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番外】如果爱·朽木白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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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初霁的时分，枝头的白梅尚未完全凋落，一阵风，花瓣悠悠的吹进室内，落在他的茶杯里，每当这种时候，朽木白哉才惊觉自己已经发呆了很久，茶，已经完全冷掉了。
转身轻叹，顺手把冷掉的茶水泼掉，再伸手拿起拿起茶壶想要续上一杯的时候，手却总是会不自觉的一顿，有多久，没有喝到她泡的茶了呢，那个清冷的女子，却每次看到自己的时候都是笑意盈盈。
……白哉，要听什么……
……白哉，很痛呐，可不可以不学啊……
……如果白哉受伤了，我会第一时间知道的，并且，循着契约立刻你的身边……
……白哉……白哉……白哉……
……对不起，我失言了，朽木副队长……
……白哉，你……
……抱歉啊，现在还不能让你带绯真回去……
……呵呵，真好，你叫了我的名字呢……
是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开始生疏了呢，生疏到要加上敬称，互相称呼队长，就像最初她认识他的时候，总是称呼着他“白哉少爷”。
朽木白哉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可是每一日每一日，总是在那些不经意的细节中，下意识的就会浮现出她的身影，笑意盈盈的，一声一声温柔的呼唤，叫他白哉。
尸魂界的时间，漫长的让人发慌，闲下来的时候，偶尔白哉也会转过头回忆自己走过的路，已经记不清楚样子的早逝的父亲、最为敬重的祖父、还有……那个清寂温和的她……
他以为他会忘记，继续他的队长的责任，他的家主的责任，一切，有什么改变吗？
没有，没有，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依然是那个朽木白哉，冷淡的、强大的、尊贵的、无与伦比的……
但是，一切，似乎又都在那个初春的清晨，内心就在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寂静下来，变得荒芜，荒芜到一无所有……
那个曾经深深的让他感受到生命的活力的女孩子，歌声与笑容会让他的心都不由自主的随之跳动的女子，就那么悄声无息的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中，突如其来，让他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悲伤……
她的微笑安然又坦荡，尸魂界的阳光肆无忌惮的铺开，明晃晃的洒在他们的身上，他与她之间的距离，那么近，那么远，美丽的眼睛却永远的闭上了，而他，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却依然身边的一切都让他忽视掉了，身边露琪亚异样的探究的眼神，那么不加掩饰的看着他，换做往常，他怎么会没有察觉，而那一刻，真的，他的视线中只有她最后那一抹安然的微笑，和缓缓的合上的眼睛。
叹了口气，他，拿起茶壶，给杯子里倒上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她去世了多久了呢，新的十番队队长已经上任至少十年了吧。
一向井然有序的六番队，此刻因为队员们都被他派出去执行任务，更显得寂寞，视线落到窗外，庭院里的桔梗已经冒出了新嫩的绿芽，花要开了，你……又在哪里……
她的名字叫做白河千歌，初识她的时候，她纤细温柔的就像天边的一抹月光，清寂的身影让人心疼，精妙的歌声让人沉沦，她有着大批的倾慕者，不可否认，当那抹仿佛从九天落入人间的身影和那道歌声的时候，他心动了。
自欺欺人的感情，我很想说，我恨你，或者是，我已经忘记，可是，真的做不到……
静灵庭的初春一如既往，那个遇到她和她离去的季节，大片大片的云朵悠悠的划过湛蓝的天，就像她的眼睛一样，清朗而透澈，稀薄的略带寒气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朽木白哉眯起眼睛，略略抬起头，瞥向天空。
