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穿越少女之烦恼》沫沫左

14、合作下的暗涌

　　是夜，多年没有在一起睡的坂川朝云和坂川柠躺在一张床上看着天花板。

　　“姐姐，柳生，是很温柔的人呢。”浓浓的鼻音，哑哑的嗓音，不用猜，关在房间里的时间全用来哭了：“其实，我明白的，什么都明白……如果他对我有一些些，但凡只有一次，属于坂川朝云的温暖，也有去抢夺的动力，但是没有呢，姐姐，不管什么时候扮成仁王还是仁王扮成他我都能认出，可是，我和绯云，他熟悉的从来不是我……”

　　坂川柠仍旧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坂川朝云也没有管身边人的反应，这些从来都只敢在心里回味的话，以后要狠狠地压在心底了：“柳生家和坂川家的婚约，是国一的时候知道的，那时候只觉得怎么可以随便就决定以后的一生要和谁生活，觉得要是那样被两个家族凑在一起的人肯定会离婚，觉得只要自己长大了，这份婚约算什么，不过就是大人的儿戏罢了……”

　　“以前也见过的，也认识的，可真正对他有了记忆却是在我和绯云的十二岁生日宴，绯云的好朋友，山崎青子，姐姐还记得吧，就是后来被送去疗养院的那个，谁也不是无辜的呢……她和我一直是两看相厌的，可是居然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的生日宴会上，而且还在大家面前恶心的说我和绯云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如果不是柳生拦住，我就把果汁泼到她身上了……他说让我带他参观一下坂川祖宅，转了一圈又一圈，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话，可我就是记住了他……

　　知道越来越多关于他的事，开始是不经意听闻，然后是刻意去打听，后来，我就想转学到立海大，可是一直寻不到理由……说起来，又要感谢山崎了……虽然被赶出了冰帝，其实我是很开心的。”

　　“一直在害怕呐，就算在立海大的时候也对自己说，我只是对他好奇，觉得他很有绅士风度，很多人都很喜欢他我都没有吃醋……是因为不安吧，他一定会选更温柔的绯云，毕竟是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以前都没有过这么不自信的时候，姐姐你看出来了吧……”

　　“我知道自己不适合他也不了解真正的他，我知道虽然成了他的后援团团长但并没有更接近他，我知道我很努力很努力也追赶不上他，我知道的，我只是以为我还有机会的，我只是觉得有这么一个念想就好。”

　　坂川柠翻身，抱住缩成一团哭泣的少女：“乖，睡吧，还有明天。”
　　朝云将脸埋到枕头里，低低传来一句：“我找不到，推迟告白的理由了。”

　　坂川柠轻拍着她的背，知道此时的安慰都是徒然，她不一定爱得多深，甚至不能肯定这就是爱，可这份喜欢，却占了她此时能承受的所有重量。以后回忆起来或许是黯然一叹，或许是淡然一笑，但那一叹一笑间除了回忆外又与现在的坂川朝云有什么关系呢？

　　等朝云睡着，坂川柠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坂川绯云站在二楼栏杆的另一边似乎在等着她过去，视线紧紧地粘住不放，但坂川柠望过去的时候，她转过身进了自己的房门，留给坂川柠一个倔强的背影。

　　次日眼眶红红的坂川朝云却主动提出不去立海大直接去冰帝报到，坂川及正放下报纸，审视地看了孙女一眼：“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今天就在家休息。”
　　坂川朝云乖巧地应下。
　　坂川及正看了一眼有些怔忪的坂川绯云：“你想留在冰帝还是转去立海大和柳生家的孩子一个班？”
　　坂川朝云低下头，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温热的牛奶荡起一圈圈涟漪。
　　坂川绯云一时出不了声，目光触及像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的坂川柠：“姐姐觉得我转学好吗？”若是忽略她过分僵直的背脊，脸上的神色仍是温婉可人的，语气也没显出慌乱。坂川柠喝完牛奶，擦了擦嘴：“在学校无非就是上几节课，何必那么麻烦。”

