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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白河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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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整整失踪一整天,十番队的人一下子慌了神,平日番队的所有事情都是白河分派下去进行统筹规划的。可是今天,她整整一天都没有出现在队舍,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在所有人眼里,白河都是一个称职的队长,能干又勤恳,一个月的时间内把荒废的队务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连山本老爷子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也算是队长之楷模了,出现这样公然翘班的状况,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她一消失,十番队所有的事情都扔在了除了队长外的最高席位松本乱菊五席头上,这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万般无奈之下的乱菊只好跑去十三番队求助浮竹十四郎,因为平时白河看起来好像很听他的话的样子,正巧京乐春水在雨乾堂和好友喝茶,志波海燕刚好在雨乾堂向浮竹汇报东西,于是,他们也就顺理成章的加入了找人大军。
整个静灵庭内,都察觉不到她的气息,一个队长级别的人物,想要隐藏起自己的气息让别人找不到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光凭着大家这一双腿,找遍静灵庭都难,更何况还有广阔的流魂街呢,如果她要躲起来,无疑流魂街是个更好的去处。
其实本来大家都没有那么紧张她的失踪,毕竟,如京乐春水,也是经常失踪来逃避工作的,松本来十三番求助的主要原因是她讨厌应付那些成堆的文件,想把她抓回来而已。但是后来,真正引起大家注意的是修兵的到来,修兵说,她从昨晚就没有回家,而且,昨天回家的时候,是哭着从那个以前经常练功的树林里跑出去的。
于是,由浮竹、京乐、乱菊、海燕和修兵组成的找人队伍开始了工程浩大的搜索行动,此时此刻,重死神才真切的感受到,会瞬步,真是太好了!
慢慢走在流魂街的街道上,京乐春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永远清醒不了似地醉眼微微挑了一下,然后对身边的浮竹慢慢的说道,似乎,昨天是朽木副队长结束现世驻扎任务回到尸魂界的日子吧。
浮竹不解的看着好友,然后,就听京乐春水解释道,“十四郎,我和你说过的吧,那孩子,曾经是一副对什么都看的很淡然、不在乎的冰冷模样的吧?后来,大概一年前吧,她却突然变得积极而且开心多了,大家说她是要结婚了,其实她和我说,是因为认识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不会……是朽木队长的孙子吧?”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但是,关系要好却是很明显的事实,我曾经亲眼见过朽木副队长维护她,以贵族的身份。”
“春水……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浮竹立刻明白了京乐的意思“不过……朽木白哉可是大贵族朽木家的继承人,这种事情……”他有些惊讶,难道说,白河就是因为这个当队长的?!!
“虽然那个时候她一直强调不是因为结婚,可是,那段时间她真的看起来很快乐,每天都是喜上眉梢的样子,真的有些像要出嫁的小媳妇。”京乐春水慢慢的回忆道“修兵说,她哭了是吧……我实在是不知道,除了他,还有谁能让她哭,从认识她起,她的坚强就让人赞叹呢……”京乐春水微微叹了口气。
“队长!队长!!找到了!!!”远处,志波海燕狂奔而来,身后激起一阵尘烟,急刹车停在了浮竹和京乐面前,大口喘着气,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
“人找到了……”
“在哪里?”浮竹急忙问道。
“我已经把人送回我家了,她……哎呀,反正一两句话讲不清楚,两位队长自己去看吧。”海燕连指带比划的,然后三个人赶紧瞬步飞奔向流魂街西区志波家。
面对造型如此抽象的志波宅,京乐和浮竹显然已经适应了,匆忙进入了室内,还没进房间就听里面“哐啷”一声巨响。属于虚的浑浊的气息从房间里混着气浪冲出来,门和墙壁变得残破不堪,而奇怪的是,和破碎处紧挨着的居然完好如初看不出一点问题,裂纹就像被什么东西无形的阻止了似的很整齐的停留在一小处地方,两处明显对比显得那么的不和谐。
岩鹫从破掉的墙洞里跌跌撞撞的钻了出来,一看到海燕就扑了上去,大吼大叫“大哥,不好了,是虚!”
