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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贪得无厌:我不管我要上厕所 ...

  •   仆人领着他们走过长廊,左拐右拐来到一栋塔楼面前,进到里面就是盘旋而上的台阶,台阶很窄,两个人并排走都很勉强。在三楼拐弯,最终在一个看不到尽头的长廊前停下,一阵风吹过,蜡烛忽闪忽闪,眨眼间仆人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烛台留在原地发出微弱的光。

      这诡异的气氛让在场的人都紧张起来,可以很明显地听到何道远吞了一口口水,紧张地开口:“刚刚他怎么不见了?”

      “管他去哪了,只要他敢来,老子就废了他。”叶刚抱紧怀里的叶子,咬牙切齿地说。但从叶刚浑身紧绷的肌肉可以看出,他现在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无所畏惧。

      纪子浩扯扯同伴的衣服,声音颤抖地说:“晓男,他不会再回来……”

      “嘘。”秦圆圆和白渊同时发声制止他。

      白渊皱着眉盯着黑暗的走廊,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长廊尽头的黑暗里传来很沉重的“咚咚咚”声,好像有人正迈着艰难的步伐在走廊里走,地板被踩得直响,沉重得不像正常人的脚步。

      众人立马紧张起来,警惕地看着走廊。秦团团看着破旧恐怖的城堡和深不见尽头的长廊快哭出来了,害怕地往秦圆圆身边靠。

      白渊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这样的东西他见多了。突然白渊感觉有人在悄无声息地靠近,扭头发现黎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正当白渊感叹这小子的无声无息时,就听到黎羽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阿渊哥哥,你猜会是什么?”

      白渊撇了他一眼,不觉得两人有那么熟,但也懒得计较,用平淡的语气反问:“你觉得是什么?”

      “我猜是迎客的东西。”黎羽神秘兮兮地说。之后两人就没再说话,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长廊。

      脚步声越来越近,众人看到一只拿着烛台的手凭空出现,随着那只手的靠近,它的主人完全展现出来,是一个浑身被黑色包裹的诡异女人。

      她穿着一条黑色收腰长裙,长长的裙摆刚好盖住她的脚,头上盖着一块白色的旧布,遮住她的头和脖子,破旧的白布上面血迹斑斑,浑身上下只露出苍白枯瘦的手指,上面涂着刺眼的红色。

      黑裙女人左手端着烛台,右手优雅地摆在身前,端庄地站在众人面前,用奇怪的声调对众人说:“这里有六个房间,你们可以自行分配,但是切记不可以有空房间。”黑裙女人单字发音的时候很悦耳,可是连读句子就觉得很难听,就好像她刚学会说话一样,或者说是刚学会另一种语言。

      听到这众人脸色一变,因为这意味着必须要分开,虽然几人刚认识,但是在这种鬼地方,人多好歹能有个安全感,突然分开鬼知道下回还能不能活着见面了。

      黑裙女人继续说:“国王会为你们准备美味的食物,早上八点是早餐时间,中午十二点是午餐时间。晚上七点以前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不要随意外出,否则发生任何事,后果自负。”最后一句话说得阴森森的。

      说完她身后走廊墙壁上挂着的烛台突然自动亮起来。一个房间一个烛台,左右两边各三个,一共六个房间,大家没办法,只能在女人的注视下开始讨论如何分配房间。

      “我们不能落单,但是又必须占满房间,现在最好两个人一个房间。”何道远说。

      一番讨论后大家做出决定,叶氏父女选了走廊右侧最里面的房间,两个女生一起住在走廊右侧中间的房间,王忠和何道远住隔壁,吕晓南、纪子浩和陈风住走廊左侧最里面的房间,秦氏姐弟选择中间的房间,剩下的白渊和黎羽两人住在最外边的那个房间。确定好房间大家就开始往各自的房间走。

      突然一个细小的声音颤颤巍巍地说:“我想上厕所。”黑裙女人循声望去,只看到秦圆圆双手环胸站在那里。

      感受到黑裙女人的目光,秦圆圆撇撇嘴侧身闪开,黑裙女人这才看到躲在秦圆圆身后的少年。秦团团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站在那里,双腿夹紧,一手捂住肚子,一手翘兰花指,红着脸说:“厕所在哪里?我快憋不住了。”

      黑裙女人冷着声音说:“房间里有便桶。”

      秦团团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颤抖着声音说:“用便桶我上不出来。”

