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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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之上，青鸟翱翔。虞渊目光朝万丈之高的底下望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伏以甚坐在她的身旁，看见她身上的自己的外袍迎风击打，神情微动。
他沉吟了好一会儿，组织好语言之后才说道：“在冰清阁，谢谢你救了我。”
耳畔呼啸的大风将少年如珠玉落盘般清亮的声音都稀释了好多，在这样寂静的氛围中，伏以甚却觉得心跳如雷。他低垂着鸦羽似的羽睫，神情中浮出几缕忧思。
虞渊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来。
当时的伏以甚对她的抗拒情绪强烈，一见面就剜了她好几个眼刀，现在二人居然都能够坐在一起聊天了，也算是一个没有料到的走向。
虞渊收回思绪，笑道：“你现在好些了么？”
伏以甚点了点头，认真和她谈论起来。
“自从经历过那次雷劫之后，我便拥有了使用雷法的能力。当日我走火入魔，是拜我擅自运用功法所致……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怕是成了一个功力尽失的废人了。”
伏以甚声音平缓，他一字一句的缓慢吐露出。这是虞渊第一次听有人给自己说这么多话，也是虞渊第一次听这个不太熟的师兄开口说这么多话。
虞渊目光不禁停留在了这位师兄的脸上。伏以甚感受到有灼灼目光投向自己，只是将脸别了过去，抿了抿唇瓣没有说什么。
飞鸟向下一头扎去，虞渊匐在鸟背之上，双手可谓是抓紧了那青鸟的毛发。
等到最终停留在府前，大门上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已然发出妖冶的火红光芒了。虞渊一手搭上伏以甚的胳膊，从鸟背上跳了下来。
她拢了拢身上那袭宽大的黑色衣袍，刚准备抬脚迈进府中大门，就见到门边斜倚了一名女子。
秋水何莲合着眼，一身白衣的衣角随风飘荡着，她似乎知道他们回来了，在她跳下鸟背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
秋水何莲向他们这边走来，虞渊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背部抵到了那青鸟的头。
青鸟不断在她身后拱着，虞渊瞟了它一眼，却对上这大鸟万分嫌弃的目光，直到伏以甚拍了一下它的翅膀，这青色大鸟才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
虞渊没有再退了，而是就这样任着秋水何莲逼近。秋水何莲身上散发出来独属于强者才具有的压迫感，虞渊眉头皱了皱，但依旧面不改色。
“年纪这么小，胆子倒是挺大的。你是不会拒绝人么？”秋水何莲深沉的目光从她身上披的外袍收回来。
虞渊将她的神情都尽收眼底，下意识地就是想为这位被她牵连了进来的师兄开脱。
虞渊语气中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可是，晚上太冷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怎么变这么笨了？”秋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双手环胸，一副不解释清楚就不能进门的态度。
虞渊叹了口气，“秋水姑姑，我总是要尽地主之谊的吧。”
秋水冷声，“看来你还是没理解我说的是什么。”
虞渊拗不过她，她又是何等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好沉下心来顺毛道：“我下次一定拒绝男子的任何邀请。”
秋水何莲这才悠悠收回眼，目光却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一旁的伏以甚身上。
伏以甚身形颀长，就这样伫立在一旁，迎接上秋水何莲的目光，他又忙地拱手行礼。
伏以甚：“我是见师妹惧寒，才……”
秋水何莲及时打断了他的话，“没有要怪罪的意思，现在天色已晚，先回去休息吧。”
闻言，站在一边的虞渊这才跟着松了口气。
三人这才一同进了府。
在岔路口，即将要分别之际，从黑暗中走来的虞景初身旁的管家将她唤住了，说是虞景初邀请她到书房一叙。
虞渊在和秋水何莲和伏以甚交换了个眼神之后，然后就跟着管家进入另一条小道去了。
管家手中提着灯笼，灯笼一摆一摆地将暖色烛光斜射在地面。虞渊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了书房门前。
“老奴就送三小姐到这儿了。”
