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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虞渊告别了虞茹絮后,就来到了前堂。
      秋水何莲和边鹤暄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相反,他们身边的伏以甚就显得安静多了。

      虞渊看见伏以甚身旁还空了个位置,想必是为她而留的,所以一屁股就坐了过去。伏以甚明显没料到她会坐过来,整个人的表情都愣了片刻。
      “嗯?”虞渊疑惑地看着他,见他神情凝重,便侧过头去问他:“这里不是为我留的位置么?”
      “是。”伏以甚连忙答道,耳根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红了个彻底。

      边鹤暄却是突然看向她,“渊丫头,我们入座吧。”
      “好。”虞渊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跟着边鹤暄一起,准备入座了。秋水何莲站起来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一个嗔怪她的眼神。

      “阿甚,你和渊丫头坐一起吧。”秋水何莲先发制人,把边鹤暄到了喉咙中的话语又硬生生逼回去了。
      虞渊被秋水何莲和伏以甚夹在了中间。

      边鹤暄尴尬地笑着,和虞渊打完招呼后,就一溜烟儿的去到他们边鹤家该坐的地方去了。
      边鹤暄一走,周围就没有了外人,秋水何莲一个手就掐在了虞渊脸上。
      “别人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秋水何莲掐的不重,但是还是把虞渊脸颊上的大部分肉给提起来了,她压着嗓子低声质问道。
      虞渊这才反应过来,她在气什么。原来是怪她和边鹤暄走得太近了。
      虞渊刚想求饶认错,一道清润的嗓音就抢在她之前响起了。

      “秋水姑姑,虞师妹年纪尚小,未谙世事,还请姑姑勿要多加责怪。”那边的伏以甚神情肃然,已经双手拱起,向秋水行了礼。
      秋水瞅了他一眼,然后才松开掐住虞渊的那只手。
      “这么严肃做什么,我只是在教导她,免得日后随便来个人就将她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给骗去了。”秋水何莲说话间,又用指尖点了点虞渊的额头,一脸警告的意味。
      “是,秋水姑姑教导的好。”伏以甚垂下眉眼,又行礼说。

      虞渊:……

      秋水何莲面色这才缓和了点,一副欣慰地看看别人家孩子的样子。
      晚宴开始,虞景初落座。原本喧闹的场景瞬间就变得安静下来,接着就是丝竹管弦声音响起,觥筹交错之间,秋水何莲避免不了地喝了几口酒。

      虞渊见秋水何莲已然是满脸红晕,双眼都泛着迷离。她也偷偷将酒壶拿起来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当她拿着酒杯欲往唇间递时,一双骨节分明的白皙得可以看见手背上青色血管的手及时挡在了她的面前。

      伏以甚一双墨黑深幽的眼眸中隐隐倒映了她的身影,他睫毛轻颤,“师妹,你年纪尚小,不可饮酒。”
      虞渊朝他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然后当着他的面,立即将那酒一口饮下。
      她能清楚地看见,伏以甚的脸在这一瞬间臭极了。
      他又道:“昆仑宗规第一百零一条,昆仑弟子外出期间不可饮酒。”
      虞渊被他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她将酒杯放下说:“放心吧师兄,我现在是在我家,并不算做是宗门外出完成任务的期间。”

      伏以甚闻言,这才放下了挡在她身前的手,只是他脸上一贯沉郁的神色叫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伏以甚默默吃着盘中的吃食之际,一双柔荑纤手闯入视线,一盏瓷白小酒杯就这样被推到他的眼前。
      他抬眸望去,只见少女笑眼盈盈,一张酡红了的脸颊尽显憨态。

      她说:“师兄,你也喝一杯吧,反正又不是今日回宗门。无言尊上他不会发现的……”
      少女娇嗔似的那一声“师兄”仿佛带了钩子一般,在他的心间挠着勾着,伏以甚莫名身体发热,脸颊滚烫。
      他立即接过了虞渊递过来的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直接一饮而下了。

