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好》暮与君行

20、万寿无疆

　　皇帝太后像是也吃了一惊，随后对她大加赞赏，又赏赐了许多东西。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她夸了好一会儿。

　　凤昀宏欣慰地看着台上的女儿，笑着感慨：“吾家有女初长成啊。”有其他官员对她这支舞表示惊叹，过来与他攀谈，表示羡慕和夸赞，凤昀宏都笑着答应了，没有往常那样谦虚。

　　其实这支舞算不上特别难，这画也算不上技艺高超，只是二者加在一起确实有些难度，凤羽凝从回京前就开始练习了。

　　凤羽凝坐回座位，抬头看萧玉正看着她，向她抬起酒杯，凤羽凝抬起酒杯微笑致礼。

　　二人相对而饮。

　　席间不时有人来与凤羽凝攀谈，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有贵族小姐和世家公子，凤羽凝都只说几个字作为回应，礼貌而疏离。这些人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几句话，夸她舞姿曼妙，夸她画意高古……

　　真有那么厉害吗，或许，但到底还是冲着她背后的永安候府来的，冲着她们凤家的皇恩。凤羽凝小的时候不懂，周围总是一群人围着她，赞美她，她当时怎么想的来着？啊，我真厉害，真好看，这么多人喜欢跟我玩儿。后来她不小心听到之前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一位小姐，同别人讲她的坏话，她才知道，原来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玩儿。

　　后来，她开始变得冷漠，对所有人都是礼貌而疏离，朋友变得少了，也自在了许多。她其实也想过，如果自己不是凤府嫡女，是一位品阶较低人家的女儿，自己会不会也想当初那些人一样来讨好高门贵女。应当是不会的，太累了，不喜欢。

　　凤羽凝有些无聊，看向池鱼，发现池鱼身边居然是故渊和故里，凤羽凝挑眉，有点好奇，便过去看看他们在聊些什么。

　　“玉青城的美食有很多啊，比如芙蓉莲子羹，这必须得用玉青城本地的莲子才能做出那独一无二的味道……”

　　原来是在说玉青城的美食啊。凤羽凝看看故里，故里正饶有兴致的听着，又看看顾渊，顾渊也安静的听着。玉青城的美食凤羽凝都吃过，所以听了一会儿便走了。

　　大顺民风向来开放，一般宴会不是一本正经的坐在自己位子上坐到散席。眼下进入宴席的后半段，大厅正中央还有些歌女舞蹈，一些官员开始四处敬酒，世家子弟也开始找自己相熟的人一起说话。

　　凤羽凝有些无聊，这种宴会除了吃食上佳，别的便没什么能吸引她的地方了。

　　凤羽凝不知怎的从偏门走出了正堂，她从小在宫中长大，宫里的侍者都认识她，一路上没有人拦她，她也没有走远，路旁有个亭子，便走进去想回忆下象棋的规则。

　　亭子周围种了些过人高的竹子，站在亭子外看不见亭子里的事物，所以凤羽凝看到萧玉在里面的时候愣了愣。

　　萧玉也注意到她了，凤羽凝微笑行礼，萧玉点头示意。

　　“不知殿下在此，抱歉。”

　　萧玉摆摆手便说无妨。

　　此时年年抱着一副象棋过来。萧玉看到了，“郡主这是要下象棋？”

　　凤羽凝点点头，“殿下一起？”凤羽凝心里是想让他再教教自己的，但萧玉多半会拒绝，她俩又没那么熟。

　　“好。”说完便坐下了。

　　凤羽凝有些惊讶地看他，萧玉倒是没注意到，兀自坐下了。

　　“殿下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喜欢前厅的热闹？”凤羽凝边下边问。

　　“算是吧。就是觉得有些无聊，便出来走走。”

　　二人下了一会儿，眼下凤羽凝处于劣势，但形势并不艰难，她看得出来，萧玉今夜心情不佳。

　　萧玉下棋的时候很认真，但眉毛微皱，整个人也紧绷着。

　　不知道为什么，凤羽凝能感受的到。

　　凤羽凝笑笑，“今天的月亮很圆很漂亮，刚刚在路上还停下欣赏了一会儿。有时候心情不好或无聊的时候我都会看看月亮，或缺或圆，或亮或暗，甚至有时看不见月亮。但月亮总是那么一个，几千年来待在上面，有时候看着月亮，就像是前人透过月亮在看我们一样，就那么看着，心绪便被渐渐抚平。”

　　萧玉本来还心不在焉的思索着手里的车该下哪儿，闻言便抬头看向月亮，的确，今晚的月亮很圆很漂亮，像小时候母妃给自己做的糯米糕。

　　萧玉看着大堂里皇帝、太后等人和几位皇子公主说话，时不时的传出一阵笑声。萧玉记起十几年前他父王母妃参加宴会时也是这个情形，那时皇帝、太子会放下平日的严肃，像寻常父子之间那样说话喝酒，母妃时不时的出声劝少喝点。

　　萧玉有些烦躁，谢暝又跑去找宇文旭了，自从上次叫花鸡之后，他便和宇文旭间的来往多了起来。萧玉索性出来走走，走着走着便走进了这个亭子里。

　　萧玉静静地看着月亮，觉得心情好像没那么烦躁了。

　　收回视线，发现凤羽凝正微笑看着他，瞬间回神“抱歉，走神了。”

　　“无妨，殿下心情有没有好点？”

　　萧玉抵手咳嗽掩饰情绪，“好多了，多谢郡主。”

　　凤羽凝笑笑，“那殿下可要好好下棋，让我学到真东西。”

　　二人只下了一盘便回去了，二人坐回座位，凤羽凝脑子里全是萧玉最后将军前走的几步棋，没注意到萧玉看了她几眼。

　　“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众人一齐向太后祝寿，寿宴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