      见黑裙女人还是无动于衷,秦团团突然开始撒泼,一边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一边大着嗓门喊叫:“我的膀胱要爆炸了!比起憋死我宁愿被鬼杀死,我不管我不管……快告诉我厕所在哪里。”说着还拽住女人的裙子不放手,见状黑裙女人赶紧拉住自己的裙子。

      一时间秦团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秦圆圆站在旁边看着这个被众人围观极其丢脸的弟弟感觉很无语,她没料到秦团团突然发疯,刚刚躺地速度快得她压根没拦着,虽然黑裙女人头上盖着白布,但是秦圆圆可以想象的到她正满脸黑线。

      黑裙女人继续冷着声音说:“你该回房间了。”

      可是秦团团不依不饶地嚎叫:“现在还没到七点呢,让我去厕所,让我去厕所,万一我今天憋死了,谁去救公主啊。”说着松开裙子,开始原地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的打滚,如果他是飞机桨,现在已经飞了。秦团团不依不饶地喊,整个城堡都是他的嚎叫声。

      黑裙女人被气得攥紧拳头,骨头嘎嘎作响,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去揍秦团团,最后她强忍着怒气给秦团团指了指左边的走廊,咬牙切齿地说:“尽头。”

      秦团团一个鲤鱼打挺爬起向厕所飞奔过去,秦圆圆连忙跟上去:“别跑那么快。”

      白渊看到黑裙女人的指缝间好像粘了什么东西,他又看了看黑裙女人的长裙,若有所思。

      黑裙女人开口催促:“请各位快点回房。”

      众人只能散去回房。

      黑裙女人等了一会儿,眼见秦团团两人磨蹭那么久还不回来,她正要去看看,却看见秦团团突然从拐角处出现,后面跟着气呼喘喘的秦圆圆,两人身上都沾着黑红的粘稠物,散发着臭味,就像刚从茅坑里捞出来。

      “请两位回房。”黑裙女人说。

      这回秦团团没有作妖,老实地和秦圆圆一起回房。

      在确认所有人都回到房间后,女人又像来时一样拿着烛台消失在走廊深处。

      白渊进入房间后就开始四处观察,房间不算大,差不多四五十平方米,狭小的房间堆满物品。厚厚的窗帘遮挡住阳光,整个房间都很昏暗,只有床的正上方挂了一个精致的吊灯,吊灯上的蜡烛发出暗黄色的光。墙壁上贴着花纹复杂的墙纸,上面挂了很多恐怖的黑白油画,砖红色的木质地板,最显眼的是床上血红色的床单,烛光打下来,显得更加诡异。

      白渊拉开窗帘,窗户果然被死死封住了。

      “把城堡封的那么死,也不怕喘不过来气。”黎羽懒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外面天空乌云密布,城堡的所有门窗都被封住,整个城堡里几乎没有任何光亮,如果没有蜡烛照亮,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今天我们见到的人都把自己裹的严实,如果不是他们怕阳光,那这城堡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见不得光。”白渊说。

      “阿渊哥哥,你真的觉得我们今天见到的是人吗?”黎羽问他。

      白渊没有说话。

      “你也看到了,那指间连着的东西八成就是膜,人的手指可不会有那种东西,还有那种奇怪的脚步声以及诡异的声调。”黎羽继续说。

      “她的裙子下边有东西在反光。”白渊说。

      “是鱼鳞。”俩人异口同声地说。

      “那女人既有腿也有鳞片,半人半鱼,难道是传说中的人鱼?如果说人鱼抢走了公主,现在人鱼已经占据城堡,那公主很有可能被他们藏在这座城堡里,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出海去救公主,那他们找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黎羽反应极快,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

      “如果他们的目标本身就是我们呢。”白渊说。

      “你是说所谓的公主或许根本不存在,人鱼要以此为借口把人骗进城堡杀掉?”黎羽说。

      “西方最早关于人鱼的传说来自于两河流域的亚述帝国。早期的人鱼并不性感,他们常常是鱼和人的粗糙结合。古希腊诗人荷马在《奥德斯》黎描述了人鱼海妖塞壬。塞壬极为美丽,歌喉动人,常在暴风骤雨中坐在绿岛上歌唱,引诱船只偏离航线,触礁沉海。从此人鱼与魅惑和死亡的属性绑定,象征着世俗享乐,与基督教倡导的文明节制相对立。”白渊说,“后来西方传出许多不同版本的人鱼,但大多都人畜无害,甚至有悲剧色彩。在古代东方,《山海经》第一次记录人鱼这种生物,说其‘其状如鱼,四足,其音如婴儿’。《博物志》说他们生产鲛绡,入水不湿,眼泪可以化作珍珠。东方鲛人性格相对木讷无争,相貌性别含糊。”

