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苏哲安

12、第十二章 贪得无厌：艾莉西亚

　　教堂里，一个面目忧愁的女孩站在高台之上，她身穿白裙，半身装饰着铠甲，右手握着一把几乎到达肩部的银剑，左手拿着一朵小花，金色的头发盘起来，头上带着王冠，台下站着无数手持宝剑和盾牌的骑士，随时听从她的调遣。而她的父亲——国王莱昂纳德·斯图尔特，身中数箭，正浑身是血的跪在地上。

　　“艾莉西亚，你怎么敢？你这是背叛王室。”莱昂纳德吐了一口鲜血说。

　　“父亲，是您四处征伐，致使许多地方生灵涂炭，勾结殖民区的贵族，任由他们大肆欺压平民，民众对你早已不满，我只是顺势而为。”艾莉西亚居高临下地说。

　　“我是你的父亲。”莱昂纳德说。

　　“从您杀死我的母亲把我许诺给野兽的时候，您就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艾莉西亚挥手示意，“把他带下去。”

　　“难道你要杀了你的父亲吗？你就是一个贱民生下的贱种！艾莉西亚！！”莱昂纳德拼命挣扎大喊。

　　当年疯狂的艾莉西亚一举歼灭人鱼族，不仅如此，她还想要挖掘出人鱼长生不老的秘密。

　　艾莉西亚命人抓回来十几只人鱼，把人鱼关在地下室，她安排城堡里的牧师秘密地进行研究。牧师让被迫参与实验的仆人喝人鱼血吃人鱼肉，没想到他们都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鬼怪，牧师称其为人鱼种。牧师进行了大量的实验，还是没有找到让人长生不老的办法。

　　艾莉西亚下令要是在一个月内再找不出办法就杀光他们，牧师急得焦头烂额。没想到在最后期限前，实验在一个仆人身上意外成功了，那个仆人喝下药水之后不仅长生不老，而且返老还童。这个发现让他们欣喜若狂，但是当他们再次实验时，药水却不管用了。

　　最后一个年轻的牧师唯唯诺诺地说，是自己不小心在珍贵的样本里掺了一种花的花瓣，而花瓣来自一种人鱼岛特有的玫瑰。

　　他们在人鱼岛找到这种玫瑰，并把它们移栽在城堡里，这种玫瑰花瓣有似血的颜色，盛开时露出花芯里的红色眼睛。即使害怕，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重新制作药水。

　　当他们把药水呈上去后，艾莉西亚并不信任他们，她让首席牧师喝下药水。首席牧师哆哆嗦嗦地喝下去，艾莉西亚仔细观察他的摸样，年过花甲的牧师变成一个英俊的少年，艾莉西亚心里大为震惊，心急地喝了下去，自己果然变成十二三岁少女稚嫩的摸样，她欣喜万分。

　　但是没多久艾莉西亚的心就沉到了谷底，当她走出城堡的时候，阳光灼伤了皮肤，她赶忙退回城堡里，让人关上门拉上所有窗帘。

　　艾莉西亚看到自己裸露的皮肤都被烧伤，刺痛无比，她颤抖着用手触摸自己的脸，满手都是血，她崩溃了，发出刺耳的尖叫，她大发雷霆，并下令将所有看到她模样的奴仆斩杀。

　　教堂里，艾莉西亚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奴仆，砍头的声音充满整个大厅，血流满地，几乎让人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首席牧师不顾疼痛跪在血泊里求艾莉西亚开恩，自己会研究出解药，求艾莉西亚再给他一次机会。艾莉西亚突然看到首席牧师沾血的额头变得光洁，她亲自走下宝座走到首席牧师前，不顾血腥肮脏用手抹干净他的额头，首席牧师灼伤的面部已经愈合了一部分，他沾满鲜血的皮肤变得细腻无比，伤口已经不见了。

　　艾莉西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甜美的声音让首席牧师抬头，首席牧师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着艾莉西亚挂着笑的脸，那双眼睛却充满冷意：“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艾莉西亚猜的不错。混有玫瑰花的人鱼血可以让人长生不老，但是会容易衰老惧怕阳光，而新鲜的血液和人肉可以恢复伤口和保持容颜不老，但是容颜消逝地飞快，仅仅是几天她就变成花甲老人，她要不断喝下混有各种药草和红瞳玫瑰的人鱼血，不断地喝新鲜的人血，吃新鲜的人肉。

　　于是艾莉西亚开始在城堡里大规模种植红瞳玫瑰，一开始只是在花园里，后来扩展到整个城堡，这种花生长旺盛，就连城堡的墙壁缝上都长着这种玫瑰。

　　仅仅是城堡里的人是远远不够的。为了又更好更充足的人血人肉来源，艾莉西亚编造了一个谎言。她将人鱼描绘成穷凶极恶的野兽，以国王的名义发布公文，招募勇士来拯救公主，许诺成功的勇士会得到数不清的黄金珠宝。

　　数不清的人被骗进城堡杀死，他们的尸体被埋在城堡的土壤里，成为那些红瞳玫瑰的养料。艾莉西亚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稍有不顺就会杀人，她的暴名渐渐流露出来，城堡里的奴仆开始四下逃窜，最后城堡彻底空了，只剩下那些人鱼种，因为他们要依靠公主给予的人血和人肉来保持生机。

　　幻境结束，白渊看到墨深正单膝跪地，一手握着自己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眼里满是难掩的关心。

　　白渊很不习惯这种被人关怀的状态，况且对象还是墨深。他将手抽出来，没有看到墨深失望的眼神。

　　白渊对众人简述当年发生的事情。众人推断既然如此现在题目所说的珍宝就是人鱼所重视的东西，绝大可能是杀了艾莉西亚给人鱼族复仇。

　　但是他们还没忘记他们现在主要目的是找秦团团和叶子，众人赶忙向楼上出发。

　　平台之上依旧挂着这副巨大华丽的油画，少女的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只是勾起的嘴角有些僵硬，而国王蓝色的眼睛里似乎燃起了不甘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