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 隐囚]余烬》扶霄

14、注视

　　值得庆幸的是，阿尔瓦目前还没有对他判死刑，虽然他明白，他们两个根本无法回到从前。
　　这点微薄的希望似飘摇不定的火苗，随时都会熄灭，在回到从前，重新获得阿尔瓦的关怀后，他不想离开老师。
　　卢卡虚虚环住阿尔瓦，冰冷的躯体让他不禁打颤，困在梦中的孤独日子老师成了他唯一的慰藉，卢卡的胆子愈发大了，从刚开始只敢缩在阿尔瓦身边，变成更加亲密的接触。
　　前尘如梦，他们之间的联系早被死亡斩断，而他浑浑噩噩等到记忆重新复苏后，才猛然发觉，他的身边竟没有一件可以去怀念阿尔瓦的物品。
　　在自己来到庄园前，阿尔瓦少有外出，这些天而卢卡抱着一种不知名的心思，贴在阿尔瓦身边。
　　与他一起看书，陪着他实验，阿尔瓦不再需要睡眠，可为什么他的脸上是那样疲倦苦闷。
　　“休息一下吧，老师。”
　　卢卡的手描摹阿尔瓦眉间浅浅的痕迹，若神真的眷顾他，他希望阿尔瓦不再悲伤。
　　……
　　直到现在，卢卡才发现自己能活动的范围，也仅限于阿尔瓦周围。
　　难得见阿尔瓦出来走动，卢卡快步跟上去，他没有去找别的监管，没有去整理他的研究，他从规划中另外抽出一份时间，仅仅只是在暗处看着过去的自己。
　　卢卡终于明白，曾经那些不含恶意的，漫长的注视源自于谁。
　　阿尔瓦总是远远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的视线穿过卢卡的身体，注视着曾经的那个囚徒。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和过去的他感官连接在了一起，【囚徒】觉得在暗处有什么人在看着他。
　　往常的每一刻，宴席，就餐，受伤，破译，阿尔瓦从不出现在人前，可他的视线如影随形。
　　连接使他感知到了【囚徒】的情绪，他惶惶不安，恐惧，惊悸，觉得自己产生了严重的幻觉。
　　什么样子的梦会让他看见已死之人？
　　【卢卡】觉得毛骨悚然，看不见的阴云笼罩他，有时睡梦中他总会喃喃着含混不清的呓语，或许是最近过于紧张造成的幻觉，那股被注视感越发强烈。
　　卢卡颤着身体，耳根晕上一层薄红，只需稍微抬头，他就能和阿尔瓦的眼对上。
　　他像要分裂成两瓣，一面觉得惶恐不安，一面因为眼前的人而感到浑身发麻，即使知道他不是在看着自己，站在阿尔瓦面前依旧让他感到无所遁形。
　　他欲将自己缩成一团，那股视线如芒刺背根本无法逃开，这样的注视会持续多久？
　　卢卡不知道，恍惚间他觉得自己被这样强烈的注视所包围，永远，彻底的，根本别想逃开。
　　到现在，卢卡也看不明白阿尔瓦的到举止，对待这个时候的自己，既不接近，也不彻底无视。
　　这位从死亡中复苏的亡者，没人能看懂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
　　对于来到庄园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动作的监管，那位庄园主主动为阿尔瓦安排了第一场“游戏”，那一局，【自己】也在其中。
　　庄园主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把他们放在一起，总之一定不怀好意。
　　这位不知名的庄园主将他赎出来，资金，场地，研究永动机需要的一切都能被满足，前提是按照庄园的规则，赢得游戏的胜利。
　　卢卡不知道在他们“重逢”前，竟然还经历过一场游戏，可自己该死的对那一点印象也没有。
　　【自己】的状态并不好，他看样子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是什么时候？
　　食物都由庄园准备，每个人的需求通常会提前一天备好菜单，他很确信，除了自己，其他同场次的求生者都看起来过于亢奋。
　　又或者是更早的日子，从进入庄园开始，那些幻视幻听并不完全是压力大的缘故，庄园主如养蛊般把他们聚在一起，从里面选拔出一个获胜的蛊王，永无止境的进行下一场“游戏”。
　　不......不对，从幽灵视角卢卡又回到了身体中，这时他彻底的融入了梦境。
　　卢卡悄悄躲到角落，摸了摸墙面，破旧充满被时间腐蚀的印记，手指摸上去容易沾染一圈厚厚的灰。
　　阴暗无光的角落顽强生长出纤细的芽，叫不上名字的虫子从洞口中爬出，人的大脑真的凭空构建出微小的细节吗？
　　这绝不是梦境凭空构筑的想象，这里是真实的世界，那位不知名的存在是想让他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