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苏哲安

13、第十三章 贪得无厌：柜子太小了

　　几人来到二楼，整层楼都是黑暗的，不点蜡烛根本看不到东西。走廊的墙壁上画满了含苞绽放的红玫瑰，花芯深处好像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盯着几人，看得人寒毛倒竖。二楼大部分房间都是锁上的，几人溜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几人又来到三楼，三楼倒是没那么多锁住的房间，白渊小心地推开其中几个房间，房间里装潢得很华贵，但都落了灰，好像很久没人使用了。

　　几人继续往走廊深处走，发现一扇被铁链缠绕的大门，上面还有一个大锁。他们轻手轻脚地推开一条缝，里面有好几个发蓝光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啊？在发光啊。”秦圆圆蹲在他前面。

　　“有人来了。”白渊小声地说。

　　几人连忙站起身躲进最近的房间。虽然打是能打，但是最好不要吸引人鱼的注意力。

　　“他好像朝这边过来了，”秦圆圆把耳朵贴在门上感受，“听脚步声是人鱼，怎么办？”听着人鱼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白渊的眉头越皱越紧。

　　但是索性人鱼没有停留，脚步声越来越远，众人以为人鱼离开了，没想到他又拐了回来。

　　人鱼在门口停下，推开门却没发现任何人，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鼻子仔细地在房间里到处嗅。

　　挤在衣帽柜里的几人看着在房间里嗅来嗅去的人鱼吓得都不敢出声。察觉到人鱼的靠近，几人都紧张起来，连呼吸都轻得快要听不见了。

　　柜子不小，但是塞几个成年人实在太挤了，尤其几人都是人高马大的大男人。白渊被墨深环在怀里，其他人挤一寸，墨深就逼近一寸，不多久两人就紧密无间地完全贴在一起。

　　白渊推不开，也不能推。身体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擦，感受有力的胸膛呼吸起伏，呼吸热气撒在自己脖间，又痒又热。

　　窄小的空间迅速升温，闷热逼红了白渊的眼眶，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珍珠眼泪。

　　黑暗中，墨深碧绿眸子闪着悠悠绿光，将白渊的反应尽收眼底。熟悉的气息将他包围，扰乱他的思绪。记忆就像电子脉冲，不断冲撞他的理智。他想将目光从白渊身上移开，但是四方的黑暗中，他的世界只有白渊。他瞧不见其他的地方。他最终抬起手去触碰渴望已久的温软。

　　似乎毫无防备，手指顺利卡入贝齿。待到白渊明白发生了什么，贝齿狠狠咬住入侵物。带怒的丹凤眼湿漉漉地瞪着墨深，无声控诉他的无耻行为。即使知道这是白渊天生泪腺发达的缘故，但在墨深眼里和引诱别无二致。

　　轻微的疼痛是诱惑。墨深抽出手指，带着暧昧唾液水线的指尖流过纤细的颌骨，他低头自然而然地将唇瓣覆上了白渊的绯唇。蜻蜓点水般的吻，被压制的汹涌情欲，只有无意泄露出的点点爱欲。

　　白渊忘记了反抗。因为现在没什么比墨深那双荡漾怜爱的碧波更令他难懂的事物了。他心慌了。他不想承认。

　　柜门外传来柜门被拽动的声音，没有成功。人鱼又一个劲儿地在门缝之间嗅，沉重的呼吸一门之隔，吓得几人直接屏住了呼吸，人鱼闻了好几分钟，直到几人快憋不住了才离开。

　　确定人鱼已经离开，大家才放松下来。

　　“我以为我要憋死了。”黎羽大口地喘着粗气。

　　“快点起开，你压死我了。”秦圆圆小声地催促。

　　“我也被人挤着的好嘛。”黎羽不甘示弱地反驳。

　　“谁压着你了，快点起来。”秦圆圆不耐烦地说。

　　“抱歉，是我。”白渊有些尴尬地说，“我的腿不知道被谁卡住动不了了。”

　　“我的腿倒是能动，但是你们挤得我上半身动不了，而且我的脚好像踩到什么柔软的东西了。”叶刚无语地说。

　　黑暗里传来一阵抗议的鸭叫，不用想也知道是欧欧。叶刚想抬脚但动不了，只能微微上移，说了声抱歉。

　　“话说你们谁把门打开啊。”秦圆圆说。

　　“刚刚没被打开，是被锁住了吗？”白渊问。

　　“不是，是我刚刚用腰带缠住了。”黎羽得意洋洋地说。

　　“那你快解开。”秦圆圆说。

　　“打了死结。”黎羽说。

　　“……”

　　费了一番周折几人总算出来了。

　　“接下来怎么办？”秦圆圆边活动手脚边说。

　　“去二楼，找找公主的房间，三楼可能会再遇到他。”白渊活动活动右手腕。

　　白渊他们回到二楼，幸好没有再遇到人鱼。

　　几人正在找房间，黎羽突然叫住大家，他正趴在地上从门底的缝隙往里看：“这个房间有光。”

