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浮世之梦》紫蕴青妍

14、第十四章

　　依然是三人围着石桌而坐，张起灵硬挤进解语花和吴邪之间坐下，说什么也不让这个花花公子的二哥跟吴邪靠的太近。
　　对张起灵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解语花笑的差点连茶碗都端不稳，在张起灵的眼刀注视下才堪堪止住。
　　“这次为什么召你回来？”解语花一手支额一手轻摇折扇，笑着看张起灵给吴邪夹了块荷香糕。
　　“老头要过寿，要我们都到场。”张起灵边说边把吴邪咬了一口的荷香糕塞进自己口中，惹来吴邪怒视。
　　“对哦，老家伙的生辰快到了。”解语花拿折扇轻敲颈侧，一付无所谓的口气。“他没留你在宫里住？”
　　“三兄弟在。”伸手端过吴邪面前的茶碗一饮而尽，张起灵说的云淡风轻。一边的吴邪倒是气鼓着双颊瞪他，见他不为所动，只得无奈的拿过一只空茶碗重新添茶，顺手把张起灵喝干的那碗也满上。
　　“小邪我也要！”一边的解语花非常自觉的将茶碗递了过去，张起灵刚想拍开他的手，他已经把茶碗往桌上一放拿起张起灵面前那碗作势要喝，吴邪急忙将空碗满上推了回去才省的两兄弟为了一碗茶大打出手。
　　解语花笑着将茶碗换回来，隔着张起灵冲吴邪灿然一笑，笑的见牙又见眼。“谢啦。”不理张起灵恨不得剐了他的眼神，美滋滋的啜了口。“三兄弟都回来了？”
　　“你一直在王都，还来问我。”张起灵端起茶碗喝了口，继续抢吴邪咬了一半的糕点吃。
　　“喂！”吴邪忍无可忍的将桌上一盘糕点端到张起灵面前，“这里多的是，不要老吃我咬过的！”
　　“就因为你吃过一口他吃着才香嘛。”一边的解语花笑的花枝乱颤，虽然好看，这会看在吴邪眼里却让他窘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干脆闷头喝茶不理他们。
　　“那哥仨好像是四天前回来的，应该也是宫里飞鸽传书召回来的。”解语花不再逗他，开始说正事。
　　“又不是六十，搞这么正式。”张起灵轻哼一声，将吴邪手中咬了一口的糕点吞入口中，又将自己咬过一口的另一块塞给吴邪，吴邪红着脸不好发作，只得闷哼着塞进嘴里，引来解语花又一阵轻笑。
　　“老家伙身体不行了，估摸着准备趁这次宣布立储的事吧。”解语花指若兰花轻拈了一块糕点送入嘴里。瞧那两人吃的那么开心，他的食欲也好起来了。
　　“不行了？”张起灵斜了巧笑如花的二哥一眼。“你指哪方面？”
　　“你知道，咱们柳园里有个小倌是老家伙的新宠，前两天我碰巧听见他跟其他小倌说，老家伙不行了，弄得他现在欲求不满又不好找人发泄。”解语花一脸温柔浅笑，嘴里说的话却让一旁的吴邪红了脸，差点被一口糕点给噎着。
　　“他知道老家伙和你的身份？”张起灵一边轻拍着吴邪的背给他顺气一边问。
　　“怎么可能，他要是知道哪还敢说这种话。”解语花睨了他一眼，一副你是不是睡糊涂了的表情。“老家伙每回来都是微服，每次来都是子澄出面。这的人都以为子澄才是老板，我是他养着的人。”解语花以扇遮面，笑的好不奸诈。
　　“那个，我有问题。”一直只听不说闷头吃的吴邪轻声插了句，他怎么听着这哥俩的对话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们说的老家伙是……”
　　“我们俩的爹，吴国的王。”解语花纤指来回指了指自己和张起灵，那语气不像在说自己的父亲，倒像是在说个陌生人。
　　吴王？夫差？吴邪傻傻的看着他们，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卧薪尝胆的那位。不过，历史上没说这老兄风流成性甚至性好男色啊。
　　“那……那三兄弟是你们另三个兄弟？”既然宫里的老家伙是他们的爹，这三兄弟估计就跑不掉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兄弟了。
　　张起灵点点头算是回答。反正除了这个性子古怪的二哥，他从不认为自己还有别的家人。
　　吴邪想了半天，费了点劲才消化掉这些信息。“就是说，你们俩其实是皇子？”
