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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粮税风云(18) ...

  •   只听马定渊说道:“在座的乡亲父老,经天豹杀人之罪早已盖棺论定,然而他所杀的刘成益并雷万江二人,为讨好开封府里各家名门望族,滥行私权,将无端之税加于诸位。论法,经天豹难逃罪责,然而论情,他是为诸位除掉割百姓脂膏奸贼的恩人,为何要反斥责他?”
      只听百姓中一人说道:“这位大人,您有所不知啊!五年前的黄河大灾害死了多少我们的同胞啊!那治水的官不作为,怕上面追究,便跳河自杀了!若不是这两位神仙转世下凡,叫龙王息怒,恐怕我们都自身难保了!”
      又听旁边一人道:“这两位神仙平日里虽事事有不担待我们的,但他们是神仙降世啊!若恩将仇报,不知何时何日,苍天降下惩戒,我等该何去何从啊!”只听得台下众人都被这话吓得面色苍白,有胆小的,更是痛哭不止。
      只听得经天豹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人是我杀的,便拿我的命来偿罢!我这贱命反正已经不久了,死何足惜!杀着两个泼贼时,我尚且惧怕官府缉拿,如今已缉拿了,倒是心也明朗了,路子也清了!我既是侠士出身,为人处世便是一个光明磊落,若我一命能使天下安息,死而何憾!”
      说罢,便要马定渊处决他。定渊道:“经天豹死且不避,诸位有何脸面令义士白白断送性命?愿父老乡亲们听我一言,黄河大水乃陈年旧事,其中真假虚实难定,只因一饭之恩,自托神明,这刘雷二人便可剽掠一世,这是何等的道理?昔百姓疾暴虐之举,揭竿而起者数不胜数,岂是违背了皇天后土?则‘隐王’为何誉,‘闯王’为何赞?我知诸位困黄河事久矣。我如今当着父老们的面起誓,以我马定渊的性命担保,定会彻查黄河大水案!”
      众百姓闻马定渊之言,也都面面相觑。
      上官仪萱又道:“乡亲们莫要任那帮钱囊子塞不满的虫儿们宰割!”只听旁边张景侗又说道:“领里街坊们莫要从了刘雷二贼的蛊惑之词,我是第一个反他的,到如今也是骨肉健全。若逆来顺受,倒是活得像个屈死鬼!”
      众人听闻张景侗的话,不禁大笑起来,百姓面色也渐渐好转。一众整整齐齐,随即跪下道:“草民谢大人恩惠!”定渊请诸百姓起来,又道:“如今继续审理经天豹一案。犯人经天豹杀害开封府府尹及员外,步孔目,依照大仁律令,应治何罪?”
      步之谠答道:“若是如此,斩首之刑无疑。”定渊听罢,见百姓中神色略有惋惜之意,又见经天豹无一丝惧色,便道:“经天豹之罪虽按律当斩,而念其除暴安良,有恩泽于百姓,且为人侠义,故酌情量刑,击杖六十,发配远地。”
      百姓无不欢呼,皆歌颂马定渊功德,经天豹暂且收押于衙门中,定渊邀了叶承光、劳恕明、步之谠、乐嘉璋、耿银、张景侗等到陈府,陈宗彦早筹备筵席款待,定渊又要请上官仪萱,仪萱拒道:“我却不赴你这狗官的宴。”
      定渊说道:“这话奇怪,我如何为‘狗’,你且说说。”
      仪萱道:“尔等为官做宰的,言语间无不是撒了迷魂药的,我是被灌多了的,不似那些没主见的,今儿个信这个,明儿个信那个,风吹哪里便往哪边倒。你这些鬼把戏我是看那些官吏做惯了的。”
      定渊道:“既然如此,倒也罢了。只是如今小姐何去何从,此事若轰动朝野,圣上定会查处受了雷万江好处的王公贵族,上官家亦难幸免,趁如今时辰尚早,想个去处为好。”
      仪萱笑道:“你这狗官又如何知道上官家延续数十载不没落的手段,上官家祖训有言:除嫡子承位外,其余子弟各随妻姓氏,迁移各地为官,故而上官家血脉持续不衰,若我要投奔亲戚,自有数不尽的去处。”
      定渊便道:“既然如此,今日之宴一来为此案告破,二来便为姑娘饯行。”
      仪萱道:“狗官皆是如此圆滑,既然你诚心邀请,我岂有婉拒之理?”
      定渊为何要三番五次去请仪萱?只是因为那黄河水部之事惟有如今的水部上官刚有机会知道,其女定知晓一二。在酒宴上,陈宗彦说道:“今日我上朝,已把此事批奏圣上,圣上龙颜大悦,赞许马先生之才不绝,欲封为大理寺丞。”步之谠道:“这可非同小可啊!圣上不是一般器重先生啊。”仪萱则冷笑道:“正是,毕竟京城一半的贵族都因此栽了跟头,又怎会不器重呢?”叶承光同步孔目、张景侗、耿银几个当做耳边风赔笑,只有劳恕明有怒色。定渊道:“这如此高官,我可要不得,毕竟我许过诸位百姓,要破了黄河大水的案子,更何况此案同我身世之谜有千丝万缕的干系,上官姑娘乃水部之女,定知道些内情,若姑娘能说些则个,于破案定大有裨益。”
      仪萱道:“如今倒是说出请我来是为何了。似这般推搡,狗官皆是些拐弯抹角惯的。我这家中尚有昔日水部虽遗书稿,若明日到府上来,些许会有些收获。”定渊大喜,谢了仪萱,诸位便在陈府大吃了一晚便散了。马定渊同叶、乐二人在旅店里睡下,步孔目等一干也都各回住处。
      却说定渊三人整顿罢,承光问道:“此回京城,我等便是要寻那杀了丁谭的面具人,那苗刀上有同对联一样的‘二龙戏珠’图案,龙生于水,这同黄河是否有关联?”
      定渊道:“叶兄莫不是忘了,小贩都说了这图案来自持瑞伯,我别日去那伯府询问,不便知道了吗?”
      乐嘉璋听闻持瑞伯三字,却惊道:“这图案竟是出自持瑞伯的!”定渊问道:“乐兄对那持瑞伯可知道甚么?”嘉璋道:“何止知道,我尚且与他有一面之缘。我曾在我一个朋友的生辰大宴时遇到过他,他叫归肇翰,是昔太常寺卿归夷古的曾孙,袭了先祖爵位,不为官而受皇禄。而此人也是乐善好施,自有一股文人风,且字画甚善,我那好友大宴便是他作了副对联。”嘉璋正说着,忽得又想到:“这倒是巧了,我那好友的姓氏同劳捕快是同一个,他叫劳铸中,不知道是不是本家。”
      听了劳铸中之名,定渊道:“这劳铸中名字里有个‘铸’,莫不是那个有‘柱子’诨名的水部?”承光道:“这大有可能啊,然而到如今这地步,却是越来越乱了,甚么面具人、黄河案、持瑞伯、劳铸中的,要把我糊涂死。”
      三人正闲聊着,只听得门外想起急促的敲门声,三人先是一惊,马定渊便打开房门,只见劳恕明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前,见到三人,直呼道:“上官家起火了!”
      第二案粮税风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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