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插入章 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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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待遇就是在曲家的时候都没有过。看着那个坐在主位两鬓泛白的妇人，袁修纯突然明白了什么。
然戚家老妇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佣人带着他去哪里。戚府的规模自然无法跟曲府比。
「现在还残存着无聊的羞耻心啊。」就好像要故意让外面的人听见似的，「不行啊，我们要站在同一立场才行啊，又不是我逼你的……不是吗？」
「……」与戚思卿的语调相比，殷瑞霖的则苍白无力，被带到门口的袁修纯完全听不清他回答了什么。
「我，我不想你成亲。」
尽管隔了墙壁门窗，但房间里面闹剧一般情景的妄想，殷瑞霖脖子上的咬痕。明明知道不应该打开那扇门，那扇薄弱但确实维护了他微小自尊的门，但是一心想带殷瑞霖走的袁修纯则不可能想那么多了。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他说的，殷瑞霖绝对会听的，他是那个把自己当成绝对中心怎么也改不了的孩子啊。
啪——
门被打开了，或者说被踢开了。
相对于戚思卿的镇定，殷瑞霖倒是有些愕然，虽然本来想着这门总有一天是要被按耐不住的大太太打开的，但是当真的被打开了，脑袋里确实一片空白。
特别是，门的外面走进来一个最不想被他看到的人。
『修纯哥，我很好，戚少爷虽然看上去有点坏，但是只嘴巴坏而已，实际人还是很好的。你看！每个季度都会给我做新衣服呢，吃饭也是一个桌子上吃饭。那些流言都是别人看的嫉妒而已。但是真的只有传言而已！你不用担心我的！！』
『啊，那个……是戚府的吧。外头传的很有名啊。听说戚家大少爷为了他，把城里的上门说亲的媒婆都踢出门了，戚家大太太急的眉毛都着了。』
「你……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面对袁修纯好像质问一般的话语，羞耻的同时居然涌上了一股甜蜜。
他在嫉妒。四个字没有浮现在脑海里，但是却在殷瑞霖的身体的某个更深的部分无可救药地留下了印象。明知道不可能是这样的，但是情不自禁。
刚想张嘴说什么，眼前却被一道黑影挡住了，「喔……我当是哪个下人那么够胆，敢打搅我的好事。原来是你啊。没能保护好曲家重要的接班人，却来我这里寻找自我的存在价值吗？真可笑！」殷瑞霖突然从戚思卿身后被拉出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会主动上门，是听到了外面的流言，但他死活不肯说罢。死脑筋，他为什么拼死隐瞒什么都不肯说？嗯？被看到这幅惨样，你认为他还会跟你走吗？」
衣衫凌乱，脸庞潮红，一副情动的样子，比南馆里的小倌更下贱的样子被看到了。但是他能说什么，说他是戚思卿的挡箭牌？当着门外围观的下人的面说其实戚思卿心里的人一直是那个死了多年的戚思嫣？明明戚思卿拉着自己手臂的手指都颤抖的不行，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会在受不了精神压力同时，道出实情吧。
这个可怜的人……
「我不会走，因为我爱的人在这里。就算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待在戚家，就算下辈子注定要被指指点点，我也要待在这个人身边。一直瞒着你，修纯哥，对不起……我不想被你当成奇怪的人，更不想被你想成跟南馆里小倌一样心甘情愿雌伏不同男人的人，能让我心甘情愿当女人的人，只有……只有那个人而已。」
这种凌磨两可的告白。足以让殷瑞霖满足了。他的感情……原本就可能实现。所以……就让他干脆地把它结束掉。
「怎么可能，他明明……」为什么……怎么会……那个把自己当成中心的孩子。怎么会……
「请走吧……我心里还是会把你当成大哥的。如果你觉得我恶心，就不要再见我了。那就会知道了。」
殷瑞霖推开自己的手，好冷。虽然低着头，但袁修纯还是看到了。那种被殷瑞霖自贬为『不值钱的眼泪』的液体。那种哭泣的方式，跟小时候一模一样。那种低着头的样子，跟童年的殷瑞霖重叠在一起。
袁修纯突然明白了。殷瑞霖想要的，他没法给。
「你是白痴吗？」殷瑞霖慢慢的关上门，当把最后一丝光线隔绝在门后的时候，背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同情吗？你知道的吧，我根本不会拦你。」
「我不会走，除非你心甘情愿打开笼子，否则我不会走。」殷瑞霖慢慢地走到戚思卿面前，用对面的姿势坐在他腿上。「不是同情，我们都爱上了不会回应的人不是吗？」
殷瑞霖把脸靠在戚思卿的肩膀上，「这样相互取暖的感觉更适合我呢。」他用戚思卿听不到的音调喃喃着。
那以后，戚老夫人病重，不久就死了，外头都传，是被戚思卿和他的男姘头气死的。自然没有父母愿意把自家孩子交给这样的人开的书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就在戚家书院关门大吉的同时，蛮子开始了取缔令。所有的公共场合，教育机构不得再使用殷语。而不列特特有的教会学校频频新立，教授不列特的文化和语言。加上因为上教会学校是不收费的，所以即使是再贫困的家庭，也不想放过这个让孩子出人头的机会。
当然，殷国人当然不可能和不列特人上同一个学校，所以，实际上的等级划分并没有区别，甚至是在心智尚不成熟的孩子心里就埋下了名为『阶级』的种子。
然，这里有个意外。明明是完完全全的殷国人却可以彻底享有不列特贵族的待遇——曲靖遥。
天下自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因为这种他根本不想享有的待遇，对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越加的怨恨，仿佛通过这种怨恨他才能站在阳光底下一般。
「殷瑞霖……」
「你说什么？很痛吗？」被当做伴读一样照顾自己的小雷蒙德一边帮自己擦药一面问道。
「哼，这种程度早就习惯了。」
「你、你要是跟领主大人服个软……也就不必……」
「这种话你要再说一次，以后就不用服侍我了！」
「是……」他也是担心啊，觉得自己满心委屈的小雷蒙德想。他刚刚见到曲靖遥的第一眼就被这个异国的孩子迷去了心神。看到一直挺直腰骨不肯做梅若汝□□之臣殷瑞霖，他满心怜惜，甚至有他可以以身相替的想法。
不愿被梅若汝雌伏的代价，就是遭受各种刑具的折磨，除了那个领主大人势在必得的甬道以外，曲靖遥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甚至那个稚嫩的男□□官都遭受过电击的虐待。
「喂！你们国家，有那些人是被尊敬的？」
「当然是女皇陛下了！」
「不是，我是说即便是平民也能出人头的。」
有些意识到曲靖遥用意的小雷蒙德顿了顿，「主教、将军……或者医生。当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医生，那个西意的『死亡天使』你知道吧，拿俘虏做各种人体试验，明明是站在尸体上的刽子手，却被他们的皇室封了爵位。欧洲大陆，就是这样的情况。」
即是说，如果你要出人头地，那就势必要用自己的同胞做踏脚石啊！
那俘虏做人体试验？那再好不过了，第一个殷瑞霖，第二个就是那个跟他不清不楚的袁修纯，然后就是他那个轻易舍弃他的『舅舅』……
哼哼哼，既然弱到成为敌人的俘虏，那就让他发挥他们最后的价值好了。
「医生啊……我爹也是大夫呢……我应该也有这方面天赋吧。那、要怎么才能成为一个医生呢……」
小雷蒙德看着眼前的孩子……
『Forever at your feet,my lord.』(永远追随你，我的主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插入章 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