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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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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打算送龙卷风一份礼物，作为他在帮里第一次拿到“工资”的纪念、同时也是种隐晦的提醒——他长大了。
他已经可以赚到钱，选好自己的路。
这样急切证明自己，并非为了摆脱龙卷风安排的未来，或是对龙头的位置有什么想法，只是某种纯粹的感情逼他成长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快到追上风的步伐，跨越时间的鸿沟，走向梦中的幻想。
是什么将儿时的依赖与仰慕加深、混入爱与欲望，扭转成如今的模样？
信一不知道，也不在乎，到了这会儿再纠结爱的诞生已毫无意义，如何实现那个机会渺茫的未来才是他唯一的考量。
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于是不再叫祖叔叔，换成平辈的哥哥；甚至试图放弃得心应手的学业，加入谈不上感兴趣的社团……
“你在这里，我有什么必要出去？”
他话里的感情，聪明又敏锐的龙哥听不出来吗？
然而话题被轻易带过，龙哥的态度已经昭然若揭——维持现状。
没关系，他蓝信一从来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来日方长，不知道这次的礼物能给自己在龙哥心里加几分呢？
信一将自己收拾妥当，蝴蝶刀也别在了顺手的位置，一切准备就绪后，向约好的酒楼包厢走去。
点好酒菜，叮嘱店员人齐了再上后，信一就在座位上抽空练起了自己的蝴蝶刀。
不多时，狄秋便带着他想见的人到了场，信一利落收刀，起身相迎：
“秋哥，你们终于到了，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城寨四大业主之一的李老板了吧？久仰大名！”
狄秋也不摆长辈架子，笑眯眯地拉过他的手夸了句“许久不见，看你耍刀的架势，功夫见长”后，自然地侧身将他引到那位谢顶中年商人面前：
“李老板，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过的那个晚辈，还望你多多提携喽。”
“好说好说，这么年轻就能请动狄老板出面，真是后生可畏啊。”李老板打量了一番这位面容精致的后生，考虑到进门时瞄见的利刃冷芒，终究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听说你想要我手上的三间房？租给你没问题，想买走可不行，有狄老板在，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城寨这地儿本就违章乱盖，越盖越高，三间铺面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为了不影响启德机场，城寨的违章建筑已经饱和，懂吗？想平白要走地理位置最好的三间铺面，不是我不给狄老板面子，要不你看看他手上的愿不愿意卖给你？”
狄秋见话题被引到自己身上，忙放下筷子：“这可别扯上我，不过是三间铺面，信一想要我当然愿意和他做份小生意，只不过还是你李老板手上的位置好，他没看上我这边嘛。”
信一也知这事不易成，直接端起酒杯：“李老板愿意赏脸来吃这顿饭，我已经很感谢了，生意成不成先不提，为今日的相识，晚辈先敬您一杯。”
随着信一的招呼，饭桌上的氛围开始回暖，铺子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等酒足饭饱之后，信一才再度开口，将话题引到自己希望的方向：
“李老板，这三间铺子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听说你刚加入龙城帮，冒昧问一句，在进行哪些业务，不但出得起这个价还能请动狄老板为你说话？”
这位有些谢顶的李老板不愧是商界老手，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他们这些商人和社团的关系也算是相辅相成，普通的□□笼，哪怕是边缘一点的老四九，只要按照规律办事，也不怕拒绝这些请求。
可这年轻貌美的新成员却处处透着特别，不提在城寨那种地方能打扮得如此精致得体。
就是刚入帮不过月余就请得动与龙城帮龙头关系最近的狄秋，甚至一场饭下来还明显私交甚笃。
他本来猜测是这位野玫瑰借着狄秋无妻无子傍上了他，但将铺子的皮球踢给狄秋时他的反应明显不像，莫非野玫瑰的背后另有养花人？
本来这桩“生意”就算不得什么大事，只不过商人本性让他不想答应得太轻易，总要趁机探探底才好。
另一边，信一是打算给龙卷风送礼，证明自己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自然也想尽量避免直接借用龙卷风的威名。
