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楼兰》张馨心

188、惜金秋昌邑公主（3）

　　秋天的楼兰格外的美，视野中从上至下一片金色，马队踏着“黄金”叶片急匆匆前行。
　　金姬回头望了一眼昌邑公主的锦车，一种从未有过的敬仰之心油然而生。想想这位汉朝公主，纤弱的身子，白里透粉的面容，乌黑的云鬓……她身上聚足的气质是楼兰姑娘所缺少的。只是有一种看不懂的眼神让金姬忧心，那眼神中偶尔会偷偷地流露出一丝忧伤。这种帝王之家长大的金枝玉叶，在气势上应该是傲视一切，唯我独尊才对。可她在金姬面前却偶尔不小心地把忧伤挂在了脸上，而且倦容难掩，应该是夜不能寐而造成的结果。
　　“金姬，就到这儿吧。”
　　“唯。”
　　昌邑公主被侍女扶下锦车，她又转身将陀鳍王子扶下了车。昌邑公主的一颦一笑都很暖心，自从她来到楼兰，她走到哪里都带着陀鳍王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陀鳍就是她亲生的孩儿。
　　她接过金姬递过来的绘制在锦缎上面的鄯善国建设草图，认真思量着，两个人按照设计图放眼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落实着一个个设想。
　　昌邑公主一边设想着落地方案，一边征求着金姬的意见。金姬的意见对她影响很大，因为她知道金姬的想法处处都是为她着想，为鄯善国着想。
　　“金姬，本宫庆幸有你这个朋友在身边，你让本宫少走了不少弯路。”
　　“公主，鄯善更庆幸有您这位王后，否则鄯善国今后会走什么样的路不可而知。这里离京城遥远，鄯善如果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等传到陛下那里唯恐不及。幸亏有您在这里坐镇，陛下会省去不少麻烦。”
　　“本宫不会辜负陛下厚望，我会套牢大王的心，将鄯善国紧紧扣在掌心。并将鄯善逐渐汉化，让鄯善的百姓丢掉过去的游牧生活，安居乐业，都过上稳定的农耕生活。”
　　“公主，汉中饭庄要给他们一个好的地理位置。刘家已破产，如果想让他们重新站起来，公主您恐怕要多关照一下才对。”
　　“你不说本宫也会想着这事，汉中饭庄在整个西域的作用不次于朝廷的驿站，他等同于我们大汉设置在进入西域的第一个情报周转机构，我会让汉中饭庄稳稳地守住从西方进入我大汉的第一道秘密关卡，或为我大汉出使西方的官员提供真实的第一手资料。”
　　“公主，您好伟大。我就知道您的到来会给楼兰带来一股新的力量，鄯善会是不一样的楼兰！”
　　“凭本宫一人之力不可取，还需要鄯善的百姓都能够助本宫一臂之力才行。金姬，如果你能填补你妹妹的空缺，掌管汉中饭庄，那才是本宫想要的。”
　　金姬愣在了那里。“……”
　　“考虑一下，忘掉过去所有一切，重新开始新生活，这样既救了刘家又救了你自己。”
　　“公主，我做不到，我执念太深，恐怕我这一生都要生活在这种执念当中。”
　　“慢慢来，人是会变的。金姬，你觉得鄯善国的城建这样设计可否？”
　　“非常不错，这位设计师一定是个天才。无论从建筑规划还是建筑设计都有它独特的理念，居住、商业、驻军、农耕、王宫地带以及宗教信仰区域都划分的非常到位，这张图一定是我们汉人设计的吧？”
　　“你猜的完全正确，设计这张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哦，真的是公主您啊，公主您真是个才女，您让金姬好惭愧。”
　　“惭愧什么？”
　　“跟您一比，金姬什么都不是。”
　　昌邑公主笑出声来，“金姬，你是变着方的让本宫夸你对吗？你的才能都已经传进汉朝皇宫，陛下都已耳闻，只是……”昌邑公主瞬间收回笑容。
　　金姬的陡然被揪了一下，她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什么？”
　　昌邑公主犹豫片刻说，“一国之君，金口玉言，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所以说听本宫的劝告，忘掉过去的一切。”
　　金姬心如刀绞，男女相悦，灵魂相交，爱得了却得不到，什么样的境界能做到说忘就忘？如果能忘，何必这样心痛。
