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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朵花 ...


  •   吻?

      当这个字轻轻落下,她便无心辨别奈落所说的整句话是什么意思,利用也好,欺骗也罢,至少都是因为关注才会产生的情感。
      难道失去浮木独自飘零的落叶,在假意里寻找一丝真情,也是错误吗。

      因为奈落的一句话,她开始思考自己的心,胸膛里跳动着的情感究竟算什么呢,是爱吗,她爱奈落吗,似乎也没有那么强烈。

      喜欢呢?
      会因为他那张脸萌生悸动,或许太过肤浅,但她的喜欢实际上并不是因为容貌。

      一个来自异世的普通人,刚从枯井艰难地爬回地面,然后就被可怕的妖怪颠覆了唯物主义世界观。她最茫然无助的时刻,是奈落递出了唯一的精神支柱。

      她不蠢,奈落既然想过杀她,自然也在这个世界杀过千千万万其他无辜的人,但妖魔横生的战国时代本就危险,她有那个精力去关心自己以外的人类吗?

      她没有被世人给予爱,所以也分不出一点心给需要爱的世人,本质上,她和奈落一样冷血,都是喜欢索取又不愿付出的人。

      那么……
      相互共鸣的灵魂,不可以相爱吗?

      这就要回到最初的问题,她爱奈落吗?

      路人小姐还牵着他的手,搭在自己的侧脸,她突然想用指尖轻轻拨动奈落冰凉的手背,于是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上一秒挂着狡黠神色的坏妖怪,似乎因这突如其来的挑逗慌了神,他本能动了动手指,却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压下刚刚试图抽离的动作。

      果然是在演戏吧,时刻忍耐着她的体温和呼吸,应该很难受吧。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找到问题的答案了。现在的她并不爱奈落,仅仅只是喜欢而已,但是她知道,这份喜欢会在细水长流的共处中,与催化剂在某个街角不期而遇,然后碰撞出汹涌而炽热的爱。

      仅是如此还不够,路人小姐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她不接受被感情困扰的人只有自己,奈落既然想铤而走险得到她的其他价值,那就必须爱她,必须给她相同甚至更热烈的爱。

      “叫我的名字——”她扯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把自己交付于疯狂,发狠地搂住他的肩膀。

      “奈落。/……零。”他真的有在回应,和自己颤抖的声线撞在一起。

      房间内弥漫着厚厚的昏暗,两道轮廓映在月光照进的墙壁上若隐若现,水声悄无声息地晕染开来。

      好不容易从深海里浮起,她止不住渴求,用指腹摩挲那点黛蓝,“你的眼尾变红了。”沾染上情动的绯红,比之前更风骚地勾引着她。
      ——用这种词描述奈落,她可能是疯了。

      奈落的脸仿佛覆上一层寒霜,他以为这样阴沉森冷地俯视掌中鸟雀,便能藏好最为隐秘的情愫。

      “闭嘴。”似乎又觉得这句话有所不妥。
      ——要拉拢眼前的人类,这样冷漠的言语对他无利。他认为这是改口的原因。

      “……不要说话。”
      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话。
      为什么呢?

      他不想探究下去了,血液烫得难以忍受,在身体里慌不择路地奔涌。他想要水源,只有把整具躯体泡在水里,才能得到一丝满足和慰藉。

      哪里有水?
      不小心咬到了舌头,谁咬的谁,谁感到疼痛,分不清楚,只知道殷红的液体流出,铁锈味刺激唇齿间溢出嘤咛,他好像得到了答案,更加决绝地欺身而上。

      零倒在他的床榻上,后背传来酥酥麻麻的钝痛感,而做了坏事的男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下手有多凶狠。
      她开始惊慌无措,因为奈落全然失了理智,欲色在眼底凝成实质,仿佛下一秒就会脱笼而出。

      “奈、呜………”
      野蛮的入侵物落下来了。

      后面发生的事在大脑里虚化,身体无力软绵绵的,又很累很沉重,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只有热浪在交融、沸腾,隐秘之地被一次又一次掠夺。

      满铺狼藉。

      零几乎是咬牙撑着支起身子。
      浑身的骨头像被狼牙锤碾碎过一番,然后又被不知道哪个黑诊所来的庸医强行重组,现在就是勉强能动一下身体,但每一步都比踩在悬崖上还刺激,肌肉时不时抽搐酸痛。

      她撇过头,看见衣服残破不堪地散落一地,没一件是好的。

      “……”

      她又发现,这里被扯碎的衣物都是自己的,一片奈落的衣角都没有。

      可恶,就应该抓他的时候力气大点,说不定还能留下来几块碎片,算作她的战利品。现在倒好,完全落至下风,丧了宝贵的主动权……和床上的尊严。

      零摸着下巴思考,“所以昨晚算我睡了他——”
      “还是我被他给睡了?”