毕竟只要搬出龙卷风的名字，区区三间铺子，就是不掏一分钱，要过来又有何难？
凡事不可一蹴而就，他被精心教养这么些年，不可能撇清自己身上龙卷风的痕迹，他很清楚这些痕迹才是令李老板愿意坐在这里小心试探的根源。
因此他证明自己的第一步，只要不直接借龙卷风威名就是成功。
于是他微微一笑，避重就轻答：“毕竟刚加入，只是在赌场帮忙，听说李老板也爱赌，不如我们赌一局，赢了就将铺子卖给我，如何？”
没探出底，但这通身的气度与做派，倒不像底层马仔，反而像是哪家小少爷了。
李老板毕竟是商人，深谙适可而止的道理，顺势放过了那个话题接道：“好啊，那要是你输了，准备付点什么呢？”
“足以买下那三间铺子的钱？”
已经放过了一个话题，李老板也是体面人，总不好一退再退：“可钱我也不缺啊，纵使有狄老板做保，你也要给我个合适的理由。”
信一将唇抿成一线，报出了对方一定会感兴趣的筹码：“告诉你那件你想问，但如今我不太想说的事，如何？”
“年轻人真会吊胃口，这是要空手套白狼啊。”
听到这话，信一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当这张进门起就一直笑着的脸彻底失去笑意后，那压不住的锋利气势便扑面而来。
李老板瞄了眼坐在一旁毫不担忧的狄秋，想到进门时窥见的那点冷芒，擦了擦额角的汗，还没等他说点什么，信一就回复道：
“赌注最重要的就是公平，要是听过后李老板还不满意，我愿将买这三间铺子的钱双手奉上。”
“但既然我愿意在三间铺子的钱上再加一则消息，李老板，您能在三间铺子之上加点什么呢？”
虽然没有明说，但年轻人的眼里像是燃起了一把火，烧得李老板颇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这哪是什么带刺的野玫瑰，怕不是饿狼转世，逮着机会就要咬下点什么，偏偏最关键的身份背景还完全搞不清楚。
正当李老板眉头越皱越紧的时候，狄秋放下了一直没停的筷子，打破了快要凝滞的空气。
信一也知道自己再逼下去谁也讨不到好，垂眸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皮笑肉不笑的起身：“李老板，我也不为难你，就加这三间店的装修免费送，如果你愿意，大家就一起干了这杯，皆大欢喜，怎么样？”
见有个台阶，李老板也不敢继续托大，立刻起身豪爽笑着与信一碰杯：“刚刚实在是好奇了些，多有冒犯，这次赌局后无论胜负，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一言为定。”
为表公平，两人一致决定由狄秋决定项目，并作为裁判将赌局推行下去。
于是狄秋要来了一副全新的扑克牌说：“信一毕竟练过武，比骰子难免有些不公，我会玩的也不多，不如就用□□决胜负吧。”
“□□的规则不用我多说，每个人四个筹码，对应三间铺子和一个附加条件，底注一个筹码，怎么样？”
见两人都没意见，狄秋又任劳任怨的当起了荷官，将第一轮的牌发到了两人手中，信一的明牌是A，李老板的明牌是J。
信一毫不在意自己一张10的底牌，直接下了两个筹码，根据之前吃饭时谈生意的态度，李老板的性格已经很明显了，他是个称得上谨慎的商人，不会愿意在一开局就冒险。
果不其然，李老板选择了弃牌。
第二把，信一明牌是8，李老板明牌是Q。
李老板先下注，他底牌是9，已经落后的他依旧秉持着谨慎的原则，可观察半天信一的脸色也没看出什么。
看着年轻人胜券在握的模样，李老板在心中叹了口气，就此陷入了与方才饭局如出一辙的疑虑中去。
他还没来得及下注就听到信一开口说：
“李老板…其实刚刚那局，我的底牌是10，承蒙抬爱，让晚辈领先了一步，没想到这轮就要输回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只会下一枚？全部筹码，一局定胜负！”
虽然李老板为人谨慎，但更为好面子，被信一这么一激，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轮就可以迅速结束战斗。
如果李老板拿的是双Q，不管他什么态度都不至于在下注上犹豫太久，这局信一的底牌是8，最终以三条略胜一筹。
在狄秋的见证下完成交易、交换好联系方式后，李老板匆匆离去，狄秋好奇道：
“最后这轮你牌这么小，怎么自信自己一定能赢的？”
信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秋哥，毕竟我是练蝴蝶刀的，实在不行……”
“哇，你准备直接砍了他？”
“怎么可能！我是说我手很快啊！”
“哈哈哈，终于有点孩子样了，快回去吧，免得你龙哥担心，来找我要人。”
“多谢秋哥，下次给你带招牌叉烧饭！”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跑远了。
狄秋笑着摇摇头，望着信一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不无羡慕的感叹：
我那兄弟还真是养了个好孩子，不知若是我儿在世，能否做到像信一这般优秀贴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