　　“锁住了。”白渊说。

　　墨深手起刀落，大锁落地。

　　推开厚重的大门，他们看到房间里的全部景象。装饰奢靡华贵的房间，高大的穹顶镶满一颗颗大小不同的夜明珠，使得整个房间都散发萤萤的光亮。高大的落地窗，厚重繁杂的浅色窗帘，摆放着各种昂贵的家具，房间正中间是一个公主床，整个房间都铺满了厚厚的地毯，人踩上去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叶刚负责注意门口的动静，其他四人开始在房间里找线索。

　　“真是一个大美女啊。”秦圆圆仔细地翻看公主的肖像画。

　　“看来何道远就是从这里拿走日记的。”白渊翻找着床对面的梳妆桌，看到落灰的抽屉里有一块空白的长方形，刚好是那个日记大小。

　　“手给我。”墨深突然握住他的手，一脸凝重。

　　“没什么。”刚刚白渊在翻梳妆柜的时候，不小心被上面的玻璃碎片划破了手指。

　　但是墨深坚持要给他处理伤口，本来只有一只手缠绷带，现在两只手都缠上，压根拿不了东西。

　　“秦团团他们来过这里。”秦圆圆突然打断。

　　走廊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一阵高亢的鸣叫声伴随着少女的尖叫声，听声音他们在急速往这里靠近。

　　吕晓南整个人从外面跌进来，两个女生也跑进来，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扑过来，白渊大喊一声“小心”。

　　其他人听到都极快地躲开，除了反应有些慢的史倩的被抓伤了胳膊。

　　白渊认出黑影是昨晚攻击他们的人鱼，人鱼的伤口已经恢复，整个鱼进入嗜血状态，挡在门口，逮住人就撕，粗长的白磷尾巴一阵狂扫。

　　人鱼认出墨深就是昨晚差点割掉他脑袋的人，尖叫着扑过来，墨深抬刀格挡，一瞬间就察觉到不对劲。

　　人鱼的体格暴涨，浑身肌肉暴起，唐横刀居然砍不断，而且他的力气是之前的几倍，双爪用力，压得墨深不得不后退。

　　一人一鱼来回打斗，人鱼一抓拍退墨深。他一眼就锁定白渊，伸出尖利的爪子就扑过来。欧欧突然跳起，趴在人鱼手臂上，钩爪刺入皮肤，不等人鱼反应，黑色毒素顺着伤口开始蔓延，人鱼一惊，甩飞欧欧。白渊伸手，欧欧稳稳落入他的怀抱。

　　欧欧膝盖背面有一根空心的刺，在用后肢向敌人猛戳时它会放出毒液，脚掌下面的小倒钩也会分泌毒素。

　　白渊夸奖一句：“好样的。”欧欧高傲地扬起头。

　　人鱼转移目标，对着吕晓南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抬爪拍过来，利爪挖破脆弱的皮肤，热鲜喷撒到人鱼身上。

　　“思乔啊！！！”史倩哭喊着抱住倒下来的林思乔。

　　原来刚刚人鱼抬爪拍过来的时候，吕晓南拽过身旁的林思乔挡在自己面前，趁着人鱼愣神的功夫跑出房间。

　　“思乔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不会有事的，”史倩声音颤抖地说，“你说好要和我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你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啊。”

　　人鱼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奇怪的是他没有再攻击她们，转身和墨深继续纠缠。

　　墨深有意将人鱼往房间深处引，白渊抬头，两人视线一碰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白渊冲几人喊：“快走，他撑不了多久。”

　　几人飞快地向楼下冲去。他们来到一楼却发现大门紧闭，怎么推也推不开。

　　叶刚站在二楼，看到墨深从走廊一头狂奔过来，人鱼紧跟其后，连忙提醒楼下的几人。

　　“门打不开，跟我来二楼。”白渊边向楼上跑边喊。几人听见后没有犹豫向跑二楼走廊另一头跑去。

　　“怎么办？”黎羽一边狂奔一边问白渊。

　　“塔楼外侧有直通二楼的楼梯，我们从那里出去。”白渊语速极快地说。

　　“好。”黎羽说。

　　于是几人成纵队在二楼走廊里拼命跑，白渊抱着欧欧拉着史倩在最前面带路，黎羽背着林思乔紧跟其后，叶刚秦圆圆追在后面，吕晓南远体力较差跟在末尾，最后就是一边时不时压制一下人鱼一边狂跑的墨深，人鱼则在后面横冲直撞地追逐。

　　几分钟的玩命狂奔后白渊找到那个出口，只是大门被锁住了，白渊抬脚使劲踹门，疼得白渊脚后跟的伤口又裂开了，门还是没有开，眼看跟在身后的人鱼越来越近，白渊都可以看到人鱼得意地裂开嘴笑了。

　　白渊只能拼命地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叶刚的大吼声：“让开！”

　　白渊赶紧让开，只见叶刚在最后几步猛地冲刺，侧身用右肩直接撞破木门，连人带门直接摔出了去，秦圆圆跟在后面直接跳下去，在地上滚了一圈平稳落地。

　　白渊两人也没有愣着，带着两个女孩就跑下楼梯，墨深收刀跟着跳下去，吕晓南因为来不及，几乎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

　　奇怪的是人鱼并没有走出塔楼，愤怒地发出一声长鸣后就转身离开。

　　看到人鱼离开白渊才敢放松下来，狼狈地坐在草地上喘气，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都累得不行，尤其是黎羽还背着一个人，这会儿也累得满头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