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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小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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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尹诺一身亮眼的粉色西装出现在医院,在清冷的黑白灰环境中格外夺目。
他低下头深吸一口气,面带笑容走进尹洛的病房。
尹洛听到开门声,头也没抬就知道是他,指尖淡定地翻着杂志,完全不理会。
江鸢看到尹诺,下意识往旁边站了站,生怕挡住他的阿诺。
尹诺把西装外衣放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用那双风情迷人的眼睛柔情似水地看着尹洛:“宝宝,好点了吗?”眼里满是温柔与爱意。
江鸢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看着尹诺深情的模样,而尹洛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毫无回应。
半晌,尹洛才合上杂志放在床头柜上,冷淡地说:“我累了,出去。”
尹诺立马看向江鸢,对上他那虔诚又炽热的眼神,淡淡地说:“出去。”
江鸢一听,立刻动身,刚要走出房门,就听到尹洛冷声训斥:“应该离开的人是你。”
尹诺一脸无所谓,厚着脸皮说:“哥心疼你,要看你睡嘛。”
尹洛用冰冷的目光看向他,尹诺愣了愣,又换了讨好的语气:“乖啊,弟弟,哥就是想你了,我……”
尹洛不耐烦地吐出一个字:“滚。”
尹诺却像个受虐狂,大笑着满足地说:“好嘞,洛宝宝!”
尹诺心满意足地离开房间,刚开门就看到江鸢面无表情地站在窗边看月亮。
他穿着米咖色西装,透着一股忧郁的美感。尹诺挑眉淡笑,朝他走去。
江鸢正愣愣地发呆,忽然感觉灯光变暗,余光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
他侧身抬头,对上尹诺深邃的眼眸,心里虽紧张,开口却依旧沉闷:“阿诺,你看上去心情很好。”
尹诺嘴角上扬,带着炫耀的意味得意一笑:“嗯哼,洛宝宝看我了!他还骂我!我都好久没听到了,你都不知道有多爽!”
江鸢静静看着逆光中的尹诺,又一次被他风情迷人的笑容蛊惑。
他没在意尹诺和尹洛的事,只听出尹诺的声音比在病房里干涩许多。
于是伸出骨节分明、却带着显眼老茧的手,递过一瓶开好瓶盖的水,沉稳温柔地说:“阿诺,喝口水吧,嗓子明天会难受的。”
尹诺看着江鸢低下的头,淡笑接过水,仰头喝下,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性感的吞咽声。
江鸢没看,光听声音就红了耳根。尹诺很清楚怎么能让他满足,喝完后微微弯腰,189cm的他与183cm的江鸢平视。
江鸢眼神闪躲,尹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露出阳光放荡的笑,蛊惑道:“真体贴。”
江鸢又害羞地低下头,沉默片刻后小声说:“阿诺今晚的局,我准备好了。”
尹诺欣赏地看着他,心想:“真是一把好刀,顺手又锋利。”
“不错,我们江鸢真是一如既往地让我安心。”尹诺刚想起身转头,又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今天的西装很适合你。”
到了凌晨一点,月光洒遍大地,仿佛每一寸土地都被月亮女神庇佑着做个好梦。
江鸢被一阵电话吵醒,迷迷糊糊地看着手机,看到联系人是“阿诺”时,立马清了清嗓子,提起精神接通,却没主动开口。
电话那头传来磁性低沉的声音:“江鸢,回家。”
江鸢担心尹诺的身体和安全,立马穿上那件被尹诺夸过的米咖色西装,一路狂飙。
在这都市的高楼大厦间,路灯数不胜数。
刚下车开门,就看到尹诺顶着粉色背头,穿着白色西装,修长的双腿交叠,指尖夹着未吸完的烟,另一手撑着下巴,手肘顶在膝盖上,独自静静坐在楼梯上,沉重的眼皮让他难以睁开。
江鸢立马下车,心疼地看向他,顺手脱下米咖色外套,小心翼翼俯身下跪,轻轻抽出尹诺手里的烟熄灭,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手法轻柔得像怕吓到婴儿,接着把外套披在尹诺背上。
就在江鸢的手还在整理外套时,尹诺靠进他怀里,脸正抵在江鸢心口。
江鸢一愣,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刚披好外套,就听到怀里的人轻笑:“你的心跳好快,真的有这么紧张吗?”
