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浮世之梦》紫蕴青妍

6、第六章

　　站在厨房里，吴邪只感觉头顶有一群黑色鸟类不断呱嘈的飞过。
　　石砌的灶台，劈成条状的木材，两缸水，几碗调味料，可是，米在哪？菜在哪？肉在哪！
　　人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是他这个大老爷们，本来他就只是会做几样能吃饱也吃不死的菜，如今倒好，吃是吃不死了，大家一起喝西北风饿死得了！
　　“云彩，刘师傅平常都把米和菜什么的放哪？”冲云彩招了招手，吴邪头大的问。
　　“不知道哎，自打我十二岁进过一次厨房之后，刘师傅就再也不准我进厨房门了。”云彩嘟着嘴不甘心地说。
　　不准她进厨房？“你是不是偷吃东西被逮到了？”
　　“才不是！”云彩跺了跺脚，“不就是不小心差点把厨房给烧没了……”
　　“行了，我知道了！”吴邪急忙示意云彩不用再说了。原来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有不会厨艺的女生，他这手艺不精只是偶尔下厨的人安心了。眼下当务之急，先把口粮翻出来。“云彩，这边不用你帮忙了，你去忙别的吧。对了，顺便让墨镜兄过来一下。”吴邪一边在厨房里翻箱倒柜一边冲云彩说着，反正秣靖和墨镜发音一样，也不怕云彩听不明白又要问东问西了。
　　“知道了。”云彩不甘愿的咕哝着去找秣靖，没多时，秣靖就晃到了厨房门口。
　　“小邪你找我？”扯了一上午闲话后，秣靖跟吴邪已经称兄道弟了起来。
　　“帮忙找东西！”吴邪一头扎在橱子里翻找着，头也没抬冲门口吼着。“也不知刘师傅把米放哪了，快帮忙找！”
　　“米？那是什么？”秣靖有点不明所以的问。
　　“就是粟米啦，要不这里叫稷？”吴邪停下手上的动作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反正就是平常吃的那个，快找！”
　　秣靖当下垮了肩膀，无奈的回头看了眼后，抬脚进了厨房帮忙。这小子运气倒不错，没多时就在角落里找到了米缸。“小邪，东西在这。”
　　“先放那，帮我找菜！”吴邪已经从橱子里翻出两颗白菜放在了案板上，“找不到菜，咱晚上就只能喝米汤了。”
　　“做顿饭这么麻烦，还是行军打仗来的方便。”秣靖一边在厨房里翻着一边嘀咕。
　　“行军打仗不用吃饭啊？”吴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饭来张口的家伙！
　　“军队里有专门的火头军，就算在野外行军之时，架上篝火煮上一大锅菜粥就好，偶尔还可以去打点野味回来，不比这方便多了。”一提到野味，秣靖的口水都快出来了。
　　“哎，你还真提醒我了。我问你，这附近有没有山林可以打猎？”吴邪又翻出一把芹菜，往案板上一丢继续翻。
　　“怎么，你想去打猎？”秣靖往案板边一站，看着吴邪在那忙碌，悠哉地问。
　　“今天来不及了，有啥就吃啥。刘师傅的病不知啥时候才能好，明天咱去打点野味回来，就当改善伙食。”吴邪随口说着，其实是他想去体验一把古人狩猎的感觉，这机会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不趁现在好好把握，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个，我得问问将军。”秣靖边说边回头看向门外。
　　“也是。你们大人要是不同意，想啥都是白搭。”吴邪直起身缓口气，瞄见秣靖正靠在一边休息，不由火气上扬。“喂！我找你来帮忙，不是让你来当监工的！”
　　“我有帮忙啊。”秣靖指了指角落的米缸，“反正菜你已经翻出来了，我就不添乱了。”
　　“肉呢？你是吃斋的啊？”吴邪抹了把额上的汗珠，这天气本来就不凉快，刚刚那通翻找，后背怕是潮透了。
　　“本人一向无肉不欢。”秣靖一本正经的抗议着。不让他吃肉？直接一刀砍了他吧！
　　“那还不快帮忙找！”吴邪真想拿案板上的刀扔他。
　　“那不是吗。”秣靖指了指吴邪身后的……房梁。
　　吴邪回头看了看房梁，“我够不着。”意思就是你上我接着。
　　秣靖认命的走过去，提气跳上矮凳跃橱顶上房梁。“要哪块？”秣靖蹲在房梁上问梁下正抬头张大嘴直拍巴掌的吴邪。
