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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好疼啊韩越2 ...

  •   两人的争执吸引了不少看客,不管是撸串的、喝酒的,还是干饭的,都不约而同地停了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们。

      一时间大排档安静得跟什么似的。

      估计所有人都在消化韩越那句“老子每天凌晨都要起来检查你有没有呼吸”究竟什么意思。

      能做到同床共枕,还这么情深意重的……不是情侣也胜似情侣了吧!

      有几个嗦粉的小姐姐激动得互相拉扯,只恨刚才没用手机录下来。

      周围逐渐响起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楚慈打完那一巴掌脸色惨白,额角划落一滴冷汗,他本想再说点什么,但在看到韩越后知后觉地露出愧疚的神情时,胸口陡然涌上一股酸涩的闷痛,只能掩饰性地别开眼,上前和他擦身而过,“回去了。”

      于是老板风风火火提着一盒香辣龙虾出来时,两人已经不见了。他失望地叹了口气,把包好的龙虾提回后厨。

      迎面走来一个系着围裙的女孩,“爸,刚才那两人你认识啊?”

      老板停顿片刻,似乎是在思考,末了,他摇摇头,“不,两个我都不认识。”

      女孩诧异了,“那你干嘛装作一副认识的样子。”

      老板抹一把额头的涔汗,眼皮向上抬了抬,额头挤出几道深刻的皱纹,他用一种惋惜的口吻道:“那个叫我叔的人应该是把我当成前老板了,我看他那么开心,就没忍心拆穿。”

      “爸……”女孩更诧异了,瞪着个圆溜溜的大眼睛问,“前老板五年前就得癌走了,我们刚接手那会好多大学生来问,也不见有‘小慈’这号人啊,怎么突然……”

      这种级别的美人,她是不可能没有印象的。

      他们这家烧烤大排档是附近大学城有名的小吃店,价格便宜量大,在大学生中风评甚好,前老板更是出了名的心善,经常给一些贫苦学生免单,所以当年他病逝,许多学子包括毕业的学生都回来为他送行。

      老板又叹了一声,“或许是毕业之后忙着工作结婚生子没时间过来吧。”说着顺手将盒子递给女孩,“把这点虾打半价放外面,别浪费了。”

      女孩接过来照做,慢慢“哦”了一声。

      ·
      楚慈一路无言地回到家,不管韩越跟他说什么,无论怎么道歉求原谅,他都没再说一个字。

      韩越左脸疼得厉害,开冰箱找了点冰块敷上了,“嘶——宝贝儿真辣,下手忒重了!”

      楚慈刚洗了澡,正坐在沙发上看化学书,韩越死乞白赖地贴过去,妄图通过插科打诨的方式逗逗他,“宝贝儿,你差点把老公打毁容了,快帮老公吹吹。”

      楚慈面无表情地翻过一页,没有半点反应。

      韩越往他身上蹭了蹭,“好嘛好嘛,别生气了,这次是老公不好,老公给你赔不是,想吃卤虾是吧,我现在就拜托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连夜给你做!保证色香味俱全!”

      结果他这话一出口,楚慈站起身,默默地走进房间,紧接着传来“碰”的一声巨响,房门无情地关上了。
      “咔嚓”——
      还反锁了。

      韩越在门外嗷嗷呜了半个小时,眼看墙上指针指向十二点,他怕楚慈睡不好,最终还是随他去了。

      “我就在门口,没走远,你要是有事就叫我,晚安。”他趴在门上,说了今天对楚慈的最后一句话。

      韩越哼哧哼哧地把沙发搬到房门口,随便拿了一条薄毯子盖肚子,度过了没有爱人的冰冷一夜。

      然而第二天起床,韩越发现身上的薄毯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毛毯,房门是开的,楚慈不见了。

      韩越的心狠狠一沉,马上给楚慈打电话。

      “叮叮叮——”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韩越缓缓扭头望去,刹那间瞳孔骤缩。

      只见楚慈的手机躺在茶几上,来电显示韩越。

      “艹!!!”韩越头都大了,赶紧一通电话打给手下,“帮我调监控!楚慈不见了!!”

      话音刚落,大门“嘎哒”一声打开,一道清瘦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个老面馒头。

      楚慈自己回来了。

      韩越嗡的一下怒火涨得老高,下意识就想发火,想冲过去质问他,为什么不打声招呼,为什么不拿手机,为什么倔着不肯和好!但刚站起来韩越就忍住了,上前拿过他的袋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这买的什么?馒头?你喜欢吃馒头?”

