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 隐囚]余烬》扶霄

9、同居

　　即使是回到一切从未发生前，那种如影随形的愧疚感会一直折磨卢卡，而他就是那个锚点，他不需要做什么，仅仅只要在卢卡斯身边，卢卡斯将被如影随形的内疚折磨。
　　阿尔瓦表情温和，仿佛注意到了卢卡的神情，他看起来很贴心：“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卢卡斯？”
　　无论是房间的布局还是装饰，都是过去他和阿尔瓦慢慢添上去的，每一件都充满回忆。
　　家具陈设纤尘不染，明显受到主人的精心打理，卢卡紧紧攥住门把手，他声带痉挛，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住。
　　卢卡张张嘴，一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明明是值得回忆那些快乐日子，卢卡心中忽然失去对情感的感知，那些快乐，悲伤，一起越过他，抛下他。
　　卢卡摸了摸眼角，这次他终于没有留下任何眼泪。
　　现在，是该向阿尔瓦表达感谢吗？
　　他的大脑木楞，转不过弯来，卢卡抬起自己的手，已经颤抖的不像样。
　　直到他被阿尔瓦拥住，温热的怀抱让卢卡渐渐缓过神，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在阿尔瓦怀中多呆一会，温暖，令人安心，他不去想多余的东西，只是沉浸在这个拥抱中。
　　作为一个“罪人”，卢卡并不打算结束这个拥抱，他狠狠搂住阿尔瓦的腰，头扎进阿尔瓦的胸口，双方身体紧密贴合，恨不能将阿尔瓦揉碎融入骨血中，在近乎喘不过气的窒息感中，卢卡获得了莫大的安全感。
　　只有触碰能让他确定，眼下的一切如此真实。
　　阿尔瓦没有拒绝他，没有推开他。
　　看着卢卡斯发疯紧紧搂住他，在他怀中如雏鸟般可怜颤抖，试图从心跳中得到老师还活着的真实感。
　　阿尔瓦的手搭在卢卡的后背，顺着脊背下滑，轻拍安抚卢卡，他耐心等待卢卡斯恢复冷静，依旧是可靠的模样。
　　在卢卡斯看不到的角度，他唇角上扬，明知故问：“还好吗？卢卡斯？”
　　“没事，我没事……”
　　卢卡闷闷回答，语气和动作不像他的回答那样。
　　“多考虑一段时间也没关系，我一直在这里。”
　　不要妄想离开，也没有机会离开，就这么永远纠缠不清下去吧，直至死亡。
　　细密蛛网捆缚的猎物不以为然，不知自己早已进入陷阱中，当真以为还有选择。
　　……
　　从他再次见到阿尔瓦那天开始，母亲再没有沉睡过去了，对于他那些犹豫不决未开口的话，她总能很快察觉，这就是母子间的感应吧。
　　西尔维娅总是对卢卡抱有莫名的信心，甚至在鼓励他去追求自己的学业。
　　“去吧，卢卡斯，去追求你的理想。”
　　她摸了摸卢卡的脑袋，做为一个母亲，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孩子需要安抚时鼓励他，支持他。
　　即使不清楚卢卡斯命运的方向终将通往何处，在那之前，尽情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卢卡斯，不要在未来因为当下的选择抱有遗憾。
　　西尔维娅恢复了正常社交，甚至比以往认识更多新人，她重新拥有自己的生活，一切看起来都再好不过，卢卡斯终于能够放下心了。
　　经过一段时间考虑，卢卡斯决定重新和阿尔瓦生活在了一起，谁都默契没有提起那天的事情，他们似乎又回归了正常的师生关系。
　　偶尔回家的时候，卢卡会瞥见那些不认识的客人，他们同母亲交谈热络，神态间奇异的虔诚，对待他的态度也说不出的古怪。
　　无论是实验还是生活他们相处十分合拍，加上激上辈子的经验。
　　光阴似箭，燥热又漫长的夏很快到来，熬夜疲惫的卢卡鼻尖冒汗，趴在桌子上忍不住打起瞌睡，就着聒噪的蝉声，他睡了过去。
　　睡着的卢卡十分安静，不会做什么小动作，阿尔瓦静坐在旁边，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对卢卡斯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
　　阿尔瓦明白求学的艰辛和不易，更不愿卢卡斯在浪费自己的天赋走错路。
　　因为卢卡趴在桌上，他只能瞥见光洁白皙的脖颈，趴在桌上休息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他替卢卡整理好杂乱的笔记，没等他将卢卡挪开，对方似乎做了噩梦，一时猛的坐起来。
　　卢卡因为惊悸额头落下的虚汗，唇色苍白，眼睛水润，似乎还未清醒。
　　他抱着阿尔瓦不肯撒手，声音有些含混不清：“我做了一个噩梦。”
　　绷紧的身体在阿尔瓦怀中逐渐软化，卢卡侧头贴着阿尔瓦的胸膛，在他跳动的心脏声中平静下来，年轻人像个火球，隔着衬衫肌肤相贴时间一长难免会热。
　　燥热，黏腻，其中或许混杂着一些特殊的情感，卢卡不想去思考，此刻他只希望就这么待在老师身边。
　　自从那次开始后，卢卡养成了一个怪癖，他喜欢听阿尔瓦健壮有力的心跳声，这是阿尔瓦活着的证据，也是卢卡斯告诫自己不要再度犯错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