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潜龙勿用》怕麻烦的羊

3、第 3 章

　　赌场的工作于信一而言并没有什么难的，他是龙头带进帮的人，哪怕从底层做起，也有着普通成员没有的优待。
　　赌场负责人阿鬼知道信一还在上学，斟酌再三，最终决定将“叠码仔”的活儿交给他。
　　毕竟看场容易遇着危险，也不知这位小少爷身手如何，阿鬼自然不敢轻易决定，再加上龙哥让他继续上学的态度，想必是要往“白纸扇”方向培养。
　　可他毕竟明面上还是刚入会的底层成员，如今就接触账目也有悖于龙哥让他从底层做起的态度，叠码仔这种只要自己不缺钱就没什么业绩要求、也没有太大生命危险的活，显然是这位镀金小少爷的最好选择。
　　但阿鬼终究想错了，还是大错特错。
　　信一虽然被养的干净，却也绝不是什么绣花枕头。
　　头几天他听了工作流程也不急着下手，只每天放学抽空安静的在赌场中游离，而这更加大了阿鬼的轻视之心。
　　直到接近两个星期后，他第一次开单，就赚了五万，对新手而言着实是令人羡慕的好手气。
　　有兄弟们前来道贺，他不管见没见过，全都笑脸相迎，每人分了一千的茶水费，没有一点少爷脾气，轻松博得了场内兄弟的好感。
　　每个从他手上拿到茶水费的人，都对他能赚到钱毫无意外，谁不喜欢嘴又甜长得还靓的人陪自己赌博呢？
　　有些事是嫉妒不来的，然而信一的成功却不只是他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从前没怎么来过这，哪怕听过工作流程也很难在一开始就做出成绩，信一深知这一点，但他更清楚，自己在外同样代表着龙哥的脸面，他绝不允许自己有搞砸的可能！
　　于是他开始了漫长的观察期，从衣着打扮、神情姿态判断客户大致的经济水平，从其他前辈们的选择判断好下手的客户类型。
　　但这些都不足以保证他一次成功，他还需要更多的保障，于是他选择了利用自己的优势——出色的外貌还有尚小的年纪。
　　前期调查筛选目标用户，再一口一个姐姐把客户哄得昏头转向，最后在她赌得上头前将人劝回家休息。
　　给兄弟们的茶水费分完之后，信一数了数余下的钱，美滋滋得打算用第一笔工资给大佬买一份有纪念价值的礼物。
　　将近四万的资金，可选购的东西很多……但似乎都不够有纪念意义啊。
　　信一哼着歌往回走着，在看到理发店门口时，眼睛一转突然有了个好点子。

　　自从放信一去赌场做事，两人见面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龙卷风望着空下来的理发店点了根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白天要好好上课，放学又要去赌场帮忙，晚上回来还要抽空练功，如此这般早出晚归过了月余，也不知每件事都做得怎么样……
　　不过，毕竟是自己养大的仔，龙卷风忽得想起他每次晚归时闪亮的眼睛，忍不住微笑起来，就算要走这样艰难的路，也肯定不会有问题。
　　或许是年纪大了，同辈的兄弟要么生死相隔，要么有自己的事业，近些年也只有信一长久陪在自己身边，稍微感到寂寞也是人之常情吧。
　　龙卷风吐出最后一缕烟，看着烟雾短暂模糊了视线，将信一的面容放映在眼前，再次发出了叹息。
　　捻灭烟头，同时抬手将烟雾与幻象一同打散，视线变得清晰，龙卷风负手而立，望向店外的漆黑，望向窗上的另一个自己。
　　龙卷风有些狼狈地垂下眼帘，只沉默地将店里的灯关闭，重新坐回椅上。
　　在纯粹的漆黑与寂静中，只有一点火星随着呼吸明灭，勉强照出分龙卷风那张堪称完美的脸。
　　信一看到此景愣了愣，毫不客气地笑着推门进店，“啪”得一声将灯打开，笑道：“辛苦哥等到这么晚，看看我带了什么？”
　　于是忽明忽暗的脸被拉入暖光，龙卷风抬眸微笑：“又是糖水，真是小孩子。”
　　“还说我呢，哥你哪次吃得不高兴？”
　　“那你倒是买点别的啊？”
　　“什么？！难道哥你一直以来都不爱吃的吗？”
　　龙卷风对美食其实没什么特别偏好，只是看到信一吃得高兴，就觉得比平日美味几分。
　　倒也不必让信一为了找自己那虚无缥缈的喜好放弃一直以来喜爱的夜宵，龙卷风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细细品尝后说：
　　“算了，还是买糖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