      楚慈依然是那个雷打不动的表情,甚至目不斜视,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韩越,如同对待一团空气。

      韩越握着那早已凉透的馒头,眼睁睁看着他从身前走过,进了房间,又负手关门。

      韩越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人揪住,一点一点地渗出血,沉入海底……

      一通电话打来,韩越一愣,接开放在耳畔,那头说楚慈已经回家了。

      韩越出神地“嗯”了一声,听筒的声音渐行渐远,宛如隔着一面无形的墙。
      楚慈,你到底怎么了。

      这之后韩越请了几个保姆轮流照顾楚慈的生活起居,每天就在房门口睡觉,不知不觉熬出了黑眼圈。

      转眼来到产检的日子,任家远看韩越顶着两双硕大的熊猫眼,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韩二!你被楚工家/暴了啊!”

      韩越难得没有像往常那样呛回去,严肃地道:“最近楚慈心情不好,你帮我看看他的身体怎么样了,他不让我碰……”

      任家远扭头望一眼病房里躺着的人,回头纳闷道:“楚工不一直是这么个不冷不热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跟他好了。”

      韩越懒得跟他解释,烦躁地把额发撩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总之你按我说的做,我先走了,不然过会他醒了看到我又该不高兴了。”

      任家远懵逼地点点头,“行……”

      ·
      韩越回单位开会,处理联合部门的急事,结果会议开到一半,任家远打来电话,说是胎儿异常,让他赶紧过来。

      “啪嗒”一声,手机掉到地面,摔碎了屏。

      韩越赶到时全院上下的妇产科医生都来了,其中楚慈的主治医生把他叫进办公室,一脸凝重地把检查单递给他。

      “韩先生,这是胎儿的发育情况,受到母体情绪的影响,母体开始分泌排异激素,胎盘有扎根迹象,如果一直这么发育下去,就只有两种结果。”

      韩越拿单子的手微微发抖,纸张抖动发出哧哧的响动,他用同样颤抖的声音问:“什么结果?”

      “要么,母体胜利,这一胎流产,要么,胎儿胜利,胎盘扎根,分娩时有大出血的风险。”

      韩越:“……”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越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时腿都是软的,他简单整理好表情,打开了楚慈的病房门。

      楚慈安静地躺着,仪器滴答滴答地萦绕在半空,把分秒走时的瞬间拖得无比漫长。

      “楚慈,你感觉怎么样。”韩越搬一把椅子坐在他身旁,牵起他近乎冰凉的手贴在唇上,心疼地吻了吻。

      楚慈转动清凌凌的眼珠和他对视,静静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韩越闻言勾起一丝苦笑,瞳孔倒映出楚慈惨白的一张脸。
      这哪是没事的样子。
      即便到了现在,楚慈依然不愿意和他一起承担。

      是在怨他吗?

      韩越深吸一口气,开始往口袋掏东西,“本来希望你亲口对我解释,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可那又怎么样,谁叫我爱你呢……”

      楚慈的眼神微微一动。

      韩越掏出一张纸,准确来说是一封信。

      一封沾了油污,上了年纪的、泛黄的信。
      上面写着——“致楚慈”几个大字。

      楚慈的眼缓缓放大,他抬起手,前倾身体,似乎想碰一碰那封信。

      韩越却一把握住他伸来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上,“那家大排档的老板退休了,他退休之前给你写了这封信,现任老板一直留着,想着有一天能交给你,但是那天我们走得太早,错过了。”

      楚慈一听,只觉得有阵酸涩感挤进眼眶,眼角立刻泛起了红。

      韩越握着他的手越收越紧,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个极度不忍心的神情,恍若在看一件即将坏掉的稀世藏品,“你读大学的时候经常去那里吃饭,老板很喜欢你,还会夸你读书用功,是我……是我亲手毁了你回去的机会……”说着他顿了顿,仿佛是在组织语言,诚惶诚恐把信交到楚慈手里,“对不起,没能早点发现……”

      可就在这时,楚慈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钝痛,立马疼得他攥紧了胸口的衣物,冷汗顺着下巴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他的嘴唇半张半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怎么了?难受吗?”韩越连忙去按呼叫铃,却不想还没完全起身就被楚慈拉住了。

      然而下一秒,只见楚慈扭头对上他心急如焚的目光,几乎是恐慌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疼……韩越,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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