那些很多很多的不经意，每当想到那个名字，心都在颤抖，都在向白哉叫嚣着一个不争的事实，自欺欺人。低下头，摇头苦笑，嘴上不说，面上不显，可是，越来越清晰的一个声音在灵魂深处向他在喊……
……白河千歌，真的，很想你……
又一杯茶下肚，细不可闻的叹息融化在空气中，窗外天气正好，朽木白哉站起身，决定去流魂街上的酒馆坐坐，时间不可抗拒的流逝，他知道不该回首过往，因为逝去的绝不会归来，可是，很多事情，心却无法控制……
窗外的风，不知不觉的变得寒冷了一些，寒风无声的撩动着他肩头的银白风花纱，耳边，仿佛又传来那精致如梦的声音，她笑，“白哉啊……”
年华似水消散，光阴轻叹着老去……
尸魂界的雪落了五十年，花开了又落，朽木白哉不记得自己站在多少次路过润林安的树林，每次都是匆匆的，即使不刻意，但是却每一次都无意识的走到那里。
千歌曾经工作过的歌舞坊的生意依然很好，朽木白哉站在河边，从歌舞坊传来的欢声笑语隐隐传来，总是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于是就久久的站在树下没有动，任凭风扬起自己的羽织，远方的热闹，如同隔岸观望，就像他和她的距离，在河的两岸，只能各自寂寞前行。
沿着河慢慢的走，他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和她曼妙的歌声，连罪大恶极的人都会在那歌声中忏悔、痛哭流涕，世间独一无二的歌声……
她就像是天上的一道月光，缥缈的降落在他的面前，清澈也透着冷寂的寒意，他无法捉摸，也无法抓住。
那之后的五十年，他找到了绯真临终前托付给他的露琪亚，然后知道了一直都是她在默默的关照着露琪亚。
后悔吗？恨自己知道的太晚，恨她隐藏的太深？也许只是恨年少时那份偏执和怯懦，互相试探，最终互相错过。可是时光这东西却是永远不可以再来。
结果，一晃，五十年都已经过去了……
从未想过还能再见，从未想过可以把她光明正大的搂入怀中，从未想过……可以为她冠上他的姓氏。
那一年，露琪亚被派到了现世驻守，几个月之后，却是他接到去现世带回露琪亚的命令。
她的身姿飘然而落，挡在了他的面前，再一次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依旧是白色长振袖，银色长发，朱红的发绳，银铃的声音落寞散开。那一刻，他的内心已经震撼的无以复加，她散发出来的清冷的灵压，她身上冰雪初霁的味道，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那么的熟悉，熟悉的无法相信。她对他，却抬手便是一个白雷。
那一刻的心情无法形容，因为复杂的无以名状，她对他挥刀，为了她现世的弟弟，让他的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闷慌，有些恼怒，却说不清楚原因。每一个动作近乎都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和她灵魂的羁绊太深刻了，所以当她出现的那一刹那，几乎凭着直觉就感觉得到她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
似乎就是想要应正他的想法似的，最后，她倒下了，抱住她的那一刻他邹眉，瘦弱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弟弟怎么可以放任这样的她独自一人然后自己跑出来帮这个黑崎一护打架。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尸魂界时候她是如何的宠爱日番谷冬狮郎的情形又冒了出来，于是，白哉对月城司的第一印象，更是坏到极点。
很快的，旅祸来了，黑崎一护和月城司一起来到尸魂界，为了她，为了露琪亚。
后来，蓝染的阴谋在展开，后来，很多人死在了那场阴谋中，月城司便是其中之一……
大战过后，朽木白哉还记得她躺在四番队里了无生气的模样，失神的瞳孔空荡荡的，大部分时候在沉睡，即使偶尔醒来，那双已经暗淡的眸子也映不出任何人、任何事。
朽木白哉还记得第一次那样抱着她的感觉，柔软的身体，细腻的皮肤，那么亲近的贴在他的皮肤上，能敏感的感觉到她每一寸肌肤的热度。她柔弱的哭泣的模样让他的心很痛很痛，却只能傻傻的抱着她，小心翼翼的抱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如何安慰。不，也许，已经不需要说些什么了吧，他轻吻她，沿着记忆中的曲线，一路吻下去，延续着多少个夜晚曾经在梦里梦到的那个样子。她的柔情，她的娇媚，那一夜的月光让一切都失控了。