　　坂川希险些被噎住，这敷衍太过明显了，你自己就不嫌麻烦？碍于自己公公和丈夫都在同一张餐桌上也不好公开拆女儿的台，索性专心用餐眼不见为净。坂川绯云刚想松口气却听见坂川及正掷地有声的问话：“绯云，你自己的回答呢？对于长辈的问话避而不答就是坂川家该有的教养吗？”

　　“对不起，爷爷。”坂川绯云从座位上起身弯腰道歉，久久地没有抬头。
　　坂川及正站起身：“今天在静室里好好反省，学校已经请好假了，去吧。”
　　“是，爷爷。”坂川绯云咬住下唇，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更加正常。
　　“绯云就留在冰帝照看朝云。”一直没有任何说法的坂川博明出乎意料的开了口：“你们两个，不管发生什么，都代表坂川家，朝云也一起去静室反省。”

　　*****************************************************************

　　在英语课上坂川柠以老师讲课的节奏时不时抬头看黑板，低头记笔记，偶尔与老师来个了然的眼神交汇，怎么看都是好学生认真听讲的榜样。只是笔记本上布满的痕迹却与英语无关，没有注解的日文，没有她最熟悉的中文，一连串三岁小孩涂鸦般的符号，自然没有人看见，一边是走道，一边是目不斜视的模范生手冢国光。坂川柠停了一下签字笔，手冢家已经连续四代单传，之前也没有依附的旁支，这样的一条线型世家在亚太地区还真是少见。铃木家专门研究亚太世家形势的长老铃木着馨曾经如此评价手冢家：“最穷的世家，最固执的世家。”

　　手冢家没有直属或分属的经济实体的财力支持，历代也没有出现过参与商业活动的继承人，清一色的全是从政，而且多在军队警讯或法检监督机构任职。随着近五十年房地产业的迅速发展，手冢家的经济状况明显好转，毕竟超过十代的积累，土地还是有几片的。

　　在大众传媒和商业浪潮的冲击之下，手冢家依然固守着自我完善自我发展不结党不私营的优良传统，依然是政坛中的清流，只是环境已经变化太大：没有大量财力人力物力的支持，手冢世家一步步被新党分子推出了政坛中心。到手冢国晴这一代，也就是手冢国光的父亲，更是连续三次败走于东京市议员选举，在这种情况下，当代家主手冢国一才勉强接受了铃木家投来的橄榄枝：明确罗列了一千两百多项的约束条款的“复兴”合作方案，手冢国晴已经在政坛中消沉，但手冢国光尚未起步。

　　关于手冢国光能在本土政坛上走多远，铃木家长老会给出的综合评定并不算高，更有位长老直接在意见备注上写了这么一句话：除非发生战争，手冢国光此生将走不出东京市政厅。

　　换句话说，真正看好手冢国光仕途发展的长老没有几个，好在其中一个就有籁谷庆太郎，这份合作方案才能在长老会通过，并且顺利转手由坂川柠全权代理负责。

　　手冢国一对铃木家派出个和自己孙子同岁的小女孩来负责这个长达二十年的合作方案很不满意，如果不是合约上白纸黑字标明：“合约生效日起三个自然月后，甲方有权利向乙方提出更换负责人要求”这些字样，手冢国一很可能会罔顾巨额罚金的代价单方面撕毁合作协议。手冢家的影响虽然日渐衰落，但并不代表手冢国一没有渠道知道铃木家对“复兴”合作方案的态度。而当他得知那个小女孩是铃木独照的外孙女兼籁谷庆太郎的学生之后整张冰脸冻成了坚冰。

　　要么就是把这项合作方案当成了小女孩的玩具，要么就是把自己孙子的成长当成小女孩试炼的磨刀石，这是身为手冢家家主所不能容忍的看轻——所以，在坂川柠想着首次到与铃木家族长老会长期合作的手冢家拜访该送什么礼物才显得不失礼节的时候，手冢国一和同仇敌忾的儿子手冢国晴正在商量怎么教导一下那个被那两个老头宠坏的坂川柠。好在，在厨房开心的准备晚餐（自己儿子第一次请女同学到家里来）的手冢彩菜和在课堂上认真听讲的手冢国光对于家里两位男主人的心思并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