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苏哲安

6、第六章 贪得无厌：娃娃这东西既童真又诡异

　　—昨晚—

　　叶氏父女住的房子和白渊两人的一样，窗户被木条封住，一丝光都照不进来。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一个橱柜，除此之外就是满屋子的娃娃。

　　这个房间里的娃娃多的不像话，房间里的桌子、床头、柜顶和墙角都放满了娃娃，放不下的就挂在墙上，除了床头那面画有巨型红色玫瑰的墙，其他三面包括头顶的墙都被挂满了娃娃，密密麻麻。

　　那些娃娃有新有旧，有大有小，颜色各异，设计多样，看起来非常生动，尤其是它们的眼睛，看起来和活人的一样，被无数双这样的眼睛看着，让见多识广的叶刚也感到心里发麻，可能是少女天生喜欢娃娃，叶子反而不害怕。

　　晚上叶刚不敢睡床上，就在靠近书桌的一边打地铺。叶刚似乎听到有人在小声哼歌，睡意席卷而来，等他迷迷糊糊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叶子也不见了。

　　就在他焦急无比的时候，借助蜡烛微弱的余光，他在虚掩的门后看到叶子的衣摆。

　　叶刚心里一紧，想起来晚上七点之后是不允许出门的，害怕叶子出什么意外，他一边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一边低声喊道：“叶子，你干什么？外面很危险，快点回来。”但是叶刚突然僵在了原地。

　　“吱呀”一声，朝里开的门被缓缓打开，露出门后真正的景象。

　　叶子背对着叶刚站在门口，而在叶子身前的，是一个两米多高浑身沾满鲜血的白色怪物。

　　雪白的长发，苍白的皮肤，裸露的上半身有诡异红色图案，下半身是遍布白鳞的鱼尾，那分明就是一条强壮的雄性人鱼。

　　人鱼的鱼尾支撑身体屹立在地面上，一只沾血的大手撑在门框上，人鱼正低着头俯视叶子，门外的烛光打下来，人鱼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彻底吞噬父女两人。

　　叶刚神经紧绷，冷汗直流，害怕人鱼伤害叶子，不敢再靠近，只敢用有些发抖的声音小声喊：“叶子，快回来。”

　　叶子听到他的声音慢慢地转过身，眼神涣散，木讷地呆在原地，嘴里无意识地喊着“爸爸”，她的样子分明是被蛊惑了。

　　更令叶刚吃惊的是，叶子的脸上和腿上都覆着粉色的鳞片，手指也长出淡粉的长指甲，薄薄的皮肤下深蓝血液涌动，她就像一只还未完全蜕化的人鱼。

　　这时人鱼抬起另一只手搭在叶子的肩膀上，那手指间的白色薄膜清晰可见，锋利的钢指随时会刺入叶子单薄的肩膀。

　　人鱼咧开嘴对叶刚露出一个堪称邪恶的微笑，露出齿缝间的带血碎肉，吓得叶刚冷汗直流。

　　就在叶刚以为人鱼要伤害叶子时，人鱼一溜烟儿带着叶子不见了。

　　“我看的很确切，那是一条人鱼。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叶子感染了。”叶刚声音有些干涩，又吸了一口烟才继续说，“我永远忘不了，他那邪恶的表情。”

　　“先去找人。”白渊斩钉截铁地说。人鱼不会放过他们，就算当时没有伤害他们，但是难保能活过今晚。

　　白渊刚想起身，却被墨深拦住，力度轻柔却坚定，他柔声说：“你伤还没好。”

　　白渊一挑眉，实在搞不懂墨深的态度，还是拒绝：“走。”虽然勉强，但是可以行走。

　　看到白渊要走，欧欧一个弹射起步要跳到白渊身上，半路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截住，墨深将欧欧拎起来，暗含威胁地柔声说：“他伤还没好。”

　　欧欧似乎有些害怕墨深，耷拉着脑袋，丧气地趴在墨深肩上。

　　墨深虽然没有再阻拦，但坚持要跟着白渊。白渊现在有事，也懒得管他。

　　临走之前，墨深用阴恻恻的眼神看了躺在地上的王忠一眼，王忠立马害怕得蜷缩起来，差点尿失禁，就在他觉得墨深要当场砍断他的脖子的时候，他却转身跟上白渊的步伐。

　　城堡外三个穿黑色制服的人正在森林高处往城堡里望，其中一个少年摸样的人哭丧着脸说：“阿银哥，咱真的要进去吗？不是说监考官不能随意进入考场吗？我这个月的工资都快扣光了，我还得交房租呢。”

　　白九银双手抱臂，眯眼看着面前的荒废城堡，用轻松的语气残忍打破少年的希望：“从你越过标牌的那一刻就已经算进入考场范围了。”

　　听到白九银如此无情的话语，少年转头看向站在另一侧的女人，委屈地说：“马可姐，怎么办啊？我真的要穷死了。”

　　马可长着一张可爱妹妹脸，和杀伐果断的性格形成强烈反差，平静地说：“顶头上司要干，你个当下属的能怎么办。”

　　少年嘟起嘴说：“以前跟着乔姐的时候虽然事情也多，但是从来没穷过啊。自从跟了墨区长，我工资哗哗扣，三天饿两顿，现在还要拿我以前的存款才能活。”

　　马可也很无奈，毕竟谁不想有分啊，但是墨深三天两头找事，他们天天被批扣分，墨深一区之长，压根不缺这点分，可怜他们这些拿死工资的。虽然后续墨深会三倍补给他们，但耐不住天天挨骂啊。

　　她说：“先待在外面，不要让系统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