浮竹探出手触在那面墙上,“是结界!”怪不得,他们进来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感觉,居然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布下结界,众人毫无察觉,好歹这也是曾经是静灵庭大贵族之一的志波家,到底是什么虚居然有这样的胆子公然闯入呢。
“让水天逆转吧,捩花!”海燕当机立断抽出斩魄刀,波涛般的灵子水花汹涌的拍向布在房间的结界上,结界应声而碎。整间房子的真实面貌立刻暴露出来,整面墙都已经布满了狰狞的裂痕,有些地方更是破烂不堪、形同废墟,看来战斗已久。
“空鹤!你没事吧?!!”海燕冲进去,在一个角落发现了被东西压住的空鹤,房间里却并没有见到白河和虚的身影。
“大……大哥……”空鹤身上的重物被移开,她勉强的撑起了身体抓住了志波海燕的衣襟,可是由于动作太大咳了起来,伴随着阵阵的咳嗽声,大口大口的血也被她咳出来,溅在了海燕的死霸装上,胸口一阵疼痛,她不觉得用尚完好的手臂按住了胸口才能勉强说下去“大哥,千歌她……千歌她追着虚去了……快去帮她……不然……她……”
“她在哪里?”海燕本想再问清楚白河千歌去了哪里,但是眼见空鹤已经昏了过去就没有再问,反而回头看着受伤不是很重的岩鹫。
“那边……”岩鹫下意识的顺着房子破掉的大洞指向了一个方向,海燕、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一跃起身,循着他们灵力的残余追踪而去。
“海燕,你刚才想说她到底怎么了?”一边飞奔,浮竹询问。
“哎,本来是想让两位队长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的,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受了重伤,而且感觉上应该是喝了很多酒,倒在河边,血流不止,我只好把她带回家交给空鹤照顾。可是,谁知道,昏迷的她像做恶梦了一般开始说梦话,而且状况很不好,我们怎么叫也都没有用,怎么也不醒。”事实上,海燕捡到白河的时候,状况看起来就很糟,她那个时候一身酒气,而且是很烈的酒。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意识模糊,以她的力量而论,那身上的伤外加饮酒也不至于昏迷不醒、呓语连连,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所以海燕才会怀疑她是不是有其他的问题。没想到就在他去找队长的时候居然有虚攻击了他家,能把空鹤打成那样的虚,实力绝对强悍。
绝对不要有事啊……一边和浮竹解释着她的状况,海燕的心中却泛起了强烈的不安感,不由的,他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流魂街八十区,树林的深处,当三个人找到她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情景,树林里不知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横七竖八的锁链,她被这些粗壮的锁链吊在半空中。她浑身血污,头低垂着,原来束起的头发已经披散了开来,软软的顺着她的面颊覆下来,那么无力,那么柔弱。朱红的发生挂在锁链上,尾端的风铃随风作响。眼睛大大的睁着,却一片空洞麻木。从不离身的离魂被吊在另一根锁链上,紫色的飘带在空气中颓然舞动,离开了主人,显得寂寞无比。
黑色破败的斗篷披在一个黑影身上,那黑影够搂着身子,坐在锁链上,伸出看上去颇为干枯腐朽的爪子,指甲尖锐而且细长。这,难道就是那只虚么?!!会把白河打得这么惨的虚?感觉上,他的灵压并没有强到可以把她逼到如此地步。
虚的尖指甲划过白河的脸颊,看上去就像是在认真端详她的样子,模模糊糊的,沙哑又低沉的声音,不完成的词从黑袍下传出“十六……夜……十……六……夜……十……六夜……哈哈……十六……夜……”。
“十六夜?”三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十分奇怪。那个虚在念叨着什么,十六夜,好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海燕突然想起来,欢迎会的那一天,喝醉了之后走到河边,他也听白河喃喃的反复念着十六夜,难道这个虚和她有什么关系么?!!!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再考虑,看着她的血沿着铁链慢慢的滑落滴在草地上然后渗入泥土中,无法再等,不然她一定会死!
“让水天逆转吧,捩花!”海燕说着已经拔刀喊出了始解语冲了上去。
一跃而起,对准那只虚从背后劈了下去,汹涌的灵力水花却像撞上了一堵空气墙一般就停在他的身后一尺远,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又是结界!看来这个虚很会做结界!
