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重遇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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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872年（即天鸿历187年，FNO瘟疫结束后十年，不列特国接管瓴口关后就将天鸿历改为不列特的子午历）
「Simple Simon met a pieman.」
（无知的西蒙遇见一个卖派的商人）
「Going to the fair,」
（正要赶往集市）
「Says Simple Simon to the pieman,」
（无知的西蒙对商人说:）
「Let me taste your ware.」
（让我尝尝你的派吧）
「Says the pieman to Simple Simon,」
（商人对无知的西蒙说：）
「Show me first your penny.」
（想让我看看你的便士吧）
「Says Simple Simon to the pieman,」
（无知的西蒙对商人说）
「Indeed I have not any.」
（其实我一分也没有）
「呐……那样的歌好吗？教小孩子那种那么……现实的歌。」殷瑞霖躺在草地上说道。尽管他一点都不懂不列特语，尽管少年有解说过给他听，但是毕竟听到耳朵里的跟大脑反应的时间有时间差。要说他对这种童谣有多少实感的话，只有对少年疙疙瘩瘩的翻译了吧。
「那……最后西门（非笔误）有得到商人的派吗？」殷瑞霖问道。
「如果瑞霖是商人的话，会给一个脏兮兮像傻子一样的人派吗？」少年眨着猫眼反问。
「看情况吧，如果他看上去饿很久的话。饿死的话，处理尸体很麻烦。」
「呵呵，真像是瑞霖的回答，也没人一定要你处理尸体吧……但是，如果是瑞霖的话，要是给西蒙派，说不定我会嫉妒。」
瑞霖的好意从来就不是针对他一个人的，但是瑞霖的好却是他第一次从别人手里得到的。切切实实的善良。
「喂喂，弗雷，你们不是就是要博爱嘛，什么别人打你一巴掌，你要把脸伸出去任他打成猪头。这样就不会冤冤相报了、什么的……」
「那是……妄想。就是因为有很多人都做不到，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祈祷有一个神赐予他们力量。瑞霖，你不觉得可笑吗。既然有着这种博爱博爱思想，还会诞生这种歌谣，还会去侵略别人的国土。」
他憎恨身上的血统。金发碧眼，被誉为最高贵的人种，这种表面上的荣耀……背后却被指戳为『金丝猫』。甚至被强迫换上女装羞辱。头发眼睛肤色……血液，那种东西……
「那是集权者的阴谋啦，跟平民百姓无关。这样愤世嫉俗，不好哦。」殷瑞霖粗鲁地摸了摸弗雷的头发。「如果换一种思维去考虑的话，说不定，你受到的欺负也是『爱』的表现呢？」
「什么意思？」
「变扭的小孩总是会用变扭的方法引起自己在意的人注意不是吗？」脑袋里突然浮现起，小时候总喜欢弄哭他的那个小鬼的得意模样。
那个大概是例外吧……他想。他们之间就算是儿时结下的因缘也没有那么单纯。
「因为你总是一副漠视他们高高在上的样子吧。」
看到弗雷倔强的样子总是不自觉的仿佛看见了曲靖遥的洋人版。可是明明无论是性格还是内在都完全不相同啊，为什么会觉得很像呢。
「那也是他们的事啊，就这样把他们的感觉强压迫在我身上，难道瑞霖不觉得我可怜吗？」
「你现在就像是有钱人炫耀自己除了钱一无所有一样可恨哦。」
被说到无话可说的弗雷撅起花苞般的粉唇，认命地躺在殷瑞霖的膝盖上，这种话，明明应该生气的，但是只要从瑞霖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就算是他再不愿意，也会莫名其妙的认可。这只能，当做是瑞霖有着可以制约他魔法吧。
「即使不愿意也会被自愿成为下属的人追逐，成为一个团体的中心，这是不可多得的能力哦，弗雷。好好利用的话，你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利用别人，弗雷静静地感受顺抚自己发丝的温柔大手，他根本不想利用别人，或者说，他梦想着的未来里面根本就没有别人的影子存在。如果用画来形容的话，是有一个很大的花园，他和瑞霖一起变成了老头，坐在花园里享受的下午茶的时间，瑞霖的腿上躺着一条明明是杂交种却老是要跟他争宠的猫。