江鸢耳根红透,努力让自己镇定,沉闷地问:“你…没喝醉?”
尹诺轻轻抬头嗅了嗅江鸢身上淡淡的体香,语顿道:“好…香。”
一个成年男性,哪经得起这样的撩拨——尹诺那性张力拉满的身材、绝世风流的脸,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再加上酒后低沉磁性的嗓音,江鸢也不例外。
他低头闻了闻,发现尹诺今晚喝的不是自己定的酒,而是自烤小锅酒,度数比原定的高出几十个,刺鼻味很重。
尹诺的右手指关节破了,皮肤红肿,还有血丝。江鸢面色沉重起来,轻声温柔地说:“阿诺,回我家好吗?”
因为尹诺明天下午有重要会议,这种度数的酒,怕是到次日3点都缓解不了头痛。
而且明天是工作日,尹诺家到公司向来堵车,要几十分钟,江鸢还很了解他的起床气。
他扶起地上的尹诺,引到车的后排。凌晨的街道人很少,有些地段甚至空无一人,全世界都很安静,仿佛只剩他们俩。
江鸢等红绿灯时,悄悄放松下来,享受这静谧的时刻——这一刻千金不换,只有这时,他才觉得尹诺属于自己,自己有资格爱他。
通过后视镜看向尹诺,他像自带氛围感的模特,一束暖黄灯光格外偏爱地落在他身上,美极了。
江鸢心中闪过一些羞耻的念头……回到家上楼,他轻车熟路地安顿好尹诺,回到客厅打开电脑,查看KTV发来的监控,皱起眉,眼神逐渐冰冷,隐隐透着杀意。
江鸢退出视频,发了条信息,起身站在门口远远看了眼熟睡的尹诺,然后出门,回到KTV穿上服务生服装——臀缝间有一条雪白的假尾巴,头上戴着自动猫耳,脖子上系着黑色小铃铛。
他抬着一打酒,走进302号包间,里面四个长得不错的“鸭”正在服务一个人——李衷。李衷摸着一个“鸭”的腿,另一个则面对面坐在他腿上……江鸢穿得禁欲,除了猫耳、尾巴和小铃铛,没有其他情趣玩具,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李衷偏头看向江鸢,见他身子挺直、宽肩腰窄,一脸厌世,毫无□□却满是性张力,在他眼里活像个行走的黑色高冷飞机杯。
江鸢顺便一瞟,与他对视,嘴角假装不经意地上扬。
江鸢欲擒故纵,故意往后退准备出门,身后传来一声撩人的口哨:“高傲的狐狸,请转身。”
江鸢一脸厌世地看向李衷,李衷慵懒地说:“你很迷人。”
江鸢双手相扣靠在墙上,打量着他身边的四个“鸭”,挑了挑眉:“嗯。”
李衷豪迈一笑:“陪哥玩玩吧!”江鸢冷笑:“你不配。”
李衷第一次见“鸭”这么跟自己说话,来了兴趣,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一张房卡递到江鸢面前。
江鸢打量着房卡,又看向李衷,傲慢地说:“我很贵的。”
李衷把腿上的“鸭”赶下去,身体前倾,双手合十,耐心地问:“你很爱钱?”
江鸢看了看表:“谁会和钱过不去?”
李衷倒了杯自烤白酒,笑了笑:“好巧,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把酒杯推向江鸢,“一杯酒100万。”
江鸢笑了笑,走到沙发坐下,把酒推回去,不屑道:“200万。”
李衷看着他,心里默默下注,一定要驯服这只高傲的狐狸。
江鸢冷眼轻声问:“杂食动物不挑食?”