　　昌邑公主见金姬发怔，知道自己的话一不小心又触及到了她心灵深处，她连忙说，“金姬，这张图你还未看完，接着看。”
　　金姬回过神儿，恢复到常态，“这条河……”金姬向周围望去，“这附近没有这么一条河呀？”
　　“金姬，你有没有发现楼兰这片土地水草在不断减少，沙漠在逐渐增加。”
　　“我发现了，我懂了。所以公主您带了能工巧匠来鄯善，目的是开河凿渠，开荒种地？”
　　“你猜对了。本宫不但要开河凿渠，还要打量挖掘坎儿井。让鄯善的百姓依水而居，屯田播种，粮食子自给自足，不用再花大量的金钱去别的国家购买粮食。”
　　“您准备从哪里引水过来？”
　　“当然是离我们最近，而且水域宽广，水流湍急的来自天山山脉的雪水。天山山脉的雪水就像母亲的乳汁，源源不断哺育着整个西域大地。它流经湖泊山川还是清澈见底，浪花朵朵。我们从库鲁克山脉那里引它流过鄯善之地，再注入楼兰海，你说怎么样？”
　　“太好了，公主您的恩德鄯善人民会永远铭记。”
　　“本宫既然嫁到鄯善，那么，生是鄯善的人，死是鄯善的鬼，本宫必须尽全力来为鄯善国百姓服务。不然本宫带来好几位娴熟水利的能工巧匠做什么？这可是本宫的陪嫁呀！”
　　“哦，公主您好牛，您的陪嫁居然是鄯善国的命脉建设者！”
　　“牛吧？这几个建设者可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无价之宝。”
　　“但是公主，这一转眼就要进入冬季，不利于施工啊。”
　　“你说得有道理，冰封之前我们可以先做一些准备工作。比如选好开河地点，做好城内建设标注，备足土坯、木材等材料。明年一开春儿先建城廓，再建城内房屋设施。然后动员鄯善百姓的一切力量来开凿出这条生命之河。”
　　“我知道了为什么陛下选您来鄯善做王后。”
　　“这么快就让你猜出陛下的用意，那以后本宫是不是该防着你一点哪？”
　　两人四目相视，忍不住双双笑意四射。
　　“对了，我还要征求一下陀鳍的意见，陀鳍……”
　　昌邑公主的声音刚刚出口，一股黑旋风带着“鬼”叫声向她聚集的人群袭来……
　　众人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昌邑公主倒地的一瞬间被金姬扶起，金姬一手搂住昌邑公主，一手挥去眼前的风沙，黑旋风打了几个滚儿后平稳消失。
　　金姬在被动中仍看出了黑旋风的出处和消失风向。
　　“公主，陀鳍被人带走了，等等我一会就回。”
　　“金姬，陀鳍不仅是大王的命也是本宫的命，他是鄯善唯一的继承人，他不能有半点闪失。”
　　昌邑公主的手剧烈发抖，金姬感觉到了她的震惊和恐慌。
　　“公主，金姬在陀鳍就在，金姬不在陀鳍也会在。”
　　“本宫希望你们一起安全回来。”
　　“听命。”
　　金姬提气轻功上身，她沿着黑旋风消失的方向追去。一路上耳边重复着昌邑公主的声音，“他是鄯善唯一的继承人……”为什么是唯一继承人？昌邑公主很年轻，她会生一堆的孩子。
　　金姬终于在水流湍急的河边发现了涅乌和陀鳍，两个人非常和谐地嬉笑打闹，互相向对方撩着水玩儿……
　　这一幕让金姬冷静思索起来，陀鳍已经成为涅乌手中棋子，他在用陀鳍逼宫，鄯善如果不满足涅乌的权利之争，那么陀鳍……
　　“王后准备从这里开始开河引水吧？”
　　涅乌头没回却感应到了金姬的到来。
　　“没错，涅乌王子果然什么都知道。”
　　“陀鳍的善良不得不让我帮他想着各种事，我这个做兄长的总不能看着他将来统领鄯善国的时候被外强欺凌吧？”
　　“陀鳍他将来会有好多弟弟妹妹，鄯善国不会是陀鳍一个人孤身奋战。不过我会帮你向王后进言，希望王后能赞同涅乌王子您分担大王的重担。”
　　“哈哈哈哈……金姬你的一张嘴真的好厉害，看来你每天都在防范别人。年轻女子最好在自己最光芒四射的那一刻把自己嫁了，否则后半生会孤苦无依。嫁回你自己的国家是件挺不错的美事，努努力，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非常出类拔萃的侯爵夫人，我保证能帮你实现愿望。”
　　涅乌的话刺痛金姬的心，他想把我赶出鄯善国，没那么容易。
　　“涅乌王子，您这是一举几得？金姬真心感谢。不过金姬这辈子不想离开鄯善，我对这片土地有着母女一样的情怀。我会终生守护鄯善，守护陀鳍王子。”
