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尘祭》逸辰溪

12、第 12 章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机场的人手，他们眼睁睁看着丛靖所乘的航班起飞，却没有一个人在机场看见丛靖的身影。
　　警方反应很快，一听机场没蹲到人，立即联系各大关口，包括高速、火车、地铁等，希望能找到丛靖的踪迹。
　　但是很遗憾，除了离丛靖家东五十米有一个监控模糊地拍到丛靖带着行李箱离开的身影外，丛靖再没有出现在警方的视野里。看着视频里那个像素点组成的身影，季淮疲惫地向后靠在椅背里。
　　四个多小时过去了，丛靖要想出市现在已经可以在全国上下任何地方了，短时间要找到人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陈归尘站在他身边，伸手不轻不重地戳了下他：“别泄气啊，一会儿还有盛斯澜要审呢。”
　　季淮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无所谓，还有二十秒。”
　　“啥？”
　　“…十、九、八、七、六、五、四…”
　　“三、二、一”
　　一阵熟悉的眩晕，季淮再一睁眼，人已经稳稳地回自己的壳子里了。
　　他抬手伸了个懒腰：“下班……嘶！”
　　然后扯到伤口，差点痛跪下。
　　陈归尘连忙起身扶了他一把：“哎我去我忘先给你换药了，痛得厉害吗？要不要再去一趟医院？”
　　季淮捂着脖子半天说不出来话，艰难抬手死死攥着陈归尘肩上的布料，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冲他比了个中指。
　　陈归尘也是不要脸，拉过季淮伸过来的中指，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亲亲不痛了呼呼～”
　　季淮：“……你……”食不食有病。
　　要不分手吧。季淮心想，这货怎么一谈恋爱就显得那么傻X，好丢人啊…
　　季淮一脸难以言喻地看着陈归尘，陈归尘不明所以，顺手牵着人坐在自己位置上。
　　“等着啊，我去拿药。”说着便一阵风似的冲向法医室，提着一大包医用品回来，他轻轻拆下季淮的旧纱布。
　　纱布内层被血和组织液渗透又风干，和伤口多少黏连在一起，拆下时带着不小的刺痛感，季淮抗拒似的往后缩了缩，却被陈归尘扶着后颈摁回来：“别乱动。”他半跪下身，开始清创。
　　伤口相较于昨天更显狰狞，陈归尘全程皱着眉一点点用棉团点蘸消毒，动作轻得季淮几乎感觉不到，但伤口上愈演愈烈的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很疼吗？”陈归尘快心疼坏了，但也只能哄着，“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季淮痛麻了：“……要不你快点吧，速战速决。”
　　几分钟后，季淮和他包扎一新的脖子半身不遂地窝在椅子里，陈归尘给他倒了杯水，又忍不住俯身吻了下他发顶：“对不起啊，我下次一定在换回来之前换药。”
　　季淮没答话，只是一把拽住陈归尘领子，迫使他低头和自己接吻，又恶狠狠地咬了下他下唇。
　　陈归尘疼得一抽，但也不生气，只是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行吧，我也疼了一下。”
　　季淮低头喝了口水：“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审盛斯澜。”
　　陈归尘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成，反正你跟这个案子也很久了。一起去心里也有底。”
　　-
　　盛斯澜已经是第二次坐在这把椅子上了，同上次一样，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内个……警官……我是……又做错了什么了？”
　　“盛斯澜，”陈归尘开口，“你最后一次见丛教授是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啊，”盛斯澜眨眨眼，“是丛教授出什么事了吗？”
　　“他失联了，”陈归尘答，同时举起一盒磁带问，“你见过这个吗？”
　　“……磁带……我还是见过的……小时候家里有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我们在丛靖家找到的。其中一个，有关深度催眠，可能会，诱导人自杀。”
　　盛斯澜瑟缩一下，勉强挤出一个笑：“怎么会……丛教授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是心理学教授，但不意味着……他会用磁带……杀，杀人是不是？”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季淮突然开口：“谁说丛靖用它杀人了？”
　　“不是这个意思吗？”盛斯澜拨了下陈归尘。“我以为那位警官是想说丛教授杀人了，如果不是的说了太好。”