      郁闷。

      完全想不通。

      而且奈落这个坏妖怪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从天黑忙到天亮,再从天亮睡到天黑,他都不留个话就直接出门了吗?这么晚还不回来,总不能是想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吧。

      “这算正式谈恋爱了吗?”
      零托着下巴,目送窗外橙蓝色的晨昏线渐渐坠落,思绪很乱。

      “话说回来,妖怪有恋爱这种概念吗?”
      “他们该不会直接算结婚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这婚结得太潦草了点。”

      “……”

      零碎碎念个不停,从乖巧等待变成一个人在房间里手舞足蹈,她的快乐真的很简单,也特别容易看出来。

      只是过度沉迷自我世界,让她对第二道气息的出现毫无察觉。奈落早已从城外赶回,了却杀生丸那边一桩计划,他只需静待兄弟相残的戏码上演。

      他理所当然应该回到自己房里,闭目休息、或者用最猛胜监视犬夜叉那边的情况,但是直到靠近了才想起,昨夜属于人类的气味萦萦缠绕在他身周。
      浓郁的,兴奋的,交换和灌溉。

      零专注于她口中那些幼稚的设想,他也不作打扰,静静站在一旁描摹她的轮廓。

      人类是脆弱的生物。
      她看起来完全承受不住一夜疯狂,偶尔动作幅度比较大时,会发出痛呼。

      零又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奈落什么措施都没做对吧……妖和人,有生殖隔离吗?”
      “应该不会怀孕……吧?”

      不会吧不会吧,如果意外蹦出个孩子,她会崩溃的,异世界的大好人生还没开始享受,居家带娃什么的绝对不要啊——

      “你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欸,是奈落的声音。

      她兴高采烈地飞扑过去,撞进妖怪并不怎么温暖的怀里,轻轻一跳,然后夹在他的腰腹间。“奈落——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想我——嗷嗷痛!”

      反射弧长得过头,她忘了自己现在正值虚弱的时候,身体每一处都格外酸痛。

      支撑不住了,要掉下来了!

      咚,腰臀落入一只有力的手掌。

      “你是笨蛋吗。”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奈落这次不像在嫌弃自己,而是出于担心。

      于是零得寸进尺,顺势搂紧他的脖子不再撒手,双腿重新攀附上去,把整个身体都挂在奈落身上。
      这个动作总是让人想起两人冲动后的荒唐事。

      “你还要这样多久。”
      “一直。”

      “零。”
      “嗯?”

      奈落不再说话,而她被另一只手提溜起来,在空中扑腾几下无果,身体稳稳落在门槛另一边。

      “哐当”,门被拉上了。
      她被一夜情的对象拒之门外。

      “……奈落。”她板起脸,平静地说道,“事后不负责的妖怪不是好男人,呐,你明白的吧?”

      久久得不到回应,房里死一般的沉寂。零现在希望他是真的死了,不然她会想亲手把这个坏妖怪埋进棺材里,再用施过法的木头钉死缝隙,让他下半辈子和隔壁的白骨作伴。

      当然了,她就是口嗨一下,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眼看奈落是真的不想承认,零也不愿再做无用功,她故作失落地在临走前喊道:
      “喂,奈落——你要是一直这么逃避下去的话我可就离开人见城了——”

      施加完压力,她心安理得离开这里,拖着被摧残过的身体回房躺平。虽然已经睡了一整个白天,现在精神得很,但是如果不用睡眠麻痹痛意的话,她大概真的要躲在被窝里边后悔边骂妖了。

      神奇的是,原本无比清醒的意识,居然在躺下之后逐渐生了困意,眼皮开始打架,到最后两方休战停火,她沉沉睡去。

      而她入睡后不到一刻钟,奈落修长孤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虽然知道被他动了手脚的零不会轻易醒来,但他还是下意识放轻了走进来的声响,连带着从背后长出来的触手一起。

      那些在半空中挥舞的长条状异物,自踏入这间屋子起,仿佛嗅到了什么令它们欲罢不能的味道,翻来覆去地躁动着。

      它们遵从原始的欲望和本能,想逼近榻上娇弱人类瘫倒昏睡的躯体,但傲慢的主人自尊心作祟,偏要死死压制它们这些丑陋的东西,不允许其多靠近一步。

      奈落向前走了几步,单膝跪在她身侧,冷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你得到你想要的了——”
      “现在满足我的愿望吧。”

      他会找来很多很多的四魂之玉碎片,然后喂饱她身上的力量,掌控危险强大的四魂之玉并非易事,那个时候,就需要零压制它本身的生机,帮助他完整吞噬下去。

      作为预支的恩惠,他会大发慈悲消除零身上的疼痛——
      尽管那本就因他而起。

      “现在去吧。”得到许可,几根粗壮的触手从阴影中缓缓探出,它们滑腻黏稠,在空气中胡乱扭动,附着的吸盘一张一合发出“啵啵”声,好似在贪婪地嗅着猎物的气息。

      找准进攻的方向,以一种缓慢却又不容抗拒的态势,循着睡熟的女人蜿蜒伸去。

      它们清楚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作为卑劣半妖的一部分,可以是无情的杀器,也能作为滋养肉.体的温床,给伤者送去减缓痛楚和修复撕裂的粘液。

      人类或许在梦中察觉了野兽的追逐而颤栗,求饶般的呜咽不自觉流出,然后淹没在源源不断、争先恐后的另一波攻击中。

      无处可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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