『若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他们二人行了可憎的事，总要把他们治死，罪要归到他们身上。』——《旧约》利未记 20:13
弗雷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归类成那种人，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做雌伏者能让瑞霖一直待在他身边的话，即使背叛神明也无所谓。
『What's in a name?』
（名字又代表了什麽？）
『That which we call a rose,』
（我们把那称作玫瑰）
『By any other word would smell as sweet.』
（但即使换了名字，她依然芬芳）
『So Romeo would,were he not Romeo called,』
（所以即便罗密欧不在被称作罗密欧）
『Retain that dear perfection which he owns.』
（他仍保留了他最完美的自己）
『Without that title.Romeo,doff thy name,』
（舍弃圣名吧，罗密欧，舍弃你的名字）
『And for thy name,which is no part of thee』
（且爲了你的名字，你所失去的部份）
『Take all myself.』
（我将用我的全部来补偿）
「瑞霖，帮我起一个你们国家的名字吧。」
「怎么那么突然？」
「突然想到的。」
「恩，弗雷我都叫惯了，那就叫福雷好了。『祥福之雷，就是会带来好运的雷……之类的意思吧。』」
「我是会给殷瑞霖带来好运的雷，所以我就是殷福雷咯？」
「呃……」其实想说『福』本身就是一个姓的，但是觉得解释更麻烦的殷瑞霖果断的苦笑认可了，「随你吧，跟我这个普通园丁的姓有那么开心么。」
「因为这样，就好像我是瑞霖的家人一样！」
『I take thee at thy word.』 （那我便将自己交与你）
『Call me but love,and I'll be mew baptized.』 （唤我的名如同爱，于我便如同重新受洗）
『Henceforth I never will be Frey.』 （从此以后，我就不再是弗雷）
在殷瑞霖不可能知晓的心里，十五岁的殷福雷悄悄地许下誓言。
「瑞霖，福雷，真的耶，很像兄弟的名字啊，润泽之雨和祥瑞之雷……」
「瑞霖，我想睡一会，唱『soft kitty』嘛~」
「可是我每次唱你都会笑嘛~」
「这次保证不笑！拜托嘛，我家里，我妈……」
「好啦好啦！败给你了。」殷瑞霖就是受不了他这种计算过得可怜相，还有明明知道是装的，心里还会有所不忍的自己。
领地被侵犯了。
曲靖遥扶了扶眼镜。这篇被玫瑰花墙巧妙排列遮掩的地方，一直是他的秘密基地。他也曾感激过从未谋面的园丁，把这块地方打理好，经管如此他也没有见上一面对方的冲动。把花圃打理好本来就是园丁的职责吧，而且他早有耳闻，这所培养了众多贵族的后裔的学校，莫名其妙的就安插了一个跟他留着同种血缘的殷国人，好听的叫法是被神遗弃的『黑羊』，难听点就是下水道的『黑老鼠』一般的人种。
尽管有着对此人的好奇，但是他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有着『如果跟我沾边的话，原本针对我的攻击也许会波及到这个陌生人。』的温柔想法。
他自从跟梅若汝摊派以后，就决定再也不会做一个好人了。他的理想是要踏在众多国人的尸骨上才能实现的。但是只要成功……只要成功。他就能让那个坐在遥远西方的那个老女人抽自己耳光了。
「嘘……」跟他同样发色的青年，似歉意一般的向他颔首，像猫儿一样蜷缩在他腿上的居然是那只『金丝猫』，这种讽刺的场面真是……
这种最优人种和最低人种和谐相处的画面。
美得让他心头窜上一股莫名的怒火。
「殷瑞霖，你代替我在戚府的日子……似乎过得不错？」操着已经不太熟练的母语，曲靖遥静静地问着眼前这个他一眼就认出来的人。几乎每天都想着的人，是他咬牙切齿每天都想捏死的人。
但是真的见到了，他却不想弄死殷瑞霖了。某种怀念的感觉一闪而过后，那种怒火竟然指向的是更碍眼的正享受膝枕的弗雷。
还有……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重遇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