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蒲桑秦

5、第 5 章

　　明明了解齐叔从来不会说谎，可是夏清晨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一直以来都只记得父母出走这个突发事件，但个中缘由从未听人提及过。本以为是爸爸不愿面对手足相残的局面，没想到……
　　“唉！”夏清晨一时间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脑子里乱得像一团浆糊，于是勉强答道：“爷爷，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我不想在自己头脑不清醒时作出任何决定，您给我些时间考虑考虑。”
　　夏陌萧清楚如果自己再步步紧逼孙女儿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请求，但是看她混乱的模样也不愿再为难她，便答应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考虑，有关约定的谈话就此结束。夏老爷子十分疼爱孙女儿，对夏清晨说的任何话都极感兴趣，哪怕是清晨上班路上发生的小插曲也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已到了晚餐时间。很久不曾沾酒的夏陌萧在夏清晨的陪伴下竟破例小酌了几杯，连饭也多添了一碗，一旁的管家心中很是欣慰。
　　晚饭后，夏清晨起身告辞，夏老爷子身子有些疲乏了，便让齐叔代自己送清晨回家，还嘱托要多带些养伤的药材。
　　“千寻会来接我的，您放心吧。齐叔你好好照顾爷爷，我一个人可以的。”夏清晨看出了爷爷的疲态，不想他操心，要管家早早扶他上楼休息。
　　“那么多东西小姐不方便，我还是送您出门吧。”齐正知道若是自己按夏清晨的吩咐做了，老爷怕是更担心。

　　看着一车的补品，夏清晨冲齐正抱歉地笑笑，“又要麻烦您了。”尽管有主仆之分，但夏清晨仍坚持小时候的习惯对管家用敬语，这让齐正很是感动。忙道：“哪里的话，为小姐效劳是应该的。若小姐真在乎我这老朽的几分薄面，还恳请小姐有空多回家陪陪老爷，他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了。您也知道时光不等人，不然我也不敢向小姐提要求。”
　　“我明白，”夏清晨看着窗外轻叹，“我也想他能开心，毕竟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知道夏清晨又想起了父母离家的事情，齐正也只能以沉默安慰。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大门口，柳千寻早已等候多时，见到送夏清晨的房车赶忙过来扶她。
　　“千寻小姐，我家小姐就拜托您照顾了。”齐正倾身对柳千寻恭敬地说道。
　　“我会的，你回去转告清晨的爷爷让他放心。”柳千寻接过齐管家的手，扶清晨上了自己的车。
　　路上，夏清晨努力地消化着今天听到的内容，所以车内保持着异样的安静。这样的无话让柳千寻感到有些尴尬，她一边注意路面的情况，一边搜肠刮肚地寻找可以聊得起来的话题。
　　“那个……”
　　“什么？”夏清晨惊人地反应迅速地看向柳千寻。
　　被她一看，柳千寻好不容易想到的话瞬间烟消云散，可是又不能就这样算了，于是她只好顺口接了最不讨好的话：“你脚上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夏清晨本来想把爷爷的话告诉给千寻，让她帮忙拿主意的，但是她现在选择了沉默。
　　就这样一路无话地回到了公寓。在千寻的帮助下做了简单的清理工作，夏清晨便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柳千寻洗完澡也上了床，发现夏清晨仍在床上辗转反侧，直觉地感到有些不对劲。但是夏清晨表明了不想说出来，她也不好追问。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分出了你我。尽管柳千寻不断安慰自己：每个人都有隐私，这很正常。但不爽就是不爽，没办法让自己忽略这种不适。于是，两人都华丽丽地失眠了。

　　第二天天一亮，夏清晨就迫不及待地爬了起来，可无奈脚上有伤动作过大仍然把刚睡着的柳千寻吵醒了。
　　“我想打个电话请假。”反正都打扰到了，夏清晨干脆说出自己的意图。
　　“哦！”柳千寻眼睛都还未完全睁开，就翻身下床到沙发的包里面摸手机。摸了好一阵都没有摸到，“咦？难道又忘在办公室了？”嘟哝着继续翻找。
　　“拿我的吧。”夏清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她继续做无用功。
　　“不要！”柳千寻彻底醒了过来，开始和包包较劲。最后把整个包都翻了过来，连手机的影子也没见着。
　　突然，一阵熟悉的自动开机铃声从门口传来，柳千寻条件反射地转头。“靠！”原来自己昨天开门后随手放在玄关处了，怪不得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方向都错了。一把抓过手机走回卧室，看夏清晨在教务主任的叮咛关照下挂了电话，再次拉高被子蒙头睡去。
　　可还没过十五分钟，手机在床头响个不停。“帮忙接听一下。”被子里传出柳千寻郁闷的声音。夏清晨不等她继续发飙，火速按下了通话键。
　　“您好，请问您是谁？千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看着把自己裹得跟蚕宝宝似的柳千寻，夏清晨无奈地接听了电话。
　　“我是她妈妈，麻烦让她接电话。”乍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夏清晨感到室温似乎立刻下降了几度，“您等一会儿。”夏清晨好不容易从对方的语气中回过神来，赶紧把电话从被子顶端塞了进去。
　　“干嘛？！”柳千寻暴走的声音在曙光初露的早晨回荡。
　　一阵奇怪的静默后，柳千寻翻身坐了起来，电话已经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