　　“就那块吧。”吴邪随手指了一块肉，挂那么高，他也分不清是什么肉，随便弄一块把今天的晚饭混过去再说吧。“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三蹦两跳就上了房梁了，改明儿你在军队混不下去了，可以考虑转行去当梁上君子哎。”吴邪接过秣靖取下的肉时随口说。
　　“梁上君子？那是什么？”秣靖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不明白地问。
　　“就是飞贼喽。”吴邪边琢磨着这肉该怎么烧边随口回他，下一秒后脑勺上就挨了一计。“痛！你怎么打人啊！”
　　“谁让你说我是飞贼来着。”秣靖没好气的瞪了回去。怎么说他也是堂堂一名副将，居然被人拿来跟飞贼相提并论，太贬低他了。
　　“那你也不用打人啊，俗话说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再说我也只是建议，又没人说你是，莫非你私下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吴邪绕到案板另一边，远离秣靖的魔爪范围。
　　“你明天还想不想去打猎了。”秣靖好整以暇的看着吴邪，反正只要将军不开口同意，他就不信吴邪自己一个人能跑去打猎。
　　“我什么都没说。”时势比人强，吴邪立刻识相的转移话题。“那个，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刚刚你上了房梁之后，我在橱边发现了这个。”吴邪从橱边掏出一根长棍，顶端被人插了一根木岔，吴邪拿着木棍往上举了举，然后冲秣靖无辜的耸了耸肩。
　　“吴邪！”

　　打打闹闹的弄好食材，吴邪又卡壳了。
　　“这个……我真的不会弄。”吴邪求助的看向秣靖，指了指身边的灶台。他是有在古装电视里看过这东西，不过那玩意跟眼前这个等级差的有点多了，要说眼前这炉灶是正常尺寸的话，那电视里出现的那些都是儿子辈的了。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不就是个头大一些，他炒菜时注意着点就是。问题出在，他不知道怎么生火啊！像他这种早八百年就不用煤气灶改用电磁炉的环保人士，一没参加过夏令营，二没当过童子军，更没搞过野外生存训练，你让他用木柴生火？行啊，给他个打火机或是火柴他倒还能试试，啥引火的东西都没有，当他是普罗米修斯可以盗个天火来用用啊。
　　“不会？那你怎么做饭啊！”秣靖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说负责烧饭的是他，说不会的也是他，到底哪句是真啊。
　　“我会烧菜，不会生火。”吴邪挠了挠头，他是有看过一些书籍上说怎么用木柴生火，不过想到云彩差点把厨房烧掉的事，他还是别在这会做实验比较好。
　　秣靖算是彻底服了他，叹口气认命的想去帮忙，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嘴角上扬笑的好不欢实。“那个，我也不太会，不过我知道有个人肯定会！”
　　“谁？”刚听秣靖说他也不会弄，吴邪差点晕倒，听了后半句话，吴邪立刻两眼放光劈卡劈卡的盯着他问。
　　“我家将军啊，是吧，将军？”秣靖转身冲着门外嚷嚷着，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啊。
　　啊？那个冷面冰山将军？吴邪傻傻的顺着秣靖的目光看向门口，就见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外，这会正冷着张俊脸瞪着秣靖。
　　“将军您别瞪我，您忘啦，是您不让我碰炉灶的。”秣靖笑的无辜，心里小算盘打的噼啪响。
　　“去拿引火的东西。”张起灵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抬脚进了厨房。秣靖玩起火来跟云彩有的一拼，所以张起灵才不让他碰炉灶，没想到这次却把自己给拖下了水。“把那些细枝和木屑抱过来。”张起灵一边卷袖子一边冲吴邪吩咐着。
　　“啊？哦！”人将军都发话了，吴邪立马乖乖照办。将东西抱过去，张起灵并未接手，而是冲着炉灶抬了抬下巴，吴邪想了半天才弄懂敢情是让他把东西放灶肚里。“又不是不会说话，玩什么哑谜啊。”吴邪一边把木屑细木条什么的放进炉灶里，一边轻声嘀咕着，一回头就见张起灵抱着几根粗木柴正站在他身后。
