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 隐囚]余烬》扶霄

13、赎罪

　　阿尔瓦的书架多了不少古怪的书籍，卢卡缩在他的腿边，听着他的翻书声助眠。
　　那些内容，大多都是信徒感谢神明的恩典和狂热的吹捧。
　　换做从前，没有亲眼见到死者复生的卢卡，他根本不会相信世界上有神明存在。
　　不知名的神赐予他新生，那份从未知晓的代价早有人替他支付。
　　此刻，他维持抱膝的姿势一动不动，疲惫从未因为睡眠消除。
　　卢卡因不愿意睡去而感到疲惫，而梦醒后又是更深的疲劳，他无法得到真正的休憩。
　　重来一次阿尔瓦能够走向全新的人生，这很好，而他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不断地回头，在那段时光中无法离开。
　　他的身体慢慢沉重起来，精神和□□的双重疲倦，让他不想再去应付那无休无止的梦境了，它是为了告诉他什么呢？
　　是在恐吓他不要抱着侥幸离开，继续背负那沉重的记忆吗？
　　他的脑袋轻轻地蹭了蹭阿尔瓦的衣角，有时，味道比记忆还要令人刻骨铭心，在这种特殊的味道中，他想起来越来越多曾经清晰的细节。
　　阿尔瓦身上掺杂着微苦的草药味，那种气味并不难闻，现在的时间大概是他复活不久，身上隐隐能嗅到血液的铁锈味。
　　黑猫十分不见外的窝在卢卡的脚边，仰起下巴恩准他的抚摸，这只特殊的猫，略微缓解了他的孤独。
　　可能猫咪大多时候是种神经的动物，它们总会做一些人类无法理解的动作，阿尔瓦已经对它的举止见怪不怪了。
　　阿尔瓦这段日子少有外出，大多时间都像现在这样安静的阅读，或者实验。
　　突然椅子划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站了起来，阿尔瓦动作过于迅速，以至于卢卡差点倒在地上。
　　发生什么了？让他露出这种古怪的表情，卢卡顺着阿尔瓦的视线看去，看见了曾经的那个自己。
　　即使身穿囚服，他的脸上还带着某种古怪的微笑，浑然不在乎自己的狼狈模样。
　　失态只是一瞬间，好在房间除了一只猫没人知道，阿尔瓦紧紧握住手杖，这孩子为什么会是如今的模样？
　　背叛和舆论的风波使他疲惫，在事故发生后，他还是选择了保护卢卡斯，赫尔曼曾经的恩情和朝夕相处的感情，都在火焰中彻底燃烧殆尽，他不再欠卢卡什么了。
　　卢卡斯后面出现什么情况，也和他无关。
　　阿尔瓦静静地注视着那个他进入庄园，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那个自己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志得意满的认为自己能够继续实验，卢卡撑在桌子上，眼眶有点酸，庄园主就是个该死的骗子。
　　“老师，对不起......”
　　“对不起......”
　　他趴桌子上，阿尔瓦能不能听见都无所谓，卢卡只是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缺口。
　　有时候他希望阿尔瓦能够继续恨他，报复他，至少在赎罪中能够尽量去弥补曾经的过错。
　　看似浑不在意不希望他谈及过去，温柔的让他一直在吃软钉子。
　　破镜难重圆，卢卡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后知后觉的想，原来老师有在恨他，不需要歉疚和补偿，那段过往和身份足以构成困住他的枷锁。
　　而阿尔瓦的审判，能够决定他是囚徒还是爱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