海燕回身已经始解化成长枪的捩花又是一旋然后猛地刺过去,结界瞬间除了裂纹,旁边京乐也紧跟着抽刀劈在了结界上,两人合作,结界被打破了。京乐落地,海燕却借助着身边的锁链一跃,不给虚任何喘息的时间直接再次进攻。但是,那只虚似乎并不想躲开一般,沉闷的声音,比哭还要难听的笑声,然后,在海燕还没有接触到他的时候,浮竹和京乐惊异的目光中,就看海燕的姿势,还保持在刚才的那一刹那。然后,他凭空挥了两下捩花,突然,他“啊”的惨叫着,捩花从他手中落下,插进了泥土中,始解状态解除,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京乐和浮竹,奇怪的看着海燕。他双手抱着头,双目圆睁,面目狰狞,大口大口的喘息,冷汗从额头如雨一般流下来,样子极其艰难,仿佛受了极大的折磨一般。
这下,京乐和浮竹也瞬间警惕起来,为什么,明明感觉的到这个虚的灵压并不是强大到那种地步的,“怎么回事!!”他们抬头看着半空的虚,海燕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双眼空洞失去焦距,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般。
虚俯视着地面,古老沙哑的声音喃喃的不知道念得什么样的咒文。
周围突然暗了下来,仿佛一切都被鲜血浸透了一样,连空气都变成了透明暗红色,呼吸着几乎令人窒息的血腥。
身边的景色变了,浓烟滚滚,震耳轰鸣,狂风、烈焰、肃杀,一切都混乱了,战马的嘶鸣、战鼓的锤击战车碾过沟壑纵横的大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战士肃杀的呐喊,越发高亢激昂。
这些,显然都是他们没有见过的,这,就是人类的古代战场……
两军交战,血沫飞溅,战士们杀到充血的眼睛,一切仿佛都回归到动物的本能,除了厮杀,没有别的。那是一种和虚战斗不一样的东西,这就是战争,人类的战争,是身经百战的队长们没有感受过的东西,战场上的萧瑟、压抑、气势滂沱,让他们也震惊。
然后,听见熟悉的铃声传来,他们看到白河站在高处,白色战甲,手持离魂,有一种王者一般凛然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抬手一挥,身后便有千军万马冲出来冲向敌人,潮水般攒动的人潮,壮观霸气。
而白河,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般,径直从三个人中间穿过,海燕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时候,手臂却从她的身上穿了过去,这是幻影,是幻觉,还是??
这,是怎么回事,这显然不是流魂街的景色……
但是,还未等他们弄清楚状况,周围再一次发生了变化,空气开始变得黏稠,血腥的气息更加浓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招数,三个人背对背的警惕着。
远处,千军万马消失了,只剩下了白河一人,尸骨遍地,血流成河,她坐在高高的尸骨堆上,离魂靠在她的怀中。
然后,她突然站起来随手拔起地上一把断剑一个方向掷去。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一团黑红色的东西应声倒地,化作一滩暗红色粘稠的液体。
一个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从那滩东西里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我死了……”
然后,越来越多的“铿、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她向后退了几步,稳稳的握住了离魂。
血色渐渐扩大着蔓延,连焦黑的地面好像都会殷红的渗出血来,粘稠的深红色在地面蠕动着、挣扎着、慢慢立起来,变成一个人的轮廓,胸口的位置被一条粗壮的铁链拴住拖在地上,另外一端没进土里。火焰升起来,岩浆在他们周围缓缓的流动,一片哀号惨叫,那声音惨的不知道这人是受了何种折磨才会发出的。
目光所及,这里,就是鲜血的炼狱。
“呼呼”的低吼声在四周围绕着他们,这些由那粘稠的深红色化成的人形不断的向他们逼近着,发出“呜呜”的吼声。
伸出深红色的手臂,拉扯着她,不断的向白河逼近。
“为什么我要死了……”
“为什么你还活着……”
“为什么死的人是我……”
……
惨不忍睹,被扭曲的已经不成样子了。连海燕他们看着的已经浑身颤抖着,脸色苍白,而站在远方的白河,早已经泪流满面,却握紧离魂,不断的挥刀。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们……所以,现在……我来送你们去轮回……”白河的眼泪滴下来,海燕他们听到她是这样的喃喃的说道。这些人,都是追随着她的那些战士里面的吧,现在简直就是相当于要她亲手再让他们死一次一样,白河心中的痛苦,一定非常的难过。