      少年黑衣如劲松,灯火璀璨之下他喉结滑动,醉意的潮红之下,目光却似水一样的清明。
      “阿甚,你怎么敢喝酒了?”秋水何莲放下酒杯眯着眼睛看着伏以甚的动作。
      伏以甚不言语,只是手指紧紧攥住酒杯。
      他不愿说出师妹的名字,他不愿师妹被秋水姑姑骂。
      秋水何莲摆摆手:“哎呀,都出来了,要喝就正大光明的喝,不要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喝酒像什么话。”
      秋水何莲直接递给他一壶酒来。伏以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难怪才一个月没见的小师妹,身上就有了三分药王谷秋水大师的那份随性了,原来拜秋水大师的亲身教导所致。
      伏以甚接过那一壶酒,却也只是接过,并未再饮一杯了。他没有再碰了酒杯,自然也没有叫虞渊有机会再碰 ,他将那一整壶就都放在了自己那边的角落上。每当秋水何莲要斟酒时,都是他抢着去代劳。

      搞得虞渊没有半点机会为自己再斟一盏酒。
      殿中笙歌妙舞一片,虞渊才小两杯下肚,就已然有些醉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因为下一个环节,就是要为虞景初献礼赞词了。她不能有半分失态。
      虞渊干脆决定起了身,连招呼都忘了打一个劲地往外头走去。
      秋水何莲似乎也有些醉了,她眯着眼睛养着神,并没有发觉身旁人的离开。

      伏以甚看了一眼朝外走的身影,然后抬脚跟了上去。
      夜晚的天空的确要清冽许多,伴随着泥土和鲜花的气息,使人心旷神怡。伏以甚站在树底下,他放眼望去,始终没看见那一抹身影。
      伏以甚欲踏出步子,再往远处找找,却听见一阵簌簌之声。头顶上花瓣飘落,辗转辗转一番,最终落在他的肩上,落在地上。
      伏以甚鬼使神差地绕到树的另一边去。
      果然看见了背靠着大树闭目小憩的少女。

      夜风徐来,背靠大树的少女的发丝和耳坠都被吹得摇摇晃晃。她好似真的醉了,黑夜中也能看见她脸颊上二抹飞天的霞红。
      她闭着眼,浓密纤长的睫毛上落了一瓣残花瓣。

      伏以甚将肩上落有的花瓣一一拂去,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他微微弯下腰,低声唤道:“师妹。”
      “师妹。”
      “师妹。”
      他唤了好几声,那树下的少女才缓缓睁眼。
      “嗯?”她先是发出一声鼻音,然后才伸手去一把将自己睫毛上的落花花瓣给摘下,虞渊将花瓣随手一扔,这才发现她对面还站了一个人。
      想必方才就是他将自己给唤醒的了。
      “师兄?”虞渊撑着地起身,视线中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那张面容也深刻的映入眼底。

      伏以甚的确是个俊秀清冷的美少年,只是此次一见,感觉比在昆仑时碰的面要活泼多了,虞渊心中想道。
      伏以甚上前一步伸出来的手准备扶住她,但见虞渊已然自己站起,并悻悻收回手来。
      虞渊看了一眼里面,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吹了会儿冷风果然清醒了不少,虽然还是晕的,但至少可以言语,走路不会那么东倒西歪。
      “我先进去了?”虞渊看了一眼还站在她对面的伏以甚,试探地问。
      伏以甚看着她,“好。”
      虞渊于是立即转身,一股烟儿地跑了进去。
      伏以甚站在她的身后,待她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才悠悠如鬼魅一般的走回去。

      虞景初坐在高座之上向他们这边递来了一个目光。
      一场舞散去,仙乐暂停。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座上的那个男人。
      只听虞景初身旁的管家开口道:“接下来,请小姐公子献礼。”
      原本迷迷糊糊的秋水何莲顿时清醒了,她和虞渊对上眼神,虞渊朝她一笑,示意她别担心。

