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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可损伤王爷的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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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白榆是石嬷嬷一手伺候大的,所以她在王府里的地位不言而喻。
宋元冬看见那个板着脸的嬷嬷心里就有点发怵,一晚上都睡不稳,这样一番计较,心里装着事没睡好,所以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
她慌里慌张的掀开被子,冲着帐子外大喊,“无忧,无忧,快给我找件衣裳!”
往常无忧随叫随到,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半天没有应声。
宋元冬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再喊一声,帐子突然被掀开了,一张严肃又板正的脸出现在帐子后,正是石嬷嬷,手中拿着的好像是她的衣裳。
她一口气憋了回去,差点没岔气,露出一脸讨好的笑,连忙伸手接了过来,“怎么敢劳烦嬷嬷您,让无忧那丫头伺候我就行。”
石嬷嬷没有说话,那眉头却一直是皱着的,宋元冬怀疑她本来就长这幅样子。
无忧凑了过来,主仆两人着急忙慌的更衣,趁着没人注意,无忧才压低了声音向主子汇报情况,“王爷卯时就走了,王爷走后不久,石嬷嬷就来了,已经在这站了有一个时辰了,奴婢喊了两声姨娘,可是姨娘睡的正香。丢了件······丢了件东西让奴婢闭嘴,石嬷嬷便不让奴婢再喊了。”
宋元冬对无忧说的这些毫无印象,看无忧磕磕巴巴的样子,她预感不妙,于是也低声问道:“我丢了什么?”
无忧轻轻朝着桌子努了努嘴,宋元冬目光跟随着看向桌子,上头赫然放着她的肚兜,桌子旁端端正正站着石嬷嬷。
宋元冬心头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挽回这丢人的局面,哈哈笑了两声掩饰尴尬,“昨日睡的晚了,辛苦嬷嬷等了这么长时间。”
石嬷嬷微微的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走出了房间。
宋元冬望着站在院子中的背影,一颗心拔凉拔凉。她昨晚还想着今日好好表现,好让云白榆知道她规矩学的还是不错的,没想到出师未捷,仅是一个照面,就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终于等她收拾妥当,已经巳时了。
石嬷嬷在宫中待了二十多年,一举一动像活是木偶一样,在宋元冬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已经给她安排好了练习,但因石嬷嬷掌管着府中其他事物,每天只会来半天,今日让宋元冬先从最简单的站开始练起。
宋元冬表示自己没有意见,一切听从安排,就算她意见也没用,云白榆和石嬷嬷都不像是能听她的。
马上快到五月了,天已经热了起来,站了半个时辰后宋元冬脑门上就出了一层薄汗,后背也有些湿,她忍不住斜眼偷偷看了看一旁同样站着的石嬷嬷,心里有些纳闷,她怎么能这样板板正正站一早上的?不累吗?
没想到石嬷嬷虽然站的板正,却没有错过她的动作。
“站着的时候若是想看哪里,整个身子转过来才是端庄,不可斜视。”
宋元冬听了便把身子往反方向转了转,她不想和石嬷嬷面对面。
“今日我们练习站,除了眨眼,不可有其他动作。”
宋元冬心里叹了口气,又默默的转了回来,看的石嬷嬷眉头皱的更紧了。
太阳慢慢升到头顶,再也没有什么能遮挡的地方,阳光直直的照在疏合院中,无忧端了一壶茶过来,跟宋元冬对视了一眼,才看向石嬷嬷开口:“嬷嬷、姨娘,天这么热,站了半天了喝口茶歇一歇吧!”
宋元冬心中赞叹还是无忧知道心疼人,但是现在她做不了主,只听石嬷嬷古井无波的声音传来,“先放着吧!等站够了时辰再休息。”
无忧投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眼看着午时已经过了,宋元冬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浸透,麻木酸痛的感觉顺着脚底攀爬蔓延而上,像无数的蚂蚁在啃噬她的小腿,她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
无忧眼尖,一下子冲过来扶住了她。
石嬷嬷终于有了反应,抬眼瞅了过来,“时候不早了,明日辰时咱们继续。”
宋元冬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硬生生挤出一脸笑意:“嬷嬷辛苦了,喝杯茶再走吧!”
