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若有来生》丨柒夜丶岚烟

52、告别海燕

　　“离魂一式•伐！”随着那一声清亮的断喝，带着告诉旋转的斩魄刀直扑向第九十刃亚罗尼洛，好几根触手应声而断，随着离魂划过的轨迹利落的被斩断从空中掉落下来。
　　亚罗尼洛一声惨叫，举着捩花的手向后仰去，长枪尖端的露琪亚也随着那剧烈的挣扎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抛了出去。
　　千歌见状瞬步立刻原地消失，借着那些巨大的蠕动的触手，几次轻盈的踏跃，把露琪亚在空中接住。
　　一阵森然雪亮的寒光闪过，因为剧痛而报复性的扑向她们的触手再次被离魂斩断，千歌抱着露琪亚换了个比较平坦相对安全的位置把她平放下来。
　　“千……千歌……夫人……”大量的鲜血从露琪亚身体内涌出来，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抬头，严重的失血的脸，近乎快要失去焦距的瞳孔，飘散的目光努力聚集到了眼前的人脸上，露琪亚向千歌探出手，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你是白哉的妹妹，应该称呼我一声大嫂才对，怎么可以叫千歌夫人呢。”千歌温和的微笑，看着那和绯真酷似的脸庞心中感慨，唇角苦涩的微笑，听到她那么叫她，知道她依然还是在介怀中五十年前的事情，是个好孩子，绯真，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就像曾经承诺的那样。千歌心中暗想着，边抬手握住露琪亚探向她的虚弱的手，看着她在听到自己让她称呼的那声大嫂后流露出的略带惊讶然后如释重负般的微笑。
　　露琪亚的情况并不乐观，治疗的鬼道，她并不太懂，但是她知道如果再让她这么流血下去人也一定会死，毫不犹豫的撕下了自己一片袖子，然后撕开勒在她的伤口上尽量为她止住那汹涌不停的血后，放下怀中已经昏迷的露琪亚，千歌拿起刀转身看着身后因为剧痛而显得格外愤怒的第九十刃。
　　“你？！你不就是月城司的姐姐，那个月城凛？！！！”在她转头的那一刻，亚罗尼洛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突然杀出来的人到底是何许人也了，声音中的诧异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恐惧出卖了他，他想到了总括官司那无与伦比的破坏力和蓝染曾经赞许过她的话语，心中不禁有了一丝畏惧。
　　“朽木千歌。”手指下意识的扣紧了离魂，看着眼前的那一团蠕动的令人作呕的肉一样的破面，千歌从心里开始反感，更何况，他有着一张曾经如同王兄一般待她的人的脸，志波海燕。
　　再熟悉不过的，那个大大咧咧的笑容，此刻却狰狞无比，肆意的样子让她厌恶到无以复加，手中的捩花依然凌厉，悲哀的鸣泣却准确无误的传达到千歌心里。
　　本来应该跟随主人一起消失的斩魄刀，因为海燕的灵魂被吞噬掉，却被强行留在了这个地方，那是只有海燕可以支配的刀，别的人，不配！
　　华靡的铃声散开，除了名字，再没有多余的一个字，千歌跃起，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挥刀，离魂破军之王的威名不是白来的，强大的剑气，一切防御力在她的招式面前瞬间便土崩瓦解，然后，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亚罗尼洛浑身便无法动弹，覆盖满了清雅的紫色的花朵，然后，花朵全部展开，所有的挣扎、痛苦、希望、绝望，都被吞噬在这铺天盖地的花海中，再挥刀，花瓣散落，捩花折断，亚罗尼洛的名字瞬间成为了虚夜宫的曾经。
　　“真好……这样……就解脱了……谢谢你啊，千歌……还有，恭喜，新婚快乐哦……”海燕的身影从那堆腐败的肉里丝丝剥离开，虚空的凝成往日海燕的形象，嘻嘻哈哈的笑容，别着斩魄刀，吊儿郎当的把手腕搭在斩魄刀上。
　　“海燕……大人……”露琪亚挣扎着爬起来，向海燕那最后的虚空的形象挪去。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会死！”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救我蓝染大人，蓝染大人！”
　　露琪亚很费劲的喘着气，已经努力到了极致，但是此刻，千歌却知道，自己不能帮她，这是露琪亚自己要面对的事情，就像她需要面对千歌一样。
　　“叁舞，白刃。”虚弱的声音，拼进了最后的力气，袖白雪最后的招数随之施展。
　　世界，安静了下来，寂静的可怕，斩成两半的亚罗尼洛，再也支撑不住的露琪亚，倒在了地上，只能侧过头目光依然贪恋的凝视着海燕的形象。