李衷听了这话,挥了挥手,房间里瞬间安静。四个“鸭”凶着脸看向江鸢,不情愿地走了。
江鸢没在意,又看了看表:“来玩个游戏。”
李衷摊开手:“行!”
江鸢没理会他那饿狼扑食般的眼神,问:“骰子,会玩?”
李衷觉得小儿科,蔑视地轻笑:“OK!但赌注就一杯酒,多没意思。”
听到这话,江鸢正合心意。
李衷坐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往下引,江鸢面不改色。李衷色眯眯地看着他:“懂?”
江鸢第一次正眼看李衷,李衷看到他的脸,表情满是痴狂:“迷人的狐狸。”
江鸢一听,手掂量了一下,李衷一脸惊讶。
江鸢淡笑:“行。”手抽出来,默默拿矿泉水洗了洗。
李衷立马吩咐人拿骰子上来,刚接过骰子,就听到江鸢淡淡地说:“没劲。”
李衷愣了愣,一脸不可置信:“Cao!”他的兴趣一下到了高潮,“行啊,你行,那让你疼疼我。”
江鸢看了看表:“这是你的赌约福利,我的惩罚呢?”
李衷被气笑了:“为你做零,你不乐意?”
江鸢接过骰子,无视他的问题:“比大小。
你要是连续输五局,我要你五个手指甲;要是五局三胜,我要你一颗手指甲。”
李衷不屑:“那你输了怎么办?”
“无论哪种,我输了……”
江鸢掏出一把刀,“随你处置。”
李衷明显一愣:“你不是鸭,你来找我做什么……”
江鸢解下尾巴、耳朵和小铃铛,淡笑:“别紧张,玩个游戏而已,要是玩不起现在可以离开。”
李衷铁了心:“玩!谁说玩不起!”
江鸢嘴角微扬:“但愿如此,我见过太多人反悔了。”
李衷接过骰子。
李衷:“5”;江鸢:“6”。
李衷:“3”;江鸢:“4”。
李衷:“3”;江鸢:“6”。
李衷:“5”;江鸢:“6”。
李衷震惊地看着江鸢娴熟行云流水的手法:“你会控点数!”
江鸢一脸无辜:“运气好而已。”
李衷偏不信邪,掷出“5”;江鸢还是“6”。
江鸢绅士地笑了笑:“李先生,你连续输了五局。”
李衷本当儿戏,可当江鸢从胸前衣兜里拿出一个迷你小镊子,说“惩罚开始”时,他抖了一下,看到眼前“狐狸”的眼神从冷漠变成兴奋,立马觉得不对:“你是认真的?”
李衷起身躲到保镖身后,“办了他!”
江鸢早已料到,不慌不忙地起身。一号保镖挥拳打来,被他预判躲过,反手拉住对方的手往反方向一扭,骨头发出沉闷的断裂声。
第二个保镖拿起桌上的小刀刺来,江鸢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挡刀,接住刀后在他手腕处使劲一掰——也断了。
江鸢笑了笑,嘴贴近二号保镖耳边:“我亲自送上门的刀,好用吗?”
江鸢不紧不慢地走出房间,进洗手间换下衣服,洗了手开车回家。
到家门口,他仔细闻了闻自己身上有没有烟酒味,确认没有才进门。脱下米咖色外套,轻手轻脚去看尹诺,见他没被吵醒,才回自己房间拿出一个铁匣子,把一副完整干净的指甲放进去,然后去洗漱——水声响了一会儿。
尹诺缓缓睁开眼睛,手撑着头侧躺着,看着手机里的监控,病态地笑了笑:“第24套。”
他欣赏地说:“小刀子是疯子,小疯子是一把好刀子。”
说完清理了手机后台,里面有个视频,封面正是穿着雪白尾巴、灵动猫耳和黑色小铃铛的江鸢——那只迷人的狐狸。
尹诺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湿漉漉的纸巾,上面满是浓郁的酒香,随后扔进桌上的烟灰缸点燃。
今夜安静祥和,江鸢做了一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