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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粮税风云(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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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叶承光、步之谠、乐嘉璋三人在雷府调查完了之后,便同刘府的马定渊等人会和,众人各自交换了自己所得的信息,便开始讨论起来。
“我们先从杀了二人的时间开始说起,雷万江的死亡时间是比较好断定的,因为他是在回府中吃午饭的时候被杀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他的死可以定在正午时分。而耿神医已验出是在八更天,也是差不多的时候。”马定渊说道。
劳恕明听了,敏锐地想道:“那也就是说,凶手肯定是上午交税后放走的人,毕竟下午的那一批还被关押着,是不可能放走的。”
马定渊说道:“劳捕快说的是,但也有可能是不需要交税的人,我似乎从经天豹的口中听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刘成益交税。”
“难道这就是陈尚书发现税收远远不够的原因吗?”叶承光问道。
“一个人这样,是不会造成如此大的亏空的,若是一群人都是这样,那就一定会导致这个结果。”
“你的意思是说,不仅仅是刘成益,莫非雷万江一直在纵容所有的贵族不用交税吗?”步之谠叹道。
“可是,那些贵族不交的税肯定得有人为他们交啊!”乐嘉璋说道。
“我想这些贵族不交的税都是由百姓交的。”马定渊猜测道,“只是这些东西没个证据,如果有个见证,雷刘二人设的局也就不攻自破了。”
耿银说道:“那雷万江抓你们俩也是因为这个?这两个混账也是够荒唐的。”
劳恕明说道:“或许我们再找税本来看一看,可能就会知道一些什么,但我们目前还是得找凶手是谁,光在这里谈论这两个人的阴谋有什么用?”
步之谠说道:“其实,凶手的范围可以大大缩小,这个凶手用雷府尹的血染上‘浪越’二字,想要陷害我,但没几个人知道我用‘浪越卿相’这个雅号,所以,这个凶手也肯定知道我用这个雅号。”
耿银点点头,笑道:“这个雅号我倒是有耳闻,我闲来也常看这个人写的书,皆是针砭时弊的铿锵之词,却不知是步孔目大作。”
步之谠说了几句谦虚的话,马定渊便问道:“那请问孔目,有哪些人知道你这个雅号?”
“除了你们在座的几位之外,也就我的几个亲戚,但他们都几乎到别的府城去干活去了,就我祖母家的上官一族现居开封,他们一家的人或许知道我这个名号。”步之谠说道。
“上官一族,是不是上官刚、上官仪萱的那个上官家?”马定渊问道。
“是的,马先生你怎么知道?”步之谠问道。
马定渊将经天豹对上官一家的说辞告诉了众人,叶承光便说道:“看来非得查一下这个上官家不可,等到陈尚书得到皇帝批奏,我们便启程去上官家。”
马定渊说道:“除此之外,那个税本也值得留意,我到现在也没想通,雷万江是怎么让税本凭空从衙门消失,又在客栈出现的。此事交给步孔目最妥当。”
步之谠说道:“卑职定当尽我所能,只是那些没交税的百姓如今还被监禁,是不是应该放了他们?”
马定渊才想起来,说道:“确实确实,我竟然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那此事便安排劳捕头吧,那雷万江的尸体尚且没验过,耿神医便去帮忙验一下,看看有何遗漏。我同承光兄、嘉璋兄先去上官家一探究竟。”
众人各自领命去了,马定渊暗中叫来叶承光和乐嘉璋,说道:“我如今有一个猜测,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凶手。”
叶承光问道:“莫非你觉得那个叫上官仪萱的真的是凶手?”
马定渊道:“我觉得目前最可疑的不是她,因为她同步之谠似乎瓜葛很少,就算她杀了人,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嫁祸给步之谠?”
“那马先生怀疑的是何人?”乐嘉璋问道。
“虽然有些地方也说不通,但如今最可疑的却是劳恕明。”马定渊说道。
“什么?是他?”叶承光惊道。
“虽有几个说不通的,但大多是能说通的。劳捕头善于疾走,且当时衙门里就他一个人,若是他先我等一步将税本放在客房,那冤我们入狱的便是他!他或许与经天豹一样,迫于生计为雷万江效力,然而雷万江不给他好处,反而脏了他的手,于是他便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二人。”马定渊说道:“或许他本不愿嫁祸给步之谠,但他逃出雷府尹家的时候,意外遇到了步之谠,于是他为摆脱自己嫌疑,反说步之谠杀了雷万江,从而领他到雷府中,趁步之谠关注那具尸体的时候,偷偷将他的血抹在‘浪越’二字上。这样便撇清了他与案件的关系。”
“这么说来,劳捕头果真是凶手?”叶承光问道。
但马定渊却道:“但有个说不通的就是,他为何要在杀二人的时候先向步之谠宣扬,这才引得步之谠来寻他。若他怕被步之谠发现,就更应该小心行事,不与任何人说明才对。”
二人谈了一会儿,便到了上官家,那几个看门的侍从见到马定渊,喝道:“哪里来的一伙儿人?要进我府中做甚?”
“小人受皇帝御令,专查刘员外与雷府尹被杀案,今日便要查你们这上官府。”这些看门的侍从从没见过如此阵仗,也便让了路。
一个侍从快马加鞭来报告上官刚,说有查案的人来见,上官刚便说道:“这来得正好,我这不肖女儿,正教育她呢!今日便让这帮人把她当凶手带走罢!”
马叶乐三人来到正厅,便看见上官刚带着一个蓬头垢面,被绑着的女子。
“上官水部,我三人这次来便是来查案的,想必你也知道了,你这是何意啊?”马定渊问道。
只见上官刚立刻向三人下跪道:“刚为官十载,不曾沾得甚么恶名,今日我这祸根子女儿,偏要杀了员外和府尹,使我蒙浊,如今已把她捆缚起来,打了五十大板,三位高抬贵手,且拿她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马定渊听了这一番话,便知道了那个被绑缚的女子便是上官仪萱,只见这仪萱早早受了一顿毒打,如今颜色憔悴,身上直冒着汗,自忖道:“这上官刚真是外柔于上,内刚于下,今日想攀我们高枝,便连亲女儿都不认得了。不如权且答应他,将上官仪萱带走后让她歇息会儿,待她伤愈合了,便再问她些详细。”便欣然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