　　陈归尘不作表示，只是又问：“今天晚上五点左右，你在哪儿？”

　　“在我的出租屋里。”盛斯澜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是我的工作室，平时课后我会接一些小活儿来赚点外快，接的多了就把工作室开起来了。”

　　“哦？你平常都接什么活啊？”季淮问。

　　“帮别人做个小软件，修复个程序啥的。”

　　“那你介意我们去参观一下吗？”

　　盛斯澜挠了挠头：“可以是可以，不过有点远。嗨，其实是因为因为当时实在租不到学校附近的房子了，只好往新区那边去，那里租的人少，租金也少。”

　　陈归尘起身：“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去？”

　　“啊……啊？”盛斯澜没太反应过来。

　　“怎么，不愿意？”季淮挑眉。

　　“都这么晚了，我工作室离的真挺远的，一来一向估计得两个多小时，我看这位警官还带着伤……”他怯怯的看了眼季淮，似乎希望季淮能带头打消这念头。

　　没想到季淮摸了下脖子也站起身，对陈归尘道：“走吧。”

　　盛斯澜：“……不是，你们一句话都不带听的是吗？”

　　———

　　盛斯澜的工作室确实不近，但也没远向那么夸张、驱车40分钟左右就到了。可能是路上车少，没堵车耽误功夫。

　　他工作室面积不小，分上下两层，下层是地下室。“二位自己随便转转吧，我这挺乱的。”盛斯澜看上去有点窘迫，手忙脚乱的收拾着。

　　“没事，不耽误。”陈归尘摆手，“下面可以去看吗？”

　　“可以的，门没锁。”

　　陈归尘一个人下去，留季淮在上面同盛斯澜交流，地下室被布置的不像地下室更像是个私人空间，不同于楼上店面装修，楼下是一个小房间，有床有衣柜、甚至有书桌和一些个人零碎的用品。陈归尘简单转了一圈，介于这是盛斯澜的卧室，他也没有乱翻。

　　他顺着墙根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暗门，只是敲着衣柜附近墙壁有点空洞，悄悄拉开衣柜却只是个电闸。考虑到隔壁还有别的店家也有地下室，这点墙体回声算不上什么。

　　他轻轻合上衣柜，顺楼梯回到地上。盛斯澜正和季淮介绍一本编程书。季淮看似听的认真，实则每每盛斯澜移开视线时，他却迅速而又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可疑之处。

　　"小淮。"听到陈归尘喊他，他立即回头："怎么了？"
　　陈归尘微不可察的摇摇头，笑着说："这一趟麻烦斯澜了，这么晚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季淮"嗯"了一声，盛斯澜地跟着起身："我送二位出去？"
　　"不用麻烦，这么晚了。"
　　"没事儿，反正我今晚就住这儿。"

　　......

　　被盛斯澜送出门，陈季二人上一秒笑着和人道别，下一秒转过身来表情都有点凝重。

　　上了车，季淮迫不及待问："有什么发现吗？"
　　陈归尘沉重的摇摇头。
　　季淮叹口气："我这边也没有，那小子光拉着我扯什么编程，什么计数的，听的我想吐。"
　　陈归尘忍俊不禁："你是完全不想听吧。"他又接着道："地下室是他的卧室，但有一点我觉得有点奇怪，下面有一面墙听起来很空，不像实心砖砌的，不过有衣柜挡着，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能看到一个电闸。"
　　"不能是暗室吧？"季淮托腮，"这墙后面有的东西很关键啊。"
　　"我倒希望他只是面墙。"陈归尘苦笑，"总之先把盛斯澜监视起来，他毕竟是最后一个见过丛靖的人，难说让丛靖在失联期间不会与盛斯澜产生联系。"
　　季淮思索片刻，“成，就按你说的办。”
　　“你还敲上板了，怎么？演我上瘾啊？”
　　“那怎么了？你不干？”
　　“好好好都依你~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