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来的小公主》岁碎玉

5、喝酒、下凡、逗神兽。

　　“小孩儿以后少喝酒。”
　　挽月眨巴着眼，看向男人坚挺的背脊，融在朦胧夜色中，又挪开眼睛看向天上的星星。
　　“那你就不懂了，在这平静安定的日子里，什么都不用我操心，我只想作个逍遥散客，酒呢只是个打发时间的工具之一而已，我懂，我不会过度的……”
　　“大殿下不是为公主安排了各色课程？怎会无聊？”
　　说到这个挽月就失了兴致，耷拉着脑袋，“正是因为还有这些东西要学就心烦，心烦了才更要在闲余时间找点乐子，否则就算噬魇兽来了也会被我的怨气撑着。”
　　嗯。
　　乐子就是喝酒、下凡、逗神兽。
　　瑞珩耳边忽然响起嗲嗲的嗓音，“真是搞不懂，现在三界安定，我为什么一定要学那么多东西。”
　　就算出了事，也有大哥二哥三哥，甚至还有眼前的定和将军在，轮得着她什么事？
　　“你还小，不论学这些是为了什么，为了在面对危险时有能力保护自己也好，让自己更有成就感也好，都要认真对待。”
　　瑞珩像是哄着孩子，晃了晃女孩软乎乎的手。
　　“可我似乎……不需要这些，我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学这些。”
　　瑞珩轻笑了一声，“小公主缺一个目标。”
　　“嗯？”
　　瑞珩轻点她的脑袋，“没关系，慢慢找。”
　　真是个被宠大的小孩……
　　将挽月送回寝殿，瑞珩嘱咐完莲瑟熬解酒汤后，便回到了轻风阁。
　　小姑娘家家的酒量是真不错……
　　话也是真多……

　　轻风阁陈设简单却温馨，是先定和将军的住所。
　　瑞珩转身拿起架子上摆放着的神剑，万人仰慕的神剑，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又看着剑旁的白玉萧，那是舅舅打造给他的，也是一代定和将军，可他却宁愿辞去官职，流放下界，消失于三界之中。
　　“若不是你懦弱至及……父亲、母亲、舅舅……满门也不至于只剩我独自一人！”
　　神剑跃动，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
　　眼泪砸在了地上。
　　此仇不报非君子！

　　次日
　　一早挽月便被太师傅的到来被迫起床。
　　又要开始练功了！
　　今日初尧被凌鸿抓去兵营跟着练兵去了，留她一个人苦巴巴地面对太师傅。
　　“公主啊，您这样不认真，老夫没法儿跟大殿下交差啊！”郧生依然摸着胡子晒太阳。
　　听这话他似乎很着急，但看着倒是悠闲得很。
　　“太师傅，我站了也有两个时辰有余了，能不能下来歇会儿，实在不行换条腿也行啊？”
　　这还不认真啊？
　　要多认真才算认真？
　　“嗯……歇会儿是不行，换条腿嘛……看你本事咯，要是掉下来了就再加一个时辰。”
　　哼！
　　真真是坏老头！
　　天天就知道让她站木桩！
　　不行了，左腿实在是疼！
　　挽月缓慢挪着腿，皱着脸，仿佛在用脸发力。
　　郧生掀起半拉眼皮，看着小心移动的挽月，眼见女孩脚一滑便从八尺多的柱子上掉了下来。
　　微抬扇子，施法轻拖了挽月一把才落在地上。
　　郧生心里暗自唏嘘，哎呀！就差一点就换过来了。
　　哎……总算还有点进步吧！
　　小姑娘从地上窜起来，拍了拍灰，见自己一点儿也不疼，骄傲地蹦跶了过来。
　　“太师傅！摔下来一点也不疼哎！我是不是进步了！”
　　郧生打开行云扇盖在脸上，“嗯，算吧，这次站了三个时辰。”
　　女孩瞪大了双眼，“什么？我还以为是两个时辰！”
　　怪不得左腿跟不存在了似的！
　　她拖着左腿在郧生对面坐下，“太师傅！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神器啊！”
　　“不着急，到了时候尊君会给你的。”
　　说到这个，不知道白虎神君现在在哪里，应该在巡逻吧？
　　不知道他今天佩剑了没有？
　　挽月伸手一拍欲睡的老太师傅，“我出去溜达溜达！马上回来！”
　　没等郧生回话就一溜烟跑出了寝殿。
　　郧生压根没理她，转了个身闭上眼。
　　“年轻就是有活力啊！”

