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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54章 ...


  •   他眨眨眼敛下眼中光亮。

      “行了,事情还多着呢,没时间陪你在这儿卿卿我我,我先走了!”

      说完,他带着一队人马率先冲杀。

      宴止钲叫来身旁侍从,吩咐道:“带着剩下人马,反贼已入内廷,奉旨清君侧!”

      “是!”

      队伍奔走飞速,宴止钲带着人马到了内廷的永定门。

      宫道上遭到一队弓箭手埋伏,很快清理完毕,他们的人手不多,没用多久永定门也破了。

      军队长驱直入,在大殿前找到了宴淞的兵马,然而宴止钲却不见了踪影。

      郎思远带兵将人围住,宴淞已经快力不能支,但还勉强维持着镇定,指挥着剩下的人攻守。

      而宴止钲这边,带着人走在密道上。

      外朝有一条密道直通内廷皇帝的崇华宫,位置隐秘,除了皇帝无人知道。

      宴止钲之所以知道,自然是皇帝告诉他的。

      记得好久之前,他与皇帝在议政殿整整通宵密谈了许久,制定下了这个计划。

      时至今日他等了太久,终于等到这一天。

      密道内可直通崇华宫,路程仅是原来路的一半不到,此时他们急速奔走,没一会儿便在崇华宫内的密门而出。

      寂静的殿门中,没点灯,仅靠着外面的天光照亮。

      皇后静静守在床榻边,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东西,她手轻轻搅动着,看着床上的人,眼睛微微眯起。

      “陛下,臣妾喂你喝药。”

      “这药是臣妾重新找的神医所开,太医院那帮人实在无用,所以臣妾便都杀了,替陛下清了那些不作为的蠹虫。”

      “来。”

      她掰开皇帝的嘴,举起勺子正要喂进去。

      骤然,殿门一声巨响,她心里一惊,手一抖,药尽数洒在被子上。

      她抬起头正要起身,一群人急急闯入将她连忙擒在地上。

      她惊惧大喊:“你们是谁!竟敢动当朝皇后!想要造反吗?”

      “姑母。”

      宴止钲踩着琉璃砖地,从屏风后闪进来。

      皇后看见眼前人还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钲……钲儿?你如何进得来。”

      “姑母,不,是叛国贼,我该这么叫你吗?”

      “钲儿你说什么?本宫是皇后,何时成了叛国贼?反倒是你,带着这么多兵闯进内廷,陛下醒了该治你一个什么罪?!”

      宴止钲淡淡地并不理会她的话。

      “这么多日以来姑母的所作所为,我便不一一为你陈述。”

      “来人!”

      “没有,我没有!钲儿,姑母是冤枉的,你让他们放开我,我跟你解释,你误会了。”

      皇后连连摇头,她反应极快,看到宴止钲时她便惊诧宴淞竟然失败了。

      于是赶紧跟那些人撇清关系。

      “钲儿你误会姑母了,你不知晓内廷的事情,陛下病重以来我一直不离身地伺候,眼下他终于好转些了,那都是我的功劳啊。”

      宴止钲抬脚从地上将那药碗拿起,凑在耳边闻了闻。

      味道刺鼻,他拿给一旁的军医。

      “禀大人,是箭毒木。”

      宴止钲看向地上的人,皇后神情慌张,不可置信地指着药碗。

      “怎么会?我找的神医在大梁都十分有名,他为何给我这个,还说是专治陛下病的良药,他骗了我,我是被冤枉的钲儿,你放开我,我告诉你他的去向,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呀。”

      宴止钲看着她这副模样,看着看着竟然笑出了声。

      宴家的人,果然都是演戏高手,证据确凿了还能狡辩。

      就像那个人一样,分明亲手送他进敌营,却转口称自己的是无奈之举。

      “这些话,等陛下醒了说吧姑母。”

      皇后被押下去了,宴止钲转过身,从胸口的荷包里取出一截木香,送到火下点燃。

      不一会儿殿中都充斥着香味,宴止钲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来迟,请陛下恕罪!”

      说完,床上仿佛已经没有人气的人,竟然突然睁开了眼睛。

      躺了许久,身体一时有些难以动弹。

      宴止钲连忙上前将皇帝扶起。

      “陛下,宫内已全然控制,陛下可以出去了。”

      皇帝长长叹出一口气,这些日子他耳边什么都听得到,也感知的到,只是脉络被药物压制,他也无法动弹而已。

      然而看清了事情真相,他却好像并不高兴。

      宴止钲发现他脸色郁郁,随即回身到阶下重新跪地。

      皇帝连忙叫他起来,“止钲误会了,只是这些日子以来,皇后的总总,朕,到底是不知如何面对了。”

      “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说到底也有朕的原因。”

      “是我欠了她。”

      说完,皇帝抬头闭上眼长长叹出口气。

      ……

      死伤一片的殿门前,宴淞被仅剩的一百多名士兵团团围着,犹如困兽般被逼的眼睛通红,头发散乱。

      他紧紧咬着牙,败势已成,他不甘心地长吠了一声。

      “冲!”

      郎思远正抬手下令,“活捉!”

      说完,不远处突然闪出一团人来,“陛下驾到!”

      这一声生生止住了正要冲杀的队伍,郎思远连忙下马,和一众人跪地拜道:“臣等参见陛下!”

