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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太子与婕妤的三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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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贵妃。”一旁的郑浔见礼。
“免礼。”万贵妃挥挥手,面带笑意。“本宫知你担心长姐,你且先去,这儿有本宫在。”
“是。”郑浔得万贵妃允准,松了口气,拜别贵妃后,带着苗娘匆匆离去。
林氏见郑浔就这么离开,心有不甘,她挺了挺腰,扶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言辞尖利的同万贵妃道:“今日是长公主的席面,万贵妃私自行私,妾又是东宫之人,您就不问问太子殿下答不答应。殿下亦在长公主府,且是太子吩咐妾同万家夫人交心,万夫人如此目中无妾,难到不是以下犯上?”
“你说的也对,如此便等圣人裁断。”万贵妃毫不畏惧,递给手下一个眼色,左右今日无事,她不介意将此事闹大,将东宫那块遮羞布扯开。
万贵妃说罢让人扶着林氏坐下,到底是太子的内眷,肚子里头还有个小皇孙,她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也不能太过为难人。
林氏瞧万贵妃有所顾忌,挺了挺身板,横了眼万贵妃后,径直坐在靠椅上。太子与她情谊特殊,如今肚子里有了小的,她还就不信,太子能任由外人欺负她。
这边,郑浔行至半路,又遇见了伯母的人传话有事询问,语气着急的模样,苗娘见状,跟那人回话去了。
她被这一波三折乱了心神,一个分心踏入了不知名的院子,还未寻人问路,便听见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踏过月亮门从窗棂望过去,见一男女衣服松垮的搂在一起,如胶似漆,场面红艳,仔细一瞧,那男子正是太子殿下,而女子则是婕妤张氏。
公主府内,宫妃与太子公然秽乱宫闱,这等皇室密辛给她吓得不轻,还未回过神来,便被一位娘子捂了嘴,拖到一旁花丛之中。那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摇摇头示意不要出声。
今日长公主宴席,能到场都是来头不小,观那人穿戴也不简单。郑浔到长安没多久,又没见过那人,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谁在哪儿?”太子发现有外人,十分警惕的推开了张婕妤,望着那有动响窗棂。
张婕妤也被这变故吓得脸色大变,下意识拢了拢衣裙,担心被外人认出,用扯了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许久,月亮门处,东宫之人回话:“回殿下,圣人请您去一趟。”
“父皇?”太子不解,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再回:“回殿下,是承徽与万贵妃争了几句,让您去决断呢。”末了,还添了句:“里头的人传话,说是承徽言语冒犯圣人,现下圣人正在发火呢。”
太子让人打搅了好事,气得将手旁的茶碗扫在了地上,怒骂那林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张婕妤见状连忙上前顺火,娇声娇气哄道:“殿下消消火,仔细气大伤身。现在,你我是不成了,晚些,奴家在竹林小院等您,您一定要来哦。”她深知今日这行为,要叫皇帝知晓,太子有没有事不一定,但她必定引来九族之祸,太子还未登基,她的目的也没达成,可不想早早的丢了小命。
太子未应下邀约,难得的好兴致被打断,神色不满地看了眼身边的美人后,拂袖而去。
郑浔赶到长姐院子时,已是一炷香后,踏进院子见郑澜捧着痰盂吐得一塌糊涂,一句未说就已经红了眼。
这世道真是可笑,一墙之隔,男人在外寻花问柳好不快活,只可怜她姐姐嫁人不淑,前有林氏这财狼,后有张婕妤这虎豹,有孕不易又吐得面黄肌瘦,最后得到的不过一句生儿育女本就是女子的责任。
若非顾忌郑澜有孕在身受不了刺激,郑浔定要拉着姐姐去讨个公道。可她那姐夫是太子,圣人又怎会为了外人了,给她一个公道,说不定到时为了维护太子的名字,反说她诬告。这事还得烂到肚子了,不能吐露半个字。
郑澜见妹妹拉着脸心思沉重,以为是她冲撞了什么贵人,得罪了人,担忧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有,几日不见觉得隔了好久,我有些想你。”郑浔摇摇头,扯起笑脸,她愧疚又难受,终是没忍住落了泪。
“哎呦,怎么哭了?阿姐在东宫好好的,你有空来便是了。”郑澜最是见不得妹妹哭的,手忙脚乱的拿帕子给妹妹擦眼泪,心疼坏了。想起几日前她派人去打听的话,妹妹那婆家很糟心,下意识便道:“那姓万的名声在外可不好,且他那姐姐万贵妃又是厉害的,是她们欺负你了?”
“姐姐多虑了,我真的只是想你了。”郑浔有些哭笑不得:“姐姐可不要忘了,我新婚夜是差点砍死那姓万的,他若是纨绔,妹妹我就是泼妇,反正我无所牵挂,大不了打死他,我守寡。”
“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郑澜瞪了妹妹一眼,语重心长道:“上次见面后,我思虑了许久,若是你们二人真过不下去,我便出面请大长公主说和,让你和那姓万的和离。浔儿,今日便是个机会,阿姐问你,你可想和离?”
郑浔摇摇头,她虽不满意万宣玉这个夫婿,但也没想过和离,背靠大树好乘凉,万贵妃这棵大树她怎么也要靠一靠的。
郑澜得到答案,深深叹了口气:“若说新贵,满长安也没贵过万宣玉的。若他不留恋戏楼,行事稳重,温和谦逊,倒也是个好郎君。可这些年他仗着万贵妃,行事狂傲,得罪了多少人。所谓因果因果,今日他种恶因,他日,那些得罪的人,难道不踩他一脚,你是他的妻,你又能躲过去多少?”郑澜说着去拉妹妹的手,道:“阿浔啊,趁着今日是个机会,姐姐希望你能和离,丈夫不爱的日子,我便是个例子,我已经过习惯了,你还小,我希望你不要再走我的老路,你明白吗?”
姐姐说的话,郑浔不是没想过,可万事身不由己,如今新朝并不安稳,外头打仗的消息也不少,姐姐身处权势中央,且与宫变之日越来越近,如今也只有权势或能保命。长公主这儿的人情,已被上次算计万宣玉提亲用过一次,若是和离还指望长公主,只怕日后公主府的门槛她是踏不了了。
“我知道,只是阿姐多虑了,若真要和离,我便拿着刀架在那姓万的脖子上,逼他写和离书。况且万家没有婆母,我的日子要钱有钱,还不受规矩,可舒坦了。”郑浔吸了吸鼻子,有些得意的炫耀自己的战绩。“你若不信,便去打听打听,我上次可是带了几箱子金锭去的花楼,谁家能有我这样手掌大钱的媳妇啊!”
这事不说还好,一说郑澜便是一肚子火,太子宠幸林氏待她不好,也没有新婚三日不到便去花楼找乐子的,那姓万的就是仗着万贵妃才会如此耍无赖的。
二人说着话,苗娘匆匆赶来传话,说是林承徽出言不逊冲撞圣人,被太子送回东宫了。
“送回去了?”郑澜不知方才林氏与郑浔的过节,故而不解太子怎舍得美人一人回东宫的。
苗娘点点头未解释方才的事情,行至郑浔身旁,附耳细语,道了另一件事。
那才入长安的万家七娘子,也就是万宣玉的七姐,被万贵妃身边的医女怀疑中毒,如此一来,万贵妃自然不肯放人,如今正想想着法子扣人呢。
二人去花厅的路上,苗娘愤愤不平:“先前您与郎君大婚,贵妃还给七娘送信去了,可这信出了长安便石沉大海,今儿若非长公主的席面,那沈家不得不让七娘出门,咱们都不晓得七娘受了这么大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