      伏以甚跟着虞渊的动作,落在食案下,只见端坐着的少女将手放下去,从包间掏出了一枚小玩意儿。
      少女纤细白净的手指不断摩挲在一个木雕玩具上。
      伏以甚听无言谈起过,对于虞家子女送的生成贺礼,虞景初便只要求子女为其亲手雕刻一件物什。
      这也成了每一年虞景初寿宴上的一个环节。

      若是有什么特别出彩的礼物,也会令虞景初脸上增光。
      伏以甚将虞渊和秋水何莲的眼神交流尽收入眼底,想必,虞渊小师妹手上的那两只木雕小鹰,也不是她亲手雕刻的吧。
      伏以甚不禁替虞渊捏了一把冷汗。

      只听管家的声音从顶上传来,“大公子,您先开个头吧。”
      众人视线皆汇聚在坐在前方的紫衣公子身上。这紫衣公子就是虞渊的大哥——虞棋了。
      她与这大哥并非一母所生,年龄更是有十二岁之差。她未去到昆仑之前,每每在府中碰见了这位大哥也仅仅是互相打打招呼的关系,根本没那么熟。

      虞棋撩了撩那身紫衣起身,他先是手持一杯酒,对着座上的虞景初高声说道:“儿子在此祝贺父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接着,他用灵气不知从哪儿运出一枚由紫檀木雕刻出的一把宝刀造型的小摆件。
      那一把小宝刀被管家呈到虞景初的跟前,虞渊一行人坐在底下,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再说,虞景初本来也是个极为擅长敛藏情绪的人。

      “那一把宝刀,是父王的贴身兵器。”虞渊目光落在上方,平静地说。
      只是,者佩刀的刀柄处少了一处花纹。
      虞渊眯着眼睛,将刀上的所有都看得清清楚楚。
      怕大哥这次会惹得不悦了。
      “这木雕是一把刀的造型,正是我的贴身佩刀长虹的造型,棋儿有心了。”虞景初将木雕把玩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面上神情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喜怒。

      他看了看之后,就将那木雕放下了,并未有过多的表现。
      按照往日的话,就虞景初这个性子,势必会将那腰间的宝刀拔出,并向众人展示一番,但现在他没有。
      想必内心也是不太喜欢的。
      虞棋神色恹恹,目光中难掩失望,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就又只好坐下了。

      第二个呈上贺礼的是她丢二姐虞茹絮,她先行了一礼,垂下头时温婉娴淑,抬起头时神采奕奕,那双眼睛都仿佛在亮着光芒。
      “女儿茹絮祝贺父王健康如意,福乐绵绵。”
      茹絮手中灵光一闪,手心之上就摊起了一枚精致小巧的无事牌。无事牌之上刻有竹林闲庭,亭中有一只唳声长仰的仙鹤。

      “此鹤有松鹤长春,春秋不老之意,茹絮有心了。”虞景初当场端详过后,就将那枚无事牌收入了怀中,面色较于之前好了一点。
      “谢谢父王。”茹絮傲娇地看了一眼身旁面色冰冷的大哥,然后喜滋滋地坐下了。

      紧接着,虞景初的目光落在席中的虞渊身上。

      这个最小的女儿,长得最像她那逝去的母亲,虞景初目光深重了起开。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位灵气低微小女儿次次都是提前一两个月开始亲手雕刻的。
      虽不是十足十的完美,但每次都胜在有心,虞景初看向虞渊的目光中不禁带上了一丝期待。
      在众人灼灼目光之下,那蓝衣轻纱的少女从容起身,她低垂了眉眼,行礼道:“女儿祝贺父亲生辰快乐,一生无病,一生无忧。”
      众人惊讶。

      这位三小姐的贺词可比前两位要平白多了。
      没有展现出世族大家的文化底蕴和女儿家的知书达礼。
      众人目光都落在这少女身上,好奇有之,看笑话的有之,偷偷打量虞景初脸色的有之。

      伏以甚仰头看着站起的少女,他眉眼温和,弯起的唇角带了淡淡的笑意。
      这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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