也许是因为月城司的死悲伤过度的原因吧，她封闭了那段令她痛彻心扉的记忆，选择了逃避，可是，那又如何呢，她能再度扬起微笑，然后，她成为了他的新娘，他用最隆重的仪式，宣告天下，她，是他的。
幸福很简单，两个人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流动的情愫也是如此的温馨，但是却是短暂的，短暂的令他们始料未及。
死而复生的月城司的到来，现世破面的出现，一切都在向着更加失控的方向在发展，她依偎在他的怀中，眼中已经有了深邃的忧伤，这让他隐隐有些洞悉了故事的结局……
果然，千歌走了，亲自去往了虚圈找回她失去的弟弟，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别，再见面就是永别。
他也去了虚圈，他在那个因为吞噬了志波海燕所有有着他的相貌的十刃宫殿找到了她，明明那么痛苦，却依然咬牙对他拔刀，那是一种何其折磨的煎熬。
可这只是战争的开端，当他亲眼见到蓝染的镜花水月贯穿了她的胸膛的时候，内心的愤怒和悲痛已经快把他折磨的疯掉了。
那种无力回天的感觉把他推进绝望的深渊，他的千歌，就在他的怀中，他，却救不了他……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的却很失控。她复活了，活了过来，是她却又不是原来的她，她用陌生的目光注视着他么，冰冷的语气，她那种与生俱来的尊贵让他也不禁折服。
战争，于是就那么轻易的结束了，众人费尽心思寻找的王键，就在她的体内封印着，而她，居然身份是那么高高在上，王族的公主，等同于神的阶级，那么的高不可攀，让他们所有人都那么的惊讶。
他是看着她最后漠然的转身离开的，看着她的背影，朽木白哉突然想到了很多很多，从他们第一次的相遇开始，一切的一切好像就在那短短的时间内回放了一遍似的，就像她五十多年前的离去，她的一切，都越发深刻的印在他的脑海，可是这一次，他知道，这一切的回忆，对她，却再也没有半分的意义……
多么的讽刺，明明是属于两个人的记忆，却最终只有一个人去回忆那份甜蜜和悲伤，要知道，那每一次的回忆，在梦中醒来，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心中的伤口都会被生生扯开，撕心裂肺、鲜血淋漓……
回忆，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可是，如今，对于他们，对于朽木白哉，却也只剩下了回忆，那唯一祭奠的方式……
她是无欲无求的神，那些对她再无任何意义，而他们，只是众生，对她而言，蝼蚁一般渺小……
……千歌……
……再想起你的一切，都只能冠上曾经的……
当我们从彼此，变成了别人，我用静默掩饰了哀伤，一切都开始变得无所谓，是不是代表已经接受了命运无情的作弄。
自作聪明的我们，曾经执拗的拒绝承认自己的内心，那是否是年少无知时懦弱的表现，连自我都无法面对……
仰望天空，钟声从云的另一端飘渺的传过来，天空开始安静的下着雪，被雪掩埋的真实，还原成为纯白，虚妄的神圣。记忆往北，谁的过往被埋葬，一片茫然，千歌，没有你，我该魂归何处……
你的一起，早已刻在我的灵魂，你是我的妻，只有这一点，这一生，都不会改变……
静静的跪坐在衣橱前，衣橱是打开的，一打开就能看到她的照片，爱妻朽木千歌，这几个字却显得非常的刺眼，让他的心生生的痛。
转身回首，朽木白哉发现，原来除了这几个的回忆，他居然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他珍视的东西，到头来，还是只有千歌一人，牵挂着他心底最柔弱的部分。
叹气，合上衣橱的门，那一日她的话好像还停留在他的耳边，你的千歌死了，死在我这个地方，她，从来都是不存在的吗？不，他不承认，她就在他的心里，那些悲伤，那些快乐，那些痛苦，那些甜蜜，她不是什么十六夜，也不是什么月城凛，她叫朽木千歌，朽木白哉的正妻，朽木家第二十八代当家夫人，永远永远，爱你，千歌……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番外】如果爱·朽木白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