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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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鸿子在床上休息了片刻，阮惜云便端来了饭菜，三人用过膳，都围坐在屋子里的小火炉周边，看着外面的雪越飘越大，各怀心事。
有阮惜云在，我却如何告诉莺儿我的心意，更何况莺儿身子不适，我到底该不该现在就告诉她，我又该如何告诉她。孤鸿子望着飘零的白雪，心中万分纠结。
莺儿看了一眼孤鸿子，心里暗道，眼见这雪越下越大，山路定是难走，要大师兄一个男子留在这儿，却不知惜云是否会愿意；若是定要大师兄回峨眉金顶，我却又有些不放心。
阮惜云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莺儿偷偷瞥孤鸿子，心下一喜，原来莺儿师姐真的是喜欢大师兄呢！看来，这个媒人我是做定了。眼见大雪封山，不如今夜就留下大师兄，也好叫他二人好好聚一聚，聊聊心事。
“大师兄，眼看大雪没有停的意思，”阮惜云说着，顿了一顿，看了一眼莺儿试探地问道，“不如，大师兄今夜就留在这儿吧？”
“不可，万万不可！”孤鸿子猛地站立了起来说。
“不行！”莺儿同时挥手拒绝。
孤鸿子和莺儿同时拒绝了，二人对望了一眼，旋即扭开了头。这下，阮惜云可迷惑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我猜错了？
莺儿扭开头，脸上忽然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心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于自私了？她不想让大孤鸿子留在这儿，其实最主要的是怕影响自己修炼九阳神功。可是眼见外面大雪簌簌，寒风刺骨，难道真要让大师兄冒着大雪回去？可却不知为何连他自己也如此将定的拒绝。
“师兄，我……”莺儿抿了嘴，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孤鸿子初见飘雪，也以为是上天的恩赐，给了自己一个可以不回去的借口，却不知为何见到了莺儿之后，内心又开始犹豫，开始退缩了。他总觉得莺儿看自己的眼神，没有那个意思。万一不是，岂不是连师兄妹的关系都……还是先不要和她说了。
“多谢师妹的好意了，”孤鸿子双手抱拳作了一揖说道，“我若留在此处，多有不便。还请师妹谅解，我这就下山去了。”
“大师兄！可是，莺儿师姐她……”阮惜云看着莺儿，本是想说莺儿师姐她对师兄芳心暗许，话到嘴边还是觉得不大合适，于是也顿住了。
“莺儿师妹的身体并无大碍，稍做休息即可，阮师妹你不必担心。”孤鸿子见阮惜云看着莺儿，还道是她在为莺儿的身体担忧，于是安慰说道。
“既然大师兄执意要走，师妹也不便强留。”莺儿也并不知道阮惜云的意思，只是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将九阳神功尽快练成，“莺儿送师兄一程。”
“不，莺儿。”孤鸿子拦住了莺儿即将迈出的步子，“你的经脉受损，还是留在这儿好好调息吧。”说完，他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有说，推开门边冲进了风雪里，浅蓝色的长衫在风雪中分外鲜明。
风雪趁着这个空隙钻到了屋子里，莺儿不禁打了个冷颤。
“师姐，你为什么不留下大师兄呢？郎有情，妾有意，有什么不好的啊？”阮惜云见孤鸿子冲出门去，还以为他是因为莺儿的态度恼怒了呢。
“阮惜云，你胡说什么呢！”莺儿听的阮惜云说什么郎情妾意，怒嗔道。或许郎有情，未必妾有意啊！孤鸿子对莺儿好，她自然也明白，只是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和孤鸿子……情如兄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和孤鸿子做起了男女之事儿，真是叫人难以接受！
“关上了门，我教你剑法口诀吧。”莺儿刚才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孤鸿子身上，这会儿回过神，忽然又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于是盘膝坐到了床上。