　　“哦，如果你能做到这点那真是太好了，陀鳍真是三生有幸。陀鳍，你该随金姬姑娘回去了，改日兄长再带你玩儿。”
　　“嗯……好吧，也出来半天了，母后想必一定想孩儿了，那兄长改日再来找我玩儿哦。”
　　“小意思，不在话下。”
　　昌邑公主将陀鳍揽在怀中，久久不愿松开，她惊魂未定，仿佛她被捋走一般。
　　陀鳍却用力挣脱昌邑公主，兴奋的述说起来，“母后，你不知道涅乌兄长有多厉害，他能风起云涌，飞沙走石，他还能在水面上飞跑，一泻千里……”
　　陀鳍没有注意到昌邑公主的脸色，他继续说道，“母后，您能答应孩儿一件事吗？”
　　“答应你什么事？”
　　“孩儿要跟涅乌兄长学武功。”
　　“想学武功还不容易？金姬姐姐的武功比他要高出无数倍。”
　　“不行，男女有别，不方便，我要跟涅乌兄长学。”
　　昌邑公主和金姬都被陀鳍的单纯逗笑了。
　　昌邑公主忧心忡忡回道，“等我们回宫请示你父王再说。”
　　陀鳍哎了一声说，“没办法那只好这么办了。”
　　金姬知道涅乌的攻心术已经牢牢拿捏住了陀鳍的心。
　　眼瞧着陀鳍被金姬带走，涅乌面色冷峻，毫无表情，心里却暗自嘲笑，走着看，你们这些汉人。楼兰是本宫的，本宫一定会从你们手里把楼兰国夺回来，哪怕付出血的代价。
　　琉璃从藏身地点跑过来，“王子，搞定陀鳍了吗？”
　　“他跑不掉，必会回来自投罗网。”
　　涅乌没了父王，又跑了母妃，一个王宫里长大的孩儿，说一不二，要星星没人敢给月亮。忽然有一天家没了，父母均离他而去，唯一的姐姐也好像没他这个兄弟一样，所有一切都要靠他自己耍阴谋玩手段才能立足，涅乌不知怎地两滴眼泪刷地一下落了下来。要是玉蝶在就好了，玉蝶不会看着他现在这副落魄的样子，好想她……
　　琉璃笑容满面地奔到涅乌身边，她看见的却是他悲伤的泪水。她的心快碎了，她伸手去抹他脸上的泪水，“王子，你好让琉璃心疼。”
　　一句话让涅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扑向琉璃的怀抱，伏在琉璃的胸口哭个痛快。琉璃双臂环抱着涅乌，任他在自己胸口蹭来蹭去，没有半点羞涩之感，却平添了一丝幸福感。
　　涅乌哭够了，发现琉璃胸部的衣裳都被自己的泪水给浸湿，他用手抹了抹琉璃胸部的粗布衣裳，却摸出了柔软的弹性。涅乌一激灵，心都快跳了出来，呼吸也跟着搞怪，想停都停不下来。他两眼通红不错眼珠儿地盯住那两个鼓起的地方，他想不出来这么个干干巴巴的小姑娘，整日里也吃不到什么好的有营养的食物，这地方怎么会长得这样丰满？涅乌的□□开始折磨他渴望得到异性的慰藉，他头上的汗珠开始滴落，潮红席上脸颊，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琉璃见到涅乌被自己勾走魂魄的样子心中暗喜，苦命的她活到十三岁一无所有，有幸拿到一张王后临走前赐予她的懿旨，可楼兰却又灭了国，这运气都差到天边了。没想到老天开眼的地方却在自己每天都藏在宽大衣服里面的这东西，这两个东西每天都让琉璃感到羞耻，她自己每天都在琢磨，像她这样瘦弱不堪，脸色又缺少红润的女子，怎么就会长出这么一对儿鼓鼓囊囊，皮球一样的玩意。今天琉璃懂了，原来她一生能接住王后懿旨的理由在这儿，这两只“皮球”就是她坐稳江山的资格。
　　“要吗？”琉璃的声音像水一样温柔地流进涅乌的耳鼓。
　　涅乌的眼神却扑朔迷离，嘴笨得说不出话。
　　琉璃轻柔地解开自己的上衣，两只白嫩的肉团亮相在涅乌眼中，像极了两个含苞欲放的荷花，头上粉嫩四周洁白，胖胖的长在琉璃细细的身体上。忽然一股奇特的香味钻入涅乌鼻中，他用力吸入丹田，这个味道他想不起来是不是闻到过，小时候吸吮母妃奶水时好像是这个味儿。涅乌脑袋嗡嗡作响，干吧，还看啥，他一头扎进琉璃怀中，用力咬了下去……
　　琉璃颤抖地啊了一声，让涅乌更加要宣誓他的男主权利。涅乌一用力把琉璃压在身子底下，嘴里不知不觉流出一个声音，“玉蝶。”
　　琉璃想哭，可她忍住了，王后懿旨的宗旨她实现了，而且不是用已故王后的权势实现的，是她自己通过努力实现的。
　　如果王后在天有灵她会说，“我就知道你行，帮助王子战斗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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