“多谢陈管家。”虞渊向他谢过之后，就走进了虞景初的书房。
一进门，依旧是茶香混绕着降真香的紫烟不断往上腾升着。虞景初的茶案上摆放着她献上的那一只小木雕鹰。
“父王。”虞渊走到他的跟前唤了一声，目光落在那一只小雕鹰上。
“边鹤家的暄，送走了？”虞景初替她斟茶，第一句就又是关于那暄的事情。
虞渊坐下，点头：“嗯。”
“你喜欢他？”
虞渊立即摇了摇头，“只是之前见过一面，此次与他不过是尽我敬安侯府地主之谊。”
“那无言的那个大弟子呢？听说他年仅十八岁就通过了雷劫？”
虞渊闻言，立即正了神色，严肃说道：“父王，我与他顶多就是昆仑师兄妹的关系。”
虞景初一笑，宽大的手掌抚在那一只小鹰身上，“好，反正你年纪尚小，还有几年来慢慢琢磨这些事。”他说完，顿了顿，然后又接着道：“这只一对儿木雕的鹰，是秋水拿给你的？”
虞渊闻言，脸色骤变，但还是迅速就被她给掩藏下来了，她依旧从容的垂首行礼道：“是我在蜀地一时贪玩，忘了时日，秋水姑姑怕我受到不一样的目光，才出此下策，还望父王见谅。”
虞景初突然笑了，那笑容一时让虞渊猜不出来他的真正想法。
“此木乃千年寒山之木，当是一件绝世珍宝。凭你的能力自然没法搞来这样珍贵的木料，秋水这等随心所欲的性子，想必是将它当成了什么普通的木料，随手从库房中拿的罢了。”
虞渊抬起头来，听他说得这样仔细，心里便有了一个答案，但她还是问道：“父王是如何得知？”
“因为这寒山木，正是我十年前去药王谷求药，送给秋水何莲的酬礼。不曾想，十年之后它又经过你手再次回到了我的手中。罢了，罢了。”虞景初说完，就将手从那木雕之上放下。
男人深沉的目光落到眼前青涩的少女身上，“阿渊，你生来无情欲，父王定不会强迫你参与正常人嫁娶的事情。但，在这个世界上，唯有自身能力强才可生存下去。我希望你在蜀地，跟着秋水何莲能够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
虞景初与她说了许多话，最终话题又绕回修炼之事上。耳边话语似乎变得渺茫起来，虞渊不想听，只是朝他一笑，都一一应了下去，那笑容中透着几分讽刺与苦涩。
她和其他兄弟姊妹不一样，她没有爱的权利，只能全靠修炼了。
虞渊退下了，她出门时外头原本掌着灯的管家已然不在。只剩无数枯枝残叶在互相吹打撞击着。
虞渊将那两颗妖丹掏了出来，全将那两颗妖丹当做引路的灯笼了。等行至最初被管家唤去的那一条分岔路时。一抹光亮却是忽然在她身侧绽开。
纯净至极的白色亮光瞬间将她所经之处变化如白昼，身旁少年发上的银丝带都泛出银澈濯亮的光晕。
“师兄？”虞渊语气中显露出来几分惊讶。
“我睡意尚浅，睡不着就常常出来逛逛。想不到遇见了你，你没有照路的物什么？”伏以甚盯着她手上仅有的两颗发着红光的“核桃”问道。
虞渊将那两颗妖丹握在手中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就是我照路的东西。”
“这是？”
虞渊想起当日的场景就觉得好笑，周身的气息明显轻松了些，她面上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说：“狐狸精的妖丹。我在药王谷遇见狐狸精来闹事时，边鹤暄收的。”
听见她的介绍，看着她面上的笑容，伏以甚忽地觉得眼前刺痛，他没有再回答了，只是默默为虞渊照亮着前方的路，与她一起走着。二人路上都无心谈话，只是单纯的肩并肩，搭一段路程。
虞渊当然知道伏以甚欲将送她回到院中才回自个儿回去的想法，所以路经他所住下的客房时，虞渊也没有开口。
二人在这敬安侯府中不知兜兜转转了好久，最终才在一处偏僻院落前停下。
“我到了，谢谢你，师兄。”虞渊站在她从小住的院子外，抬起头对着眼前的身形颀长的少年说道。
伏以甚目光望向她身后所伫立的一处小院，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显得有几分复杂。
他打听过了，虞渊所到昆仑的那七年全部都是在山崖绝壁处的那一处小小青花院中度过的。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都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家中，住的也是这样不起眼的偏僻小院。
虞渊见他神情晦暗，还站在她面前不走，便出于礼貌出声问道：“师兄陪我走了这样长的一段路，不如进来坐坐再走。”
地面月影摇曳不定，风声依旧呼然。
伏以甚看了看这明亮的月光，又看了看身前仰着头等待着她回答的少女，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虞渊没料到他会答应下来，仅仅在心中惊讶过一瞬之后，就还是尽到了地主之谊，将人带往了自己所住的院中。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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