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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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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往往最平常的话语,最显真挚,最抚人心。
伏以甚抿唇一笑,目光从始至终都是在那站起的少女身上的。
虞渊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从袖中掏出一枚木雕小鹰来。
管家将那小鹰呈了上去,虞景初将那连为一体的小鹰把在手中,他眼眸低垂着,目光似乎沉凝在了那小鹰身上良久,他大指姆的指腹不断地在那小鹰上摩挲着。
“你为何会选择这样的造型?”虞景初将那木雕的鹰举在手中,目光直锁人群下的虞渊问道。
“此雄鹰象征着父王,雄鹰双翅之下的小鹰象征父王膝下的儿女,同时也象征着父王保卫的平民百姓。”少女振振有声,那双清寒的眸中似乎蕴藏了天地间汇聚的毅力与大爱。
“小渊有心了。”虞景初将手中木雕的小鹰拿给一旁的管家,并且当着众人的面说道:“将它摆放在书房我的案上。”
“谢父王。”虞渊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依旧是从容自若的谢过之后,然后坐下。
虞渊与秋水何莲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心照不宣地一笑。虞渊转过头去,又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深潭一样的眸子,虞渊笑容依旧挂在脸上,还没来得及褪下,她就见到伏以甚也朝她轻轻一笑。
虞渊笑容更加凝固了。
这人笑起来虽然僵硬,但是还是挺帅的?没有之前那么冷冰冰了。
宴会结束,人群散去。虞渊准备带着秋水何莲和伏以甚到她院中坐坐,但起身离席的时候,却被一人扯住衣袖拦下了。
边鹤暄望着她,笑着对她说道:“送我到门口吧。”
虞渊下意识地去看秋水何莲,但秋水何莲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后,就转过身去,拉着伏以甚在说些什么了,全然不顾她的样子。
秋水何莲这是摆明了不想掺合她的事情,虞渊只好回过头来,弯了弯唇角,“走吧。”
天幕已然全部都黑了,边鹤暄手掌浮现出来一缕幽火,那幽火从他掌心跃然至半空,成了为他们照亮前方的一抹光亮。
他们绕过院中的假山河池,准备从偏僻无人的小路出去。
“那妖丹你可带在身上?”二人并肩,慢慢的在这一条小路上走着,边鹤暄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题。
虞渊从自己的荷包里那处两枚在黑夜中会发出诡谲红光的小东西,“我现在把它们当做把件把玩呢。”
边鹤暄笑,略有些低哑的笑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朗好听,“真是个有趣的丫头。你就不怕那两只狐妖的冤魂来找你麻烦么?”
虞渊认真的思考了下,然后摇了摇头,“是你杀的,又不是我杀的。我为何要怕?”
“哈哈哈哈——”边鹤暄笑的愈加猖狂了,笑声不断地回荡在这阡陌小道之中,撞击着这两侧的一花一木。
走到暗处,边鹤暄忽地埋下头来凑到身旁少女的耳边,似乎咬耳朵地道:“你之前为何不告诉我,你是敬安侯府的三小姐?”
“为何要告诉你?这是什么第一次见面就非说不可的事情么?”少女抬起一双清澈的明亮的眼,反问他。
边鹤暄一笑,那笑容深晦莫测,他余光往后一瞟,然后倏地将与他距离极近的少女腰肢搂入怀中。
几乎是眨眼之间,随着他的足尖轻点,踏雪无痕般的就将怀中的人带着脱离了地面。
“你干什么?!”虞渊嗅着他衣襟处的清香,有些愠怒地抬起一声眸子来看着男子刀削般的下颚线。
“我最讨厌有人跟踪了。”他唇角仍带着笑,只是有几分漠然地看着前方说道。
黑夜中白衣飞扬,虞渊只是紧紧攀附住他腰际的腰带,以来防止自己掉落下去。
感受到腰间的一股力气,边鹤暄面上的神情僵住,他垂下眼眸来看向她攀在他腰际上的那只手,皮肉不笑地道:“你再用力扯一下,我就要走光了。”
虞渊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撒了手。
边鹤暄将人带到一处山崖才将人放下。落了地,虞渊没忍住腿软,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还跟着。”边鹤暄目光锁向一处,兀自嘟囔声落下,一道灵气光波就从他耳际擦过。
虞渊还未反应过来呢,身前就又多出一道身影来。
少年的黑色马尾和那一根银丝发带随风飘扬着,如同雪白浪花映着礁石闯入她的眼底。他身上的那一身黑色衣袍被崖上的寒风吹得猎猎作响,让虞渊仿佛又回到了目睹他受雷劫的那一日。