      声音气势高昂。

      宴淞等人如痴傻了一般不可置信,直到看到那人慢慢走上前来,在高阶上垂眼望着他们。

      身旁围着的兵卒纷纷放下手中刀,败局已成,没人愿意再跟着一个人做无谓的抵抗了。

      宴淞看见身旁纷纷跪下去的人,愤怒大喊:“都给我起来!我们不会败,城外两万兵马即刻就到,等我做了皇帝,这天下都是我们的,给我起来!”

      然而骂了这么多,身旁却没有一个人起身。

      他看着这些人,最后却只能颤颤巍巍地退了两步。

      随后才看向阶上那人。

      皇帝不怒自威,看向他的眼睛,定定道:“朕的大将军,军功已经不满足你的胃口,要朕的江山了?”

      宴淞捂着心口箭伤,恨恨看着皇帝身旁的宴止钲。

      “陛下,臣走到今天这地步,难道不是陛下逼的吗?”

      皇帝忍不住哼了一声,“朕逼迫你造反?”

      “难道不是?!当年臣才能军功样样不差,陛下故意偏袒重用陈良,对臣从不正眼,臣走到今日,陛下你是罪魁祸首!”

      皇帝定定站着,脸上神情闪着荒谬。

      “朕偏袒重用他?”

      “宴淞你可知道,你耿耿于怀的永济四年之战,是陈良偷偷引开追兵,他知你看重军功,所以将剩下攻破敌营之事尽数让给你。”

      “只是他没想到那罕部王会在他路上埋伏,那一次他差点丧命,拼死才活捉了那罕王。”

      “倘若不是他,你将腹背受敌,生死难料!”

      皇帝掷地有声,将当年之事的真相就这么道出。

      宴止钲也没想到当年之事,竟然是师父准备让功,可在宴淞眼里,却成了抢功。

      当真是可笑。

      宴淞骤然听到这样的真相,一时僵在了原地,眼眶中眼瞳一动不动。

      手中沾满血的剑铿锵一声落地,四周归于平静。

      皇帝重重叹了一声。

      “拿下。”

      说完,宴淞还愣愣地出着神,连被押住绑走时都没有半分反应。

      皇城内余下的所有叛军尽数缴械投降,宴止钲和郎思远一起将所有反贼捉拿下狱,仅仅持续两天一夜的叛乱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前朝被活捉关押起来的大臣们,在见到皇帝毫发无伤时竟然纷纷呜咽哭泣。

      后宫关押的妃嫔也尽数放了出来。

      而被皇后杀了个干净的太医院,一时荒凉的不成样子。

      皇帝将所有被杀尸体安葬,并抚恤他们的家人。

      梁京城久闭了许久的长街大门也都纷纷开启了,城中各宅子中不时传出哭泣声,然而街上虽没有叛军再杀人,可大家看见那萧条的街道以及街边的血水也都不敢出门。

      皇城内被抬出到城外安葬的尸首,据说整整搬了三天两夜才彻底清理干净。

      城中各处弥漫着低沉的气息。

      寒风一吹,裹挟着血腥味和刺鼻的腐味,不时招来许多乌鸦走兽。

      一时街上更无人走动了。

      皇帝命宴止钲去收缴城外的两万兵马,那些人得知宴淞已死,一时群龙无首,宴止钲此刻拿着皇帝的特赦而来,大部分都愿意投降。

      然而小部分忠心宴淞的,在看到宴止钲时也不敢造反。

      只因从前宴淞为和宴止钲示好,常常让他在军营露面,宴淞那几个属下都识得他。

      自家大公子和皇帝联手活捉了将军,这事谁来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暂时压制下这两万兵马后,皇帝便让他们暂时驻扎城外,由宴止钲受命,暂时收下这些兵马。

      ……

      雪化冰消,寒冬虽过,山头的雾气却凛冽不少。

      窗外响起几声鸟叫声,屋中光线暗淡,笼着帐子的床静静的,好似里面躺着的人也没有气息。

      “春种,老夫人遣了韩嬷嬷过来探望小姐病情,你快出来。”

      春种方才还看着帐子发呆,甫一惊,连忙放下手中拨弄炭火的火钳,打开暖帘跑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昏沉的床帐内突然响起两声咳嗽。

      “咳咳!”

      床帐摇了两下,云兮脑袋刺痛,伸手搭在额头,喘了口气才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昏暗,她揉了揉眼皮,待眼睛适应光亮,她才转头将帐子拨开,看清了屋中。

      还是她自己的屋子。

      她回了魏府。

      从床上艰难地撑起身,感觉浑身哪哪都疼,胸口喘气急促,好似生了病。

      她脑中回忆起那日的事。

      想来是在被吊在高台上时吹了寒风,又一天一夜没有吃喝,这才坏了身子。

      回神,她又抬手忍不住咳了几声。

      突然这时,暖帘被打开。

      两个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仿佛傻了般看着她。

      云兮抿唇眯着眼,看着她们起了个淡淡的笑,“春种,韩嬷嬷。”

      “小姐!”

      两人这才终于相信她是真醒了。

      春种过来一下牵起她的手,韩嬷嬷也连忙抬手抚在她额头。

      “太好了,小姐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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