　　“什么黄子白子的，反正将来继承王位的是宫里那三个中的某一个，与我们无关。”解语花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用呆在宫里为继承王位的事跟那班人勾心斗角，他乐的轻闲。“当王有什么好？如今这天下战乱不断，若是能一统诸国倒也罢了，吴国这种小国迟早要成别人盘中餐，与其做亡国之君不如做个乡野草民。当然，这话也就只能在这私下里说说。”解语花说着瞄了沉默的张起灵一眼。
　　“只要我在，吴国不会亡。”张起灵喝了口茶，若是以往解语花说这话，他会当这个胡来的二哥喝醉了不理他。如今身边坐着吴邪，只要吴邪在他身边一天，他就一天不会让吴国灭亡，他要让吴邪能永远安心的留在吴国、留在自己身边。
　　“是是。”大概猜到张起灵的想法，解语花也不劝他，虽然他很想让张起灵跟自己一样远离宫帏，虽然他知道张起灵并不在乎什么大将军的称呼，不过男人一旦有了想保护的人就会拼尽性命去保护对方，他这个弟弟在这方面倔的很，看来今后得靠吴邪慢慢把他这性子给拧回来才行啊。想到这，解语花看了眼张起灵身边走神的吴邪。
　　这个吴邪人如其名，和性子冷硬的起灵倒是挺互补，将来起灵若是不做将军带着他归隐山林什么的，搞不好真能成对美满眷侣。想到这，解语花不禁笑的眉眼弯弯，看的吴邪一个激灵，张起灵则皱起了眉。
　　这个人，又在想什么坏事了！

　　接下来的日子，张起灵除了每天早起练一趟刀法，其他时间都呆在小院里没有离开。解语花也是天一亮就晃到小院来，一直呆到日头西沉才离开，有时干脆呆到月上九天才在张起灵轰人之前离开。
　　因为解语花天天来小院报道，张起灵找不着空隙跟吴邪独处，只有在晚上小花离开后的片刻空闲才能搂着吴邪在石桌边坐一会。
　　平时吴邪也就由着张起灵搂搂抱抱，反正张起灵也没什么越轨的举动，被人搂着他也坐的舒服，泡上一壶清茶观星赏月，倒也心旷神怡的很。
　　这一天，小花拉着他们喝酒赏月，闹到半夜才被阿福拉去处理前院的事。几天下来，吴邪的酒量稍长，至少不会三杯酒下肚就头犯晕了。小花一走，张起灵立刻就把一边的吴邪拉过来拥在怀里，要不是有别人在吴邪会排斥，他早就抱着他不放了。
　　“你成天呆在柳园，不用进宫吗？”吴邪端着杯酒轻抿。这次小花拿来的不是千日醇，虽然没千日醇那么香，不过这也是小花的珍藏，酒劲也小了不少，给他喝正好。
　　“没必要。”张起灵握着吴邪的手，将他手中的酒杯移到自己唇边一饮而尽，微凉的薄唇似无意般刷过吴邪的手指，惹的怀中人身形微微一僵，张起灵暗笑在心，装作没发觉松开吴邪有些僵硬的手。
　　吴邪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气张起灵又喝他的酒，红了脸收回手，探身去取石桌上的酒壶。“不是说你父亲、吴王就要过寿了，你不用进宫帮忙？”前两天吴邪旁敲侧击问清楚了，此吴国非彼吴国，此吴王也非彼吴王，跟夫差一点亲戚关系都扯不上。
　　“谁要给他过寿。”吴邪刚倒了半杯的酒就被他拿去喝了。“宫里有的是人准备。”依旧是握着吴邪的手喝掉杯中酒，这次张起灵也不掩饰，一杯酒入口后故意轻咬了吴邪握杯的手指一口，惊的吴邪差点把杯子扔了。
　　“喂！你属狗的啊！”吴邪抽回手可怜巴巴的看着被咬的手指，好清晰的几颗牙印，还有一滩不知是酒还是口水的液体，气的吴邪一个反身把手指在张起灵身上来回擦拭，一抬头就被张起灵吻了个正着。
　　张起灵的舌带着浓厚的酒香撬开吴邪的唇齿，未咽入喉的醇酒混杂着张起灵的味道顺着舌滑入吴邪口中，唇舌纠缠间，那无处流趟的滑腻液体溢出唇外，顺着脖颈滑入衣襟。
　　张起灵漂亮的薄唇微微上扬，放开有些微颤的双唇，顺着唇角的液渍轻吮下移，吻过略尖的下颌、细瘦的脖颈，吻上漂亮的锁骨。
　　“等、等一下！”吴邪红着脸使尽全力才将埋在锁骨上轻噬的头颅推开。“你在做什么！别把我当成柳园的人！”
　　张起灵呆愣的看着怀里的人，看着那双纯真的双眼蕴满水气，瞬间惊醒自己是多么的唐突：怎么会对他做出这番举动！
　　“我没有那么想，对不起。”将怀里的人紧紧抱住，张起灵满含歉意。他喜欢他，在乎他，想拥有他，却从没想伤害他。他以为吴邪已经可以接纳他，没想到吴邪对这种事如此排斥，这是他始料未及，而让他受伤却是他最不愿做的事。“是我的错，我只是太在意你……我没有把你当成柳园的人，对不起。”他突然很害怕，怕吴邪从此疏远他、厌憎他、离开他。