只是,以前她远远眺望着的人现在变成挡在她身前的盾。
虞渊嗅着他身上传来的一阵冷冽木柏香,有些走神。
“劳烦暄公子了,现在我正要带着小妹回家,就先行告退。”说完,伏以甚就准备拉起虞渊的手腕向后走去。
“你是她的谁?”边鹤暄见眼前少年恣意风度,冷笑道。
伏以甚只好又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毕恭毕敬地朝他拱手行礼道:“昆仑剑宗无言尊上座下弟子伏以甚,小渊的师兄。”
“原来你就是那个十八岁就受了天雷劫的弟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只是阿渊是主动跟我过来的,不知道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边鹤暄面上的笑容在说到后半句时便开始凝固,那双笑眼中往神看去,竟也是无限冷意。
“小妹年纪尚小,秋水姑姑和昆仑剑宗管教严格,是不准由她在外闲荡的。”伏以甚声音凌冽,冷漠说道。
话语中的意识已经足够明显。
边鹤暄笑,然后摆摆手,“渊丫头,那我们就只能白天再见了,晚上见难免会遭来一些闲言碎语。”
边鹤暄说话间,前半句温柔细语地对着虞渊说道,后半句则是冷意十足地对着她身前的伏以甚说道,甚至还可以将最后四字咬得极重。
他一说完,伏以甚道了“告辞”二字,就托着虞渊的腰,从山崖之上一跃而下了。
边鹤暄站在原地,看着那二抹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面容冷峻,目光晦暗。
虞渊发丝都被风吹起了,露出了光滑饱满的额头,她一双手紧紧搭在少年的腰间,十指扣住他的腰带。
伏以甚满脸通红,想要开口,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快速寻了一处平地将她放下。
虞渊落地后看到伏以甚通红的脸,不禁怀着关心的心思疑惑问道:“师兄,你很热么?”
伏以甚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水,朝她一笑:“不热。”
虞渊指了指他的脸,“那你的脸为什么会这么红?”
“虞师妹,你是想坐青鸟回去,还是就这样攀着我回去。”伏以甚及时岔开了话题,虞渊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想了一会儿说道:“青鸟吧。”
青鸟毛厚一些,坐在上面说不定会暖和点,虞渊想道。
伏以甚目光落在她已经冻紫了的唇上,他立即会意,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虞渊身上。
虞渊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中怀有感激。不过在披上那身怀着温热的外袍时,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少年身上单薄的里衣。
虞渊问道:“师兄,你会冷么?”
伏以甚摇摇头:“不冷。”随后就拿出了一枚短哨,他对月吹了一声,夜空间便顿时出现了一只张开了双翅的巨型青鸟。
青鸟所经之处底下都投下一片巨大阴影,那一双碧色的瞳眸之间映有他二人的身影。
“师妹,抓稳了。”伏以甚偏头对身旁在和青鸟对视的虞渊说道。
虞渊收回目光点了点头,然后一手又抓上了伏以甚的腰带,伏以甚面色一变,但还是环住虞渊的腰,点踏之间二人就飞上了那青鸟的羽背。
“谢谢。”虞渊扶住伏以甚的腰带,她一时忘记了什么一样站稳后退后一步,手中握着的一端腰带自然而然地就从少年腰际滑落下来,出现在虞渊的手上了。
虞渊:?
伏以甚外袍已然被脱去,现在腰带被人一手拽出,本是交领的白色里衣立即散开来,露出了少年结实有力的胸膛。
虞渊看着自己手上那一根软软垂下还带有温度的银丝锦带呆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她大脑宕机了似的一个劲上前,欲把自己的手中的腰带往伏以甚腰肢上缠去。
伏以甚只觉独属于少女身上的体香瞬间将他裹挟,他想要将她的头推开,但还是握紧了拳头,没有这样做,这样太过不妥了。
伏以甚慌忙道:“师妹!”
在他的呼唤间,伏以甚按住了那双在自己身上胡乱动着的手,他只敢看着比自己要矮上一头的少女的乌黑发旋,颤抖着声音说:“我自己来。”
虞渊松了手,双颊也因为太过慌乱和窘迫而变得通红。
伏以甚背过身去,将那根腰带认认真真系好后才转过身来。虞渊仍然是有些羞赧的低着头,伏以甚见状一笑,“要起飞了,可要坐好了。”
虞渊这才盘坐起,两只爪子十根手指死死揪住了身下青鸟的毛发。
青鸟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将头扭过去,再次振动双翅,朝天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