石嬷嬷没有接话,仍然面无表情,“什么时候姨娘能站上三个时辰不动,咱们就换下一项,如若每次都站不稳,就一直站下去。”
原来是对她今日站的不满。
石嬷嬷转身要走,又顿了顿说道:“妾室每日辰时便需要早起向主母请安,不可贪睡,更不可损伤王爷的身体,虽然现在府中没有主母,姨娘每天晚上还是早点休息为好。”
今早确实是她起晚了,但是石嬷嬷这话里话外说的都像是她勾的云白榆不休息一样,这点宋元冬不能苟同。云白榆想要做什么,哪是她能管得了的,她一阻止,他就更来劲,谁的身体损伤还不好说呢!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宋元冬只能讪笑着应了。
等石嬷嬷的背影刚消失,宋元冬就一声哀嚎,靠在了无忧身上,她的腿只要动一下就是蚀骨的酸麻,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姨娘不急,慢点活动活动腿脚,刚刚奴婢去厨房领了饭菜,午膳有一道三鲜鸭子。奴婢已经打好了水,姨娘梳洗一番就可以用膳了。”她拿出帕子替宋元冬擦着脸上的汗水。
宋元冬眼神一亮,“三鲜鸭子!快,快扶我起来!”
虽然这一早上站的辛苦,但是午膳能吃到肉还是让宋元冬很是开心,宋元冬自己也是苦命出身,从来没有把无忧当做下人,“好不容易有肉了,快坐下一起吃。”
无忧连忙摆手,“奴婢不敢,这要让人看见了,又要认为姨娘没有规矩,等姨娘吃完了奴婢再吃不迟。”
石嬷嬷可不会教她规矩,直接把她发卖了倒是可能,宋元冬也想到了这茬,好不容易有个贴心的丫鬟,她可不想换人,便不再勉强。
吃过了饭,宋元冬一觉沉沉的睡到了傍晚才缓过劲来,外头院子里传来一阵争吵的声,她走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人影匆匆离开。
“那人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哎?你手里拿这么多花做什么?”
无忧生气的道:“明日就是端午了,花房的白芷过来送花,姨娘你看,她送的花都蔫了,姨娘明天还怎么簪?”
时下端午节有簪花的传统,宋元冬看着她手里的花枝,确实不太新鲜,“罢了,等会儿拿水养着,说不准明日就活过来了。”
无忧仍然气鼓鼓的。
“明日王爷又不在府中,反正簪花也没人看,何必这样生气?”
云白榆并没有成婚,端午自然要去宫中团圆,就算是节日她们关起院门来与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两样。
“虽然王爷不在府中,但是姨娘们总要聚一聚,到时候姨娘顶着这样的花去,还不被别的姨娘笑话?”
别的姨娘怎么笑话她她根本不在乎,但她不想辜负无忧一番好心,装作生气的样子猛的站了起来,撸了撸袖子,“无忧说的对,如此,我得给花房那些人一点颜色悄瞧瞧,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小瞧了咱们疏合院。”说着作势往外走去。
无忧连忙拉住了她,“哪有姨娘去找奴才打架的?石嬷嬷知道了又该说姨娘不像样子了。”
“不生气了?”
无忧噗嗤笑着摇了摇头。
宋元冬拿了把剪子修剪花枝,“你看,这样稍微修剪修剪,咱们再把它插水里,明日不一定比别人的差!”
“姨娘倒是苦中作乐。”无忧端了一个装着水的花瓶进来,把宋元冬剪好的花枝插进花瓶里。
苦吗?宋元冬剪花枝的手顿了顿,她倒没觉得,她觉得这段时间挺开心的!
次日一早,宋元冬起的及时,石嬷嬷话不多,指点了下她应该怎么站之后两人就这样缰着站了一上午,这中间她忍不住动了好几回,汗水淌进眼睛里的时候她动了,腿脚酸疼她站不住又动了,站的有些眼晕她还动了,石嬷嬷没有多说,只说明日继续。
宋元冬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一动不动的站上几个时辰才算是学会了站,站成这样难道能让云白榆对她多几分青睐?她又不是门口的石狮子,学这个有什么用?
今日的午膳跟从前对比仍然算是很丰盛,一道莲子八宝火腿很合宋元冬的胃口。
“最近府里有什么喜事吗?怎么连带着咱们疏合院的膳食也这么好了?”一连两天吃的这么好,宋元冬有些不敢置信。
无忧摇了摇头,“没听说最近有什么喜事啊?可能因为石嬷嬷在,厨房那些人不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克扣咱们了吧?”
倒是很有这个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宋元冬真不知道每天是希望石嬷嬷过来,还是不希望石嬷嬷过来了。
既然这丰盛的午膳是自己辛苦赚来了,她毫不客气的又吃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