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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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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头一看,站在门口,几乎挡住了所有光线的人,身披玄色长袍,手执利剑,眼神比外面的风雨还冷得叫人打颤。
云兮立时定住了。
程琅的手还抚在她头顶,两人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姿势,傻傻地盯着门外院中乌泱泱的人群。
宴止钲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
他抬起右手利剑,跨进门,将剑尖直指程琅面门,森冷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程琅松开手,淡定地转过身,语气悠悠道:“宴大公子,你这是要执剑杀人?”
“我好歹是大理寺卿程家独子,你杀了我,总得想想你的名声吧。”
宴止钲手指掐的泛白,眉心拧起仿佛耐心耗尽,“滚开!”
剑尖一下抵上了程琅的脖颈。
身后的门外跑进来一个贵妇人并一中年男子,两人在宴止钲身后停步。
“宴大公子,不,宴大人,犬子无意冒犯,大人饶了他,我们让他给大人赔礼道歉,大人你看如何?”
程琅看着眼前的两人,忍不住脱口:“父亲!”
“闭嘴!还快给大人道歉,大人找了许久才找到魏小姐,你一声不吭将人带到府里,还关在这院子,是不把为父的话放在眼里吗?”
程琅捏着掌心,看着身后的云兮,埋下头一字一句道:“是程琅冒犯,只是我看见阿兮晕倒在街道身旁没有一个人,我这才将她带回府中看病。”
他抬起眼,“现在大人既然找来,便别再将她弄丢,若还有下次,即便你杀了我,我想阿兮也不会再愿意跟你走。”
“住嘴!犬子口无遮拦,大人见谅。”
宴止钲眼神并无变化,只是执剑的手却颤了颤。
他松手收了剑,绕过他走去床榻,将云兮从床上拉起抱进怀里,随后从自己身上解下斗篷披在她身上。
云兮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场景,傻了许久都没有反应。
直到宴止钲过来拉她,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依旧温柔,方才还忐忑的心渐渐也收了回去。
宴止钲拉着人无视所有人出了门。
程琅看着那背影消失还想抬脚几步去追,却被眼前二老一下拦住,只得不甘作罢。
出了程家的府门,宴止钲的马车停在门口,云兮被他急急牵着上了马车。
车内温暖,她刚坐好,突然被宴止钲一下拉到身前,随即宽大的胸膛便朝她压下来。
她摔在毛绒毯上,下一刻急切又带着发泄意味的吻便朝她压下。
云兮没准备瞬间被攫夺了呼吸,呜呜咽咽推着面前的人,可宴止钲发了狠似的,双手紧紧箍着她。
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了。
云兮只觉得害怕,心仿佛要从喉咙跳出来,吓得她脑子空白一片。
宴止钲撬开她的牙关,按着后脑长驱直入,仿佛不要命似的要将她一点一点吞吃干净。
云兮呜咽求饶起来,“不要……放开我,表哥……”
宴止钲一点也不再听她的话,听到求饶反而越加发狠。
云兮眼角泪水涟涟。
她知道宴止钲一定是生气了,气她自己偷偷跑了,害他找了许久。
可她一想到秦婉的惨状,她就控制不住地害怕起来。
宴止钲比她想象的好像更加可怕。
云兮不住推搡着面前的人,宴止钲终于在咬了她嘴角一口后将人放开。
水光在两人的唇角闪着晶莹,云兮嘴唇被咬的通红鲜艳,眼中挂着泪,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她看着眼前终于平静下来的人,泪水大颗大颗滚出。
“你放我下车,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宴止钲看着娇娇的人被自己欺负哭了,内心也愧疚起来,可一听她说不要和自己在一起。
联想到方才在程府,程琅与她举止亲密。
他心口又燃起滔滔怒意。
“你喜欢上了那个程公子,是不是?”
云兮疑惑为何又提到程琅了。
她摇摇头,“与他无关,是表哥不讲理,我不想和你说了。”
云兮推他推不开,见宴止钲气的嗤笑了一声,“我不讲理,今日偷跑出来,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为何自己跑了,狱卒跟我说你是见到秦婉才跑的,她是对你做了什么?”
