒都在后头！”
　　在她正认真挑着时，瑞珩又开口，“据臣所知，小公主年纪尚未满万岁成年吧？”
　　“嗯，八千差点。”她抱起角落的一坛酒，“哎？这个好！清香甘甜！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正当她想圆满收工离开时，却被瑞珩拦住。
　　“神君这是作何？”
　　“小孩不宜喝酒。”
　　“天界可没规定八千岁就不能喝酒！”
　　还是头一次有人管她喝酒，“白虎神君快些拿一坛便走吧，搞不准一会儿酒仙就醒了。”
　　瑞珩想想也是，确实没规定，便随意拿了一坛，跟上小女孩走了。
　　两人坐在花园小湖边喝着酒。
　　挽月还不想回纤溪殿，但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不回自己殿里喝。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该亮了，你怎么还不回寝殿？”
　　“得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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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公主又跑我这泠心池来偷喝酒了？”
　　挽月回头，是菁存！
　　“牡丹姐姐怎么那么晚也不睡啊？”菁存背着双手走近，看见了新封的定和将军。
　　“菁存见过定和将军。”
　　瑞珩点头示意。
　　菁存到挽月旁边，“二殿下说，阿楹殿的楹湖旁缺点花装饰，我刚给送了些过去。”
　　挽月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随即被拍了一下。
　　“小孩子别多想。”
　　她瞧了眼亭中的瑞珩，倒是波澜不惊。
　　菁存爱慕二殿下多年，这件事也只有两位当事人和挽月知道，现在看瑞珩的样子，应该也知情的。
　　至于为什么二哥不挑明，她不懂，或许只是时候未到吧……
　　“殿下，别喝太多，再被大殿下罚。”
　　挽月喝酒的习惯持续了已经不知道多久，虽然一般情况下她都会适可而止，但也免不了被凌鸿发现而挨罚，一开始会让老酒仙帮她瞒着，但是反而连累了老酒仙，她就再没让老酒仙帮过忙。
　　虽然她已经习惯，但是一听这话，还是有些发怵，“我知道，再过会儿就回去了。”
　　“你最好是。我先走了，明天还要早起浇花。”
　　“嗯。”
　　菁存走后，小姑娘抬头看着今日星君布的天空，花园又陷入了寂静。
　　好一会儿，她都快以为花园里就剩她自己了。
　　她回过头，看着亭中撑着脑袋躺着喝酒的瑞珩，乌发散乱地垂在躺椅上，微眯着眼，这么一看，真是长得好看，比大哥二哥三哥都好看。
　　对方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懒懒地掀起眼皮，“小公主盯着小神做什么？”
　　挽月晃了晃脑袋，“啊……没什么，就看看你是不是走了。”
　　差点看呆了……
　　“怕我走？”
　　“没有。”
　　云杪间那么安全，有什么好怕的。
　　“放心，我是不会丢下小醉鬼的。”
　　“你才醉鬼！”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小小年纪，怎么会喜欢喝酒？”
　　“轮不着你管。”
　　她随意地回着话，纤细的手指撩动着湖面，勾出一圈圈水纹。
　　其实没什么原因，她就想做个一辈子乐逍遥的神仙，喝酒只是图个开心。
　　喝了酒，渐渐起了困意，但看着这小姑娘却丝毫不减兴致。
　　挽月再次回头，却没见瑞珩回她的眼神，她悄悄走过去。
　　看样子是睡着了？
　　她放下自己的酒坛子，凑近他的闻了闻。
　　嗯？
　　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没喝过，是老酒仙酿的新品吧！
　　刚想拿起来尝尝，却被一只骨节分明却带着茧的手抓住了手腕，挽月疑惑的抬起头。
　　“烈酒，勿碰。”
　　“好吧。”
　　她缩回了手，酒仙的烈酒她算是见识过了，不愿再碰。
　　可他不是睡了？
　　榻上的男人忽然起身，抖了抖衣袖，道：“夜深了，小神送殿下回去。”
　　没等挽月回话，便被拉着走了，“我还没玩够呢！”
　　“不行，本将军对云杪间所有事物的安全负责！”
　　说得好听，不就是自己困了吗？
　　她回凤栖林继续玩，那里还收藏着几坛好酒。
　　一路走过萤虫缭绕的花园，上下十里泠心池，落水瀑布静而浩大，随着风阵阵飘来水滴。
　　男人走在她身侧，为她挡住了好些水花，在红墙碧玉的大道上未涉世事的小姑娘缠着他问了好些问题。
　　“定和将军为何都不随身佩剑？”
　　“常化气为剑。”
　　“也是，既能作定和将军，自然是这世上能让你拔剑的为少数。”
　　“聪明。”
　　“那你万一遇上强敌，没带剑怎么办？”
　　“召来。”
　　“你的神器叫什么名字啊？”
　　“一万。”
　　“唔……好奇怪的名字！”
　　“不奇怪……那是我家族世代相传的剑，而在我万岁的那年发生了太多事，故取这个名字作个纪念罢了。”
　　挽月抬起头，看着这个牵着她手的男人，短短一句话为何听出了万般伤痛？
　　“我都没有神器……”
　　女孩委屈地摊了摊手，“下次再见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的剑？”
　　见男人有些犹豫地看着她，挽月急忙摆手。
　　“我对你的宝贝神器没有任何意思哦！单纯的好奇而已，这把三界闻名的剑到底长什么样！”
　　“没什么稀奇的，神剑之威风，取决于用剑之人的功力。”
　　这个人……
　　是在夸自己吗？
　　瑞珩低头一看，女孩抿着嘴，就知道这小孩儿听不懂。
　　“小孩儿以后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