　　“让开。”张起灵继续保持他惜字如金的优良风格，低沉的嗓音冷冷的飘出，竟让吴邪有种吹到冷气的错觉，立刻乖乖站到了一边。
　　张起灵闷不吭声的蹲下身开始用手中的木柴围着吴邪堆的那堆木屑什么的搭积木，放完了就再去抱几根来。吴邪在一边看他来回搬家，便想去帮把手，张起灵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制止，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吴邪还在奇怪他怎么不动了，结果两根木头一抱差点没趴下。
　　“好重！”吴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旁的张起灵及时出手拽住他才让他没跟厨房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谢啦。这什么木头，怎么这么重啊。”手上的木头被张起灵接走，吴邪不无尴尬的道了谢，不忘咕哝两句怪木头太重。
　　张起灵没说什么，继续去弄他的积木事业，只是他一向呈直线型的薄唇不经意的有了一点点弧度。
　　吴邪当然没看到，刚进门的秣靖也没看到。
　　“来了来了，引火的东西来了。”秣靖一边揉着一大把枯草一边嚷嚷着进了厨房，“小邪，拿好。”秣靖将枯草塞到吴邪手里，然后跑到厨房角落翻了两块石头出来，递给总算搭好积木的张起灵。
　　张起灵瞅了笑的无辜的秣靖一眼，抬手拿过那两块石头，示意一边还傻傻拿着枯草看着自己的吴邪走过来。
　　吴邪乖乖的走过去，心里则一个劲的吐糟，这个死冰山面瘫男，开口说句话会死啊！
　　张起灵在炉灶前蹲下身，吴邪自然跟着照做。看了吴邪的手一眼，张起灵皱着眉开了金口。“你这样拿会烧到手。”
　　“啊？”吴邪呆呆的看着他，他刚才说话了？
　　见吴邪一脸白痴的看着自己，张起灵也不跟他废话，握着他的手腕一阵折腾，等吴邪回过神来时，手上的枯草已经被张起灵拉出一大截了。
　　“一会点着之后塞到木屑里。”张起灵看着吴邪，直到吴邪点了头，张起灵才拿起手上的打火石敲了起来，没几下，火星就点着了枯草，见有火苗出来了，吴邪急忙塞进炉灶里，不一会的功夫灶里的火光大了起来。
　　“行了。”张起灵站起身，将打火石扔给一边看戏的秣靖，自己则解袖子准备走人。
　　“谢谢！帮了大忙了！”吴邪兴奋的站起身冲张起灵道谢，满脸的阳光笑容让张起灵看愣了神。
　　一个大男人居然笑的这么耀眼，张起灵心中某个角落被震动了。他知道吴邪很爱笑，不论是云彩还是秣靖都跟他说过吴邪经常笑，而且笑的很开朗、很……好看，如今这么近距离看着他的笑容，竟让他有种满足感？他居然很想多看见吴邪的笑脸，他是怎么了？
　　“对了，我刚刚问墨镜城外有没有地方可以打猎，墨镜说有是有，不过得你同意才能去。”没发觉张起灵的走神，吴邪一边注意着炉火的温度，一边对张起灵说。
　　“……你想打猎？”张起灵收摄心神问，眼睛则瞄向一边的秣靖，秣靖冲他轻轻点点头。
　　“刘师傅的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我想去打点野味回来，就当改善伙食。”吴邪依旧盯着炉火，头也不抬的说。“你要是同意，明天我就和墨镜去。”吴邪抬起头，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一边没出声的张起灵。
　　张起灵被吴邪狗狗般的眼神盯着，半晌才找回语言功能。“秣靖明天要去巡防。”跟前的人儿立马就垮了脸。
　　“也对，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副将，哪像我，就一吃闲饭的。”眨眼，再眨眼，吴邪颇为哀怨的抽抽鼻子嘀咕着。
　　“明天我带你去。”被吴邪快眨出泪花的眼睛看的莫名心慌，张起灵咳了两声扔出这么句，眼前的人立马两眼放光笑靥如花了。
　　“一言为定！”目的达成！吴邪开心的一抹眼，继续回头盯着炉火，心里则叫翻了天。
　　就说烧木柴啥的不环保，瞧这烟熏火燎的，熏的小爷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