云兮偏过头摇了摇。
“那就是对你说了什么。”
两人沉默了。
宴止钲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我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你宁愿信她也不愿听我的话。”
“秦婉如今的下场,是她自作自受,那日在城外的林中我们遭到刺杀,便是她鼓动姑母,要要你的命。”
云兮惊讶,想起那日除夕在宫中听到魏云嫣和宴止钲说话。
她才忆起是这个缘由。
一时懊恼爬上来,她颇为羞愧地移开视线。
宴止钲捧着她的脸重新看着她的眼睛。
“她差点害了你,我都从未对她动过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吧。”
“你却听信她的话反过来怪我,今日要不是我冷静下来,你与那程公子共处一室,举止亲近的模样,我已经一剑杀了他。”
云兮吓住了。
宴止钲见她又一惊的模样,捧着她的脸摩挲着。
“往后再别这样对我,这世间,也唯有你能让我失控,你已经答应了我,我便不准你反悔,你明白吗?”
云兮知道他的意思。
点点头,“好。我与那程公子真的没……”
宴止钲抬手按住她的唇。
“我不想再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云兮默了,点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今日宴止钲好像比之前有些不同,在她面前更脆弱了。
云兮心里愈发愧疚,抬起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让表哥担心,是我错了。”
宴止钲愣住,抬手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唇上吻了一下,“那你,想好怎么补偿我?”
云兮顿了一下,忽然抱着她的脖颈起身吻在他脸颊。
“补给你了。”
宴止钲望着她眼中闪动着自己的倒影,那里面都是笑意。
他手跟着不住颤抖,是兴奋的模样。
马车的车轮盖住了声音,瞿安塞住耳朵只专心驾车,可车子绕着城中大街小巷穿过,却不在任何一处停留。
天黑沉下来。
马车终于停在一府门前,宴止钲抱着云兮下车,稳稳将人放在地上。
“到了,害怕吗?我送你进去。”
宴止钲抓起她的手往里走,云兮捏了捏他,分明自己还没说呢。
不过她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样子,他们现在是不是就是说书楼里说的那样,青梅竹马,情意相合。
她笑着跨进门,宴止钲拉着她送回西院。
到了院门,云兮正要松开他的手进屋,身后的手不肯松,将她一下拉回去。
她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抬头,见宴止钲沉默地看着她。
不说话,也一动不动。
只是眼神好像意有所指的样子。
“怎么了?”云兮轻声试探道。
他语气似有些委屈,“今日的气我可还没消呢,都不让我进去坐坐?”
云兮看了屋里一眼,再回头见他眼中的意图呼之欲出。
脑中霎时仿佛有什么炸开了,脸颊耳根红的滴血。
“我,我……”
宴止钲见她害羞慌张的样子,被戳中笑穴一般压抑着声音立时低笑起来。
声音似清泉悦耳,可里面的情绪却是不怀好意的。
云兮仿佛被逗炸毛的猫儿,秀眉拧做一团,气鼓鼓地捏着拳头转过身不理他。
没想到此举仿佛刺激到宴止钲一般,不仅笑还一下将她搂进怀里逗道:“我只是想进去喝口茶,阿兮想的什么?”
“没想到,你比我还急切啊。”
云兮羞红脸,一下挣开他的怀抱道:“分明是你引我,我才没有那么想。”
身前的笑声一下收了,宴止钲抬手将小脸捏起,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
“是是是。是我想对阿兮做坏事,我不好,别生气了。”
云兮方才还羞恼的情绪,此刻渐渐抚平了。
她傻傻望着,宴止钲受不住她这样干净的眼睛,对上的却是自己这样满是邪念的心思。
他抬手将人按进怀里,在额头落了一吻才将人放开。
“好了,阿兮进去吧,再不走我今日可不想走了。”
云兮只好点点头,转过身进了屋。
两人道过别,宴止钲才慢慢离开。
可在前往前院的垂花门时,宴止钲却并没出去,而是拐了个方向,往主院走去。
主院的书房内,里面点着灯,宴止钲一点不犹豫,上前便推开木门。
门骤然打开,坐在桌前的魏培泉正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他脸色倦怠仿佛许久没有休息,衣衫也很久没有换过。
“姑父这么晚,是在忙公务?”
魏培泉被惊吓地贴在椅背上,额头渗出冷汗,手中笔掉落在地上,他垂眼看了一眼纸上的字,连忙伸手揉成一团握在手里。
宴止钲抬脚踏进去。
此时屋外骤然围了许多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幽幽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屋内。
宴止钲回头示意了一下,两名黑衣人上前制住魏培泉双手,按住他的头,将人“啪”一声制在桌面。
一人从他手中扣出那张纸递过去。
宴止钲接了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