　　“哟，朽木，”海燕阳光一样的笑容转向了露琪亚，他弯下腰和从前一样把那如今已经没有重量的手放在了露琪亚的头顶，目光温柔，温柔的哀伤，露琪亚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着，“谢谢你啊，我的心，托付给你了……”海燕的形象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
　　他已经是早已死去的了，只不过因为被吞噬了灵魂，那是要凭着多大的意志才能在这么多的岁月中始终对抗着噬虚的侵蚀时至今日还能保持着一丝身为志波海燕的纯粹的灵魂，千歌低下头，那不是海燕的灵魂，已经不完整，顶多只能算是一些带着海燕的意识的属于海燕的一些灵子组成的思念的残像而已。
　　这份迟来的属于他们的告别时间，短暂的让人欲哭无泪。露琪亚的手碰触到志波海燕的形象，仿佛要抓住那抹快要消散的灵魂一般，却在那一刻，海燕最后的残影就像玻璃一样碎裂掉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最后消失淡化在空气之中，一切归于虚无，整个宫殿内，只剩下了露琪亚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就好像多年之前，海燕死在她的手中一样，无法抑制的悲恸，飞天遁地，最后昏倒在了千歌怀中。
　　千歌抬起头，看着满天飘飞的灵子最后慢慢消散融化，那是属于志波海燕最后的存在，也这样在空气中消散掉了，心中突然悲凉丛生，在尸魂界的日日夜夜，那个男人曾经如同兄长一般给予自己的包容、保护和温暖，那些曾经一起喝酒的日子，那些曾经一起战斗的日子，那个会在房子前摆满了空鹤制作的烟火然后一下子一起燃放开再在绚烂的烟花中笑的像个小孩子的男子，最后的存在，就这样，这一次，永永远远的，消失了……
　　再见，海燕，谢谢你……
　　千歌心中默念，一行清泪划下，最后的那一击，亚罗尼洛的行动明显的僵硬了，斩下那一击的自己有着深切的感受，仿佛就在等死一样，是海燕吧，一定是他，拼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压制了一瞬间亚罗尼洛的行动，然后……
　　也许，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像这样，像这样，不知不觉中，就消失了，也许，连心都不会留下，突然，觉得好悲凉啊，海燕，对不起，到最后，才来见你，才来以这样的姿态，送你离开，送你去转世，安心的去吧，海燕……
　　“海燕……不会怪你的……”突然，一股熟悉的灵压靠近，然后，瞬间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温柔的手，轻轻抬起她哭泣的脸，深紫色的眼眸，满是温柔，脸部熟悉的严肃的线条，却意外的流露出疼惜和关心的情绪。
　　“白……白哉……”宫殿中暗淡的光线，她几乎不敢相信出现在眼前的人，然后下一秒就扑进了他宽厚的怀中，眼泪更加越发不可收拾……
　　“身为朽木家家主夫人，怎么可以随意离家出走呢……”严肃低沉的声线，划出磁性的弧度，说话方式是一贯的白哉式的严肃训话，可是话到嘴边更多的教训，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宠你无奈的叹息，“没事就好……千歌，我来接你了……”
　　几日不见而已，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的漫长，朽木白哉紧紧的抱着千歌，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满意足的弧度，那些她不在身边的日子，度日如年般的艰难，面对日番谷冬狮郎的质问，面对空空荡荡的朽木家，他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但是这一次，他心中却多了几分坚定，也许，是因为知道她有着她要做的事情，不可以妨碍她，也许，是因为心中异常坚定的坚信着，她会回来的吧。
　　终于，总队长排遣了他等几位队长前往虚圈支援，让他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到虚圈寻找她，在踏进虚夜宫的那一瞬间，她那清雅又强大的灵压便轻而易举的被他捕捉到，不带迟疑的奔向了这个宫殿，却看到了最后那送别的一幕，志波海燕，这一次，最后的存在，随着她挥手斩开噬虚，也化为灵子随风飘散。
　　再见了，海燕。朽木白哉在心里这样默念着，悲伤的悼念自己的表兄最后一程，然后，他现身走了出来，
　　温柔的拥抱住了千歌，还有，欣慰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足以令他骄傲的妹妹，我们，都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