一只红色的手臂扯住她。她流着泪本能性的挥剑砍了下去,红色的手臂掉了下来,化成一滩粘稠的红色液体,溅在白河身上,像诅咒一样,已经落在地上的部分还不甘心的不断搅动着,嘶哑的吼着“我不想死啊……”。
“为什么死得要是我……”
……
白河已经浑身战栗着,周围的声音传脑一般的尖啸和嘈杂,她最后只能本能的不断的挥剑,于是惨叫的声音就不绝于耳。
“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要杀了我……”
“不要抛弃我们……”
“别抛弃我们……想要活下去……”
“是你杀了我们……”
……
“不要,不要啊!!!!”她尖叫。不光是她,所有的,砍到那些血红色的人的人都无一例外的惨叫着。
死亡之前的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来,意识中,眼前是一片的深红,战死的人的不甘、怨恨,诞生于绝望中的恐惧,深陷深渊一般,无法得到任何救赎。
战死的灵魂在哭泣,想要活下去的愿望、不甘心死去的愿望,痛苦的、绝望的记忆,战死的人的感情、记忆,在不断的涌入海燕他们的脑海,此刻,他们承受着和白河一样的精神的摧残。
眼中所见的世界,就是炼狱……
“让一切归于寂凉,离魂!”她大声的喊出始解语,斩魄刀绽放出紫色的摧残的光芒,那光芒好似能把整个战场吞没一般的耀眼,光芒褪去之后,周围的一切,重新归于寂静,只见白河跌坐在地上,遥望空茫的天空,身边一只只地狱蝶划过曼妙的光点,翩然投入高空,眼泪,无助的滑落,身旁插/在地上的离魂,身后,一个白衣黑发的男子凭空出现,轻轻的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没事了,千歌……”
再也无法忍住自己的情绪,她转身投入了那个男子的怀中痛哭起来“为什么,我是罪人,我是怪物,我不该出生的对吗,王都的所有人都那样说……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那样的预言,为什么……”她哭得很凄切,从没有见过白河有如此巨大的情绪波动,给海燕他们三个人有巨大的撼动,他们看到的景象到底是什么,那样悲伤的白河……
“我讨厌预言家……”最后,她模糊的吐出这几个字,哭声慢慢的压低下去。
华靡的歌声随风四散开来,是白河经常唱的那首歌,可是,居然是这个男人唱的,和白河不一样的细腻,却一样的动听温柔。
然后,情景再次转换,他们出现在一个华丽的宫殿内,走廊的一角,白河看起来很虚弱,一手扶着墙,一手握着离魂,艰难的喘息着向前挪步,此时的她,穿着一身素净高雅的白色长振袖。
刀尖拖着地,仿佛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辛苦,她挣扎着,一路终于走到了王的房间。房间内,三个全国最好的阴阳师正在念咒,她的到来让王大惊失色,连忙喊道“快点啊,为什么她还活着!”
“十六夜公主……”三个阴阳师也诧异万分,居然承受他们这样强大的诅咒依然能支撑着来到这里,显然,她的灵力很可能是他们三个不能抗衡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最终感觉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跪在地上喘息。
“带给国家祸患的公主,就为了这样无聊的预言……连死都不足以么!要给我下这样万劫不复的诅咒!!!!连轮回都不得的诅咒!!!!”她的灵压一路狂飙起来,气流形成漩涡围绕着她,吓得三个阴阳师早已经腿软瘫倒在地,她衣衫翻飞,伴随着阵阵闷咳大口大口的鲜血溅在了衣服上,和她惨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什么……你是如此的恨我,当初为什么我出生的时候不杀了我!为了杀了我,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王兄他也被你害死……为什么……”无意识的已经在流泪,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可是,举刀的手却迟迟的无法砍下,毕竟,那是她的父王,她的亲生父亲。
“你……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鬼,你是带给国家的祸患!”王失控的指着她大叫,她银发披散,赤红的眼眸,的确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突然,那个白衣的男子再次凭空浮现,站在她的身后,稳稳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微笑着贴在她耳边低语,就像情人之间的呢喃“千歌,不要害怕。”
“不要!不要啊!离魂!”