　　吴邪沉默的埋首在他怀中。他其实不讨厌张起灵，相反的，他已经习惯了他每日的拥抱，习惯了他的气息，习惯了他的味道，习惯他时不时跟自己抢东西吃，习惯他偶尔把咬过一口的东西塞进自己口中，甚至连他仅有一次的吻都不再陌生。只是，他没想过自己和张起灵之间能发展的那么快，即使他来自如此开放的社会，但比起古人，现代社会对男男恋什么的显然还没有那么包容。最大的问题也正出自他的身份上，他是从两千年后的社会莫明其妙穿越过来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哪天又莫明其妙的穿回去？若他一辈子就生活在这也就罢了，万一前一秒还在热恋后一秒睁眼时他正坐在自家沙发上，那生离的痛苦，他无法承受。
　　“你……讨厌我了？”张起灵轻声问，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吴邪在他怀中摇了摇头。“我只是……我们……太快了……我需要时间……”吴邪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还怎么跟别人解释明白？
　　听出吴邪声音中的迟疑，张起灵轻轻托起埋在怀里的脸，红透的脸颊皱成一团，氤氲的眼中写满忧虑，让他看着心疼。“我知道，以后不会了，我保证。”紧紧抱着吴邪，将头埋在吴邪肩上，张起灵轻声呢喃，似在安慰他，又似在安抚自己紧张的心。
　　吴邪没吱声，只是头一次抬起双臂抱住张起灵，紧紧的抱住。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怀抱，喜欢上这个男人，为了这个男人他愿意留在这里永远不回去。可是，这一切又岂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似是感觉到了吴邪的不安，张起灵微微抬头看着他。“你在担心什么？”
　　吴邪轻轻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在他自己还没弄明白之前，他不能向张起灵说实话。“约法三章。”吴邪侧头看着身边这个男人，真是漂亮的不像话，不过做事也唐突的过分。
　　“什么意思？”张起灵直起身，看着怀中抱着自己不放的家伙问。约法三章？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约定、规矩。以后，抱抱可以，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不行。偶尔亲一下可以，但只能是一下。还有，就是……”吴邪嘀咕了一会，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一咬牙一闭眼甩出一句话：“我说可以之前，除了抱和亲，不能做其他事！”
　　一吼完这话，吴邪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娘的，又不是娘们，瞧他说的都是些啥！
　　张起灵倒是松了口气。不论吴邪在担心什么，至少他没有排斥自己，将来有的是时间让他把最后一条去掉。想到这，张起灵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你……同意不？”吴邪抱着张起灵的腰，轻声问。
　　“嗯，同意。所以……”抬起吴邪埋在自己怀中的脸，张起灵低头吻了上去。“你说的，可以亲一下。”
　　这算不算自掘坟墓？吴邪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任由张起灵把自己吻的天昏地暗。不过很快的，便有人“救”了他一命。
　　“张公子，您快去前面看看吧，解爷说只有您能解决了！”那个叫阿福的人冲进小院，急匆匆的喊。看着院中火速弹开的两个脑袋，阿福不以为意，反正这种事在柳园不稀奇，虽然那位张公子的眼神很可怕。
　　“什么事。”张起灵抱着吴邪冷声说。他很想把解语花揍一顿，他很怀疑是小花故意让阿福来捣乱的。
　　“前面来了个不讲理的客人。”接收到张起灵吃人的眼神，阿福想起解语花说过的话，急忙解释。“解爷说是什么大公子来了，非得您出面才行。”
　　大公子？难道是……“你在这等我。”张起灵放开一直抱着的吴邪让他坐在一边，自己起身走向院门。“带路。”冷冷的吩咐着。如果真是那个人来了，小花确实不好出面，看来今晚会很热闹了。
　　打断我和吴邪好不容易有的亲密时间，哼哼，我该怎么让你赔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