阮惜云见莺儿盘膝运气调息，自是不敢再大声言语，于是拿了剑自己琢磨剑招去了。
莺儿按照九阳神功的心法再次运气调息，竟然顺畅的多了，一日之内竟将全部心法运行了一周，事半功倍。
孤鸿子冒着风雪回了峨眉金顶，又因为给莺儿打通经脉耗了不少真气，竟然真的风邪入侵，病了好几日。净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不敢多问什么，只是每日里熬药端饭，亲力亲为。
一月之期转瞬即到，莺儿与阮惜云收拾东西回了峨眉金顶。
虽然已经听说孤鸿子病了，莺儿还是第一时间去了风陵师太的禅室。
“徒儿拜见师父。”莺儿双手托着装有秘笈的包裹跪在榻前对着风陵师太说。
“你放回去吧。”风陵师太竟也不睁眼，依旧定坐。
莺儿走到烛台前，刚扭转烛台，便听见背后呼呼掌风，莺儿也来不及多想，反手出掌迎了过去。
“师父！”莺儿惊叫了一声，二人的掌心却已经对上了！
风陵师太虽然年事已高，身体枯瘦，内里却相当雄厚，若不是莺儿已经将九阳神功练的七八分了，这一掌决计将莺儿拍死！
莺儿拼尽了全力，却仍然有些吃力。
幸而风陵师太即刻就收了掌，冲着莺儿点了点头，又飘回了榻上。
原来师父只是试探一下我的武功有没有进展，莺儿想着，将包裹放回了地上的暗格里。她见风陵师太又在入定，也不敢打扰，掩了房门便出去了。
路过孤鸿子的房间时，莺儿在门外踌躇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敲门。
晚膳的时候，莺儿与众师姐妹们打了招呼，问了好，却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孤鸿子。莺儿心里也不是特别明白，只是总觉得见了他心里不舒服，是愧疚还是其他，自己也不清楚。
“徒儿拜见师父！”忽然众人都跪下行礼道。
风陵师太身着黄色袍子，手拿拂尘，轻飘飘的走了出来。
“你们都起来吧。”风陵师太手挥了一下拂尘说道，“为师今日有一件要事要宣布，在老尼百年之后，峨眉派的掌门人将有方莺继承！”
什么！！！
莺儿脑子里忽的空白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做得了！
孤鸿子与净空，以及几个资质较深的师姐，都用特别不解的眼神看着风陵师太，为什么是她？
孤鸿子虽无心掌门人之位，却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净空一直以来都以为掌门人之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却没想男人被抢走了，连掌门人之位也快保不住了。她更是难以接受，恨恨不已的看着莺儿。
众人也是喧哗之声一片，窃窃私语。
“我知道你们之中必有人不服，明日大殿前的广场，你们若谁能胜得了方莺，这掌门人之位便是谁的！”风陵师太接着说道，虽然四周一片嘈杂，但是风陵师太的声音依旧清朗入耳。
这一夜似乎是峨眉山上最漫长的一夜了，莺儿辗转反侧，夜不成眠。明明是说若我胜了所有人，便可下山去找我的亲生父母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要立我为掌门继承人了呢？不知道大师兄和净空师姐她们会怎么想……
孤鸿子此刻就立在莺儿窗外，心中也是没有一刻能够平静的下来。莺儿自幼就是个练武的好料子，我自然也看得出，只是我实在想不到师父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就立了掌门继承人。我虽无心掌门人之位，原本谁来做都无所谓，只是若真是莺儿，我却该如何是好？
原来，峨眉派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结了婚的妇人是没有资格做掌门人的。若莺儿真的做了掌门人，那孤鸿子这一片丹心可真的就要付诸流水了。