　　挽月刚跑出殿门没多久，迎面便走来一支天兵军队，领头的就是瑞珩。
　　他没有穿金甲，依旧一身古朴青色锻衣，梧桐木簪半束乌发，若不是腰间别着龙印，根本看不出是一位将军，反而像是一位满腹诗书的逍遥散仙。
　　她定睛一看，腰间别着佩剑，是一万吧！
　　他真的带了佩剑！
　　显然瑞珩也看到她了，见女孩欢快地跑过来，抬手示意身后的天兵靠边止步。
　　“停！”
　　“见过公主。”弯腰欠身，身姿翩翩，不卑不亢。
　　白玉箫？
　　他还会吹箫啊！
　　天兵们左手握戟，右手握拳贴心，低头屈膝，齐声。
　　“公主万安。”
　　“起来吧。”
　　挽月乖乖站定看着他们行礼，昭和女君说，这是根本礼仪，再麻烦也得耐心等着。
　　行完礼，瑞珩刚想抬步离开，身后却响起女孩软糯的声音。
　　“等一下！”
　　瑞珩停下脚步，转身，弯唇看着她，一双媚眼容易让人沉醉，“公主有什么要吩咐吗？”
　　“嗯……你们先走吧，神君留下。”
　　天兵有些不知所措，应当他们听令于携龙印之人，但对方又是云杪间最受宠爱的公主。
　　挽月有些不明所以，她刚刚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有任务要做？
　　瑞珩看着女孩，歪头弯起眉眼，转身，“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是！”
　　铁甲铮铮作响，有些尖锐刺耳。
　　她微微眯了眯眼，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小公主怕是还不习惯吧？”
　　不习惯什么？
　　他看出她不喜欢这声响了吗？
　　应该没有！
　　男人多半粗心，怎么会在意？
　　“由于二殿下与小神回了云杪间，边境看守力下降，尊君不放心，特命小神多带天兵巡逻。”
　　他在解释？
　　“按往常情况小公主很少会遇到巡逻的大队天兵。”
　　原来看出来了？
　　瑞珩将双手背在身后，长指把玩着白玉箫，“小公主年纪尚小，自出生便处于和平时期，集万千宠爱与一身，不懂铁马金戈，以后经过纤溪殿时小神会放轻动作，不吵着您休息。”
　　真的看出来了！
　　挽月虽常听熙南讲述边境之事，但听到得却都是边境的林，边境的湖，边境的飞鸟与神兽。
　　而真正的铁甲铮铮却从未入过耳。
　　清风拂过，带过跃动的心，扑在脸庞。
　　瑞珩低头看着走神的女孩，“布风了……小公主留小神是想看一万吗？”
　　挽月这才回神，怔怔点头。
　　“那……亥时见？小神现在有公务在身。”
　　挽月鲜少地乖乖应道：“好！”
　　她看着瑞珩远去的身影，转身回到了纤溪殿。
　　跨进门才意识到，怎么那么乖？
　　有什么公务给她看一眼剑的时间都没有？
　　她又不懂，扫一眼就当看过了。

　　亥时
　　挽月准时去到了泠心池，虽然没约在泠心池，但她就是觉得他应该会到这里来。
　　但她显然想多了！
　　等了会儿还是不见人，挽月便直接跑去了轻风阁。
　　正巧撞上了她二哥熙南也在，还……抱着一只小猫？
　　“见过小公主。”
　　瑞珩看着眼前穿着水色广袖裙，头戴木槿花的小姑娘。
　　大抵是没准时赴约，等不及直接来轻风阁了。
　　熙南却有些奇怪，“月儿怎么大晚上来轻风阁了？”
　　“嗯……我约了神君赏剑！”
　　她如实回答。
　　“我这个做二哥的怎么不知道，我家月儿对神器那么感兴趣？大晚上跑过来看？”
　　挽月笑了笑，“哎呀，威震三界的神剑，月儿自是好奇许久啦！”
　　熙南笑着点了点她的头，道：“你呀，明明就是闲不住，到处找事情干。”
　　挽月吐了吐舌头。
　　“小神正要出门，正巧二殿下来了，便耽搁了，让小公主久等了。”瑞珩解释着。
　　原来他知道她会等在泠心池？
　　居然是那么细心的男人吗？
　　“这是什么灵兽？”挽月踮了踮脚，看向熙南怀里的小猫。
　　通体雪白，浅褐瞳，肩膀上好像受过伤留了疤，她看养神兽多年，看这小猫好像没什么特殊的。
　　瑞珩接过了小猫，抱在手里顺着它的毛，小猫好像找到了极其信任之人，在瑞珩怀里蹭了蹭。
　　“是我看守边境时，在两界的交界林阴阳诡林发现的双尾狸猫，它当时受了重伤，我便把它带回了军营照顾。”
　　“是啊，因此这只小猫貌似认了主，伤好全后本想放生，却黏在了阿珩身边，没办法便养了下来，取名为偌狸。”
　　熙南抬手也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小玩意儿虽有些抵触，却也不是很生疏。
　　“哎，还是只认你啊……真是伤心，我好不容易才把这小东西带到云杪间，镇灵钟层层筛查，麻烦了我好几日呢。”
　　瑞珩笑了笑，揉了揉偌狸的脑袋，偌狸探出脑袋，舔了舔熙南的指尖，又很快缩了回去。
　　“还算有点良心。”熙南收回了手。
　　挽月在一旁看着，好像二哥和神君的关系很不错，比起和凌鸿、初尧的关系，倒是更像亲兄弟。
　　她从小与灵兽结伴长大，对这些小东西很是有兴致，也想抬手摸一摸，奈何刚碰上，就被抓了。
　　“啊！”
　　只听一声尖锐的猫叫，偌狸剧烈地挣扎了一下，锋利的爪子在白皙的手背上拉了好大一个伤口，疼得她连退了好几步。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