但是,他却不听,只是微笑,然后,以不容抗拒的力量把剑刺进了她的父王的身体。
“啊!!!!!!”满手的鲜血,她尖叫起来,弑父,是天理不容的罪孽,而且,非她所愿,曾经,她也是深切的憧憬过父爱,热爱过她的父王的,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早已经对所谓的父亲失望,但是依然还在执着的为了她的王弟——那个她仅剩的家人站在战场上挥刀,她,不想的……
“哐啷”一声,刀掉落在地上,她茫然的哭泣,看着自己的双手,“为什么,就因为我出生就带着灵力,所以我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就一定要被家人抛弃么……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个家人而已……为什么……”实体化的离魂从她身后走过,刚要弯腰捡起刀,却突然浑身一震,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白河,她的口中不知何时在喃喃的念着什么咒语,一圈一圈的光华围绕着离魂泛起,他被强制锁回了刀里,最后浮现在空气中的是那个男子抬起头来轻佻戏谑的看着白河的眼神,和平日一样的眼神,忧伤却一闪而过,他轻而易举的就接受了自己被白河封印的事实。
“原来是这样啊……呵呵,千歌要抛弃我了么……”身体变得透明,他慢慢的在空气中消散,然后完全化作点点的淡紫色的光渗入了刀身中。
白河抓起刀,贴在胸口“对不起,离魂,我……好累……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真的好感谢你……给了我白河千歌这个名字,我好喜欢……你的歌很好听,我会永远记住的……马上,我也要死了……而且,永生永世没有轮回……永远被封印着……就像……你一样……”白河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她倒在了地上,眼眸中血色褪净,回到了原来纯净的苍蓝,慢慢的……合上……
三个人不知道,其实他们看到的是白河的记忆,那个虚的攻击,正是针对了白河的记忆把她最痛苦的事情全都鲜血淋漓的一遍一遍再翻上来让她重新体会,那种加住在心灵上的打击是让人痛不欲生的。
“你们三个!快点醒醒啊!”伴随着那个声音,同时他们感觉到身上一阵刺痛,猛然惊醒一般的看着四周,依然是那片树林,白河依然被吊在半空,而他们的身边,一圈一圈流动的桔梗花形成的旋风保护着他们,而每个人的身上不同程度的都受了伤。
“那个虚的能力,会让人沉入最不想回忆的痛苦中,而目前他的力量还不成熟,只能根据一个人的记忆来编制幻境。”站在他们面前的,赫然就是刚才的幻影中所见的男人,也就是说,是实体化的斩魄刀离魂。
“那么,刚才的都是真实的记忆了么?”海燕问道。
“是,是属于千歌的记忆。”
“怎么可能,人类怎么可能有斩魄刀!”浮竹也很惊讶。
“有什么不可能的,”离魂不屑的笑了一下“斩魄刀本来就是根据灵魂的为原型铸造出来的,千歌刚出生就拥有强大的灵力,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练成能够灵魂离体,她,才是那个时代真正最强大的阴阳师!”离魂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颇有些自豪的感觉,也深深的让他们三个感受到了白河的强大,从生前就开始是如此强大的存在。
她统领过千军万马,她是血统尊贵的公主,她拥有让人却步的恐怖实力,她是个强大的存在。
“哼,也把她当做异类了么,原来人类和死神一样,对于不知道的东西就开始排斥。”他瞥了一眼他们吃惊错愕的脸,不屑的哼道,可是转过头的同时也紧张的邹起了眉,没有主人的斩魄刀,实力的发挥大大受限。
看他们三个从幻境醒过来了,虚似乎变得有些暴躁愤怒,“……怪物……怪物……怪物……都是怪物……”
“十六夜,去死吧!!!”他挥起长长的指甲就要刺向她的心脏的位置。
哐的一声,海燕及时架住了他的指甲,阻挡了他的进攻。
“嘿,我不管她活着的时候是谁啦,目前她可是我们护庭十三番的队长,如果她死了会很麻烦的。”海燕咧开嘴笑了笑,然后手腕一转,捩花一挑,便迫使虚向后跃了几步。
他们是都离开那个幻境了,可是,对于白河来说,意识依然没有回复,怕是还停留在那个回忆中无法自拔的吧,对于他们,那记忆他们只作为旁观者,唤醒他们自然容易,但是,对于记忆的主人白河,或者说是十六夜而言,想要醒来,恐怕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那些毕竟是她生前最最痛苦的事情,从降生的那一刻便被预言为不祥的公主,独自承受着孤独长大,得知真相后毅然为了唯一把她当成家人的哥哥和弟弟走向了战场,她的王兄阵亡之后她的世界更是崩塌了一半,而当战争胜利的那一刻,她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降下了万劫不复的诅咒,她这一生都是这样的悲哀。
该怎么办,那些回忆,离魂一刻也不想让她再重温,如果注定那么痛苦,他倒是宁可她死去,永远沉睡不再醒来,不再想起那些被生父抛弃的回忆。
“千歌……快醒醒!快醒来啊!!”她的精神世界,他无法突破无法进入,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自我封闭了所有的意识,拒绝了所有人。强大的斩魄刀离魂,他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精神系的斩魄刀,如果那样,就可以控制她的五感不再让她想到那些事情,该多好,该怎么做,才能救她,她那么痛苦,而他,只能远处观望却无能为力做任何事情。
那一边,志波海燕和虚,打得还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