不远处的紫藤花架下，一个身形饱满的女子背影在黑暗里若隐若现，不错，这人正是净空。她深夜难眠，本是在庭院中信步，却看到了孤鸿子，便悄悄地尾随他来到了这儿。他的心中果然还是只有她，净空心里暗道，方莺，算你狠，我净空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吗？你为什么处处和我作对，什么都和我抢！十五年前我就喜欢上大师兄了，现如今他眼里只有你，好，那我便不再纠缠。这辈子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做峨眉派的掌门了，你竟然也要来抢？方莺啊方莺，这件事儿我是决计不会叫你得逞的！
孤鸿子在窗外踱来踱去，终究是没有勇气，轻声叹了口气，转身折向了自己的房间。
净空见孤鸿子离开了，心里甚是不解，原来她以为上次去大坪峰，孤鸿子早已向莺儿表明心意，深夜偷偷来此，定是约会，却不想孤鸿子在窗外踱步了半天，竟然又悄悄地走了。万事只看明日了，净空绕到莺儿窗外，朝里看了一眼。
峨眉金顶，圣光普照。
风陵师太端坐于殿前广场之上，众弟子分列两路。净空、净心、净仪等辈分较高的师姐站立在风陵师太左边，孤鸿子和莺儿站立在风陵师太右边。
只一夜罢了，净空好像是老了许多，眼角细密的皱纹分外显眼，她望着站立在右边的孤鸿子和莺儿，男子玉树临风，女子面若桃花，浅蓝色的长衫，粉红色的长裙，凭心而论，真是一对璧人呢！孤鸿子的眼神停驻在莺儿身上，莺儿却只顾望着风陵师太，净空看着孤鸿子苦笑了一下，恋恋不舍地转过了头。师兄，无论如何，这一次我都不会叫方莺得逞了。
“莺儿，你过来。”风陵师太招手叫了莺儿。
莺儿心下虽知自己练了峨眉九阳功，但却还是有些忐忑，见风陵师太叫自己过去，也只得抬步走了过去。
“徒儿拜见师父。”莺儿跪下，双手抱拳行礼道。
“我原本心意早定，要将这峨眉派的掌门之位传与方莺。”风陵师太朗声说着，起身扶起了莺儿，“为了服众，也为了为师百年之后，峨眉派能够安定，能够发扬光大，今日就在这广场上举行比武大会。凡我派弟子，无论男女，只要胜得过方莺，这峨眉派的掌门便就授予谁！”
风陵师太原本苍老、枯瘦，但她说出这番话来的气势，一点儿也不亚于世间男子。
净空与净心、净仪等互相望了望，谁也没敢说一句话。她们了解风陵师太，她一向不做没有准备的事儿，如果她决定了什么，那必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风陵师太既然早已决定将掌门之位传与方莺，这方莺必定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净空虽然觊觎掌门之位，却又不敢贸然出手，她看了看身边的净心，心里想道，净心一向胆小怕事，但是功夫还不错，不如让她先去试探一下。
“净心师妹。”净空拽了一下她的衣衫，轻声叫了她。
净心见是净空，正要向这边靠过来，却被净空的掌风推了出去。等净心站定，却已然到了广场的中央。
啊！众弟子一片哗然，平日里安然如许的师姐，怎么突然想要出什么风头？
莺儿瞪大了眼睛望着净心，心里暗道，净心师姐怎么了？莫非她要第一个和我比试？
“好，净心。你就先和莺儿比试一下吧。”风陵师太说着，风一般飘回到椅子上。
“我……”净心忽的被推到了这般处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望着净空。净空朝着她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净心向来特别听从净空的话，这次又进退不得了，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师父，净心愿意和莺儿师妹比试比试。”净心只得双手抱拳，向风陵师太说道。
风陵师太微笑着点了点儿头，看了看莺儿示意她可以出招了。
莺儿握着手中的剑，掌心细汗密密。她看了一眼风陵师太，终于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孤鸿子自净心被推到场上，心跳就狂热不止，他自然也知道莺儿的武功不弱，但和净心比起来，胜算并不大啊。
当然，一个月以前，莺儿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净心的，但是现在，自从莺儿练了峨眉九阳功之后，一切还不能过早下定论。
只是这一切，孤鸿子并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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