      “哦~美丽的海妖塞壬要吃人啊。”黎羽音调上扬,显得有些不正经,“那万一人鱼把公主吃了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彻底玩完了。”

      “系统不会出无解的考题。”白渊说,“而且题目也没有明确说珍宝就是公主。”

      “让我想想……”黎羽若有所思一会儿说。“现在故事里只有两批势力,一是想要抢回公主的国王,二是已经占据城堡的人鱼。一善一恶,‘善恶有报',目前来看人鱼就是恶势力,难道要我们杀了人鱼给国王复仇?”

      “不一定。”白渊分析,“后面还有一句‘天道轮回,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贪念付出代价’,假如国王是恶势力呢,而人鱼只是为了反抗或者报复国王的某些行为才占据城堡。借此我们可以反推,珍宝不是指公主,而是人鱼所重视的某些东西,结果大不相同。”

      “比起这个你不如先想想怎么搞一双鞋吧,难不成你整场考试都穿着破布。”黎羽用玩味的眼光看着白渊脚上扭曲缠绕的餐布。

      白渊懒得理他,把目光转移到床上,红色的床单被褥,布料很丝滑,光照在上面好像会流动一样。白渊仔细观察发现真的有东西在流动,他用手触摸,心里一紧,是人皮的触感。

      白渊视线往上,看到墙上的画。画上是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少女,他感觉画里的少女也在看自己,但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攻击,白渊就没有管她。

      白渊四处检查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对黎羽说:“这房间里除了那张床和那些画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在柜子里发现了几床旧被褥,虽然已经落灰发霉了,但是好歹可以盖。”

      “我也找到了。”黎羽向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是一双鞋。

      不怪白渊找不到它,它被塞在书桌底部和地面之间不到两厘米的狭小空间,被挤压得不成样子,要不是黎羽说,他真认不出那是一双鞋。

      白渊准备接过鞋子,黎羽却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的脚说:“先处理脚。”

      白渊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自己的脚确实太脏了,上面沾满混杂着鲜血的脏泥,他的左脚跟在路上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因为时间太长流出的鲜血都已经凝固了。

      房间里没有水,白渊打算找块布擦擦,黎羽却拦住他,说了声等我就开门出去了,不多会儿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盆水,蹲下身就要给白渊洗脚:“不好好处理会感染的,这水还算干净。”

      “你哪来的水?”白渊问。

      “来的路上看见好几个花瓶,没想到里面真的有水,把瓶子里的水倒在一个破盆里给你端过来了。”黎羽伸手要碰白渊的脚,白渊条件反射地将脚收回来,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白渊说:“抱歉,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黎羽倒也不在意,等白渊自己洗好脚后,他拿布擦了擦鞋子,撑开鞋面,让白渊穿上试试。

      白渊穿进去试试,感觉还不错,虽然有点小。

      这是一双女士室内便鞋,平跟,略微有些尖头,原本白色的面料已经变成混乱的灰色,但意外的和白渊的破病号服挺搭。白渊试着走两了步,感觉这鞋子质量还挺好,放那么久了,被他这么猛地一穿居然没有崩坏散架。

      鉴于那床就差说快睡我死得快,两人就在床边的地板上打地铺。

      “要留光吗?”黎羽问。

      “都可以。”白渊答。

      “那留一根吧。”说完黎羽吹灭其他蜡烛,脱掉鞋子钻进被窝。

      柜子里只有两床被子,一个垫底下,一个盖上面,两人只能睡一个被窝。白渊睡靠床的一边,黎羽睡在另一边,两人背对着背。

      白渊闭上眼睛却没有入睡,脑海里开始一个人推演,今天他在大厅里看到一幅模糊的画,它被挂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蒙着灰,在满墙辉煌的画像中显得无足轻重。后来仆人带着白渊几人在城堡里转,随着一行人的深入,白渊脑子里的画变得更加清晰。

      太阳的余晖下,满天红色花瓣,残肢断臂陈列如山,有人鱼的,也有人类的,排列整齐的军队高处俯视这一残酷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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