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他还要哄 ...
-
“你可能没搞清楚,让你滚的是我”,他分明笑着,可眼睛里的狠意怎么也遮盖不住。
李丽的神情瞬间龟裂开来,像是不可置信般地抬头看着温辞,嗓音生涩地说,“辞哥,你在开什么玩笑。”
她刚来云城酒店那年也是温辞第一次来云城的时候,说起来当时的情形和现在无比相似,她做错了事被李雅婷骂得狗血淋头,温辞轻飘飘地说了句,“就一小姑娘,教育两句差不多行了。”
那时他并非是多维护她,甚至就是随口一句话,可就为了这一句话,李丽像是疯了一样的痴迷上他。
他身居高位,却总给人一种唾手可得的错觉,谁近他身都轻而易举,谁都能从他那得到几分温柔的对待。
此时,温辞保持着一贯的温和,蹲下身平视着李丽,“如果没记错,你在云城酒店呆的时间也不算短,这几年非但一点长进没有,还活的这样不成样子,撒泼打滚,哭爹喊娘,我瞧着倒有意思,你自己也最好是满意的。”
他的调子拖得又缓又长,丝毫没有半分斥责的意味,直到快要说完却话锋一转,凌厉地看着李丽,“你的手段,真是让人作呕。”
李丽已经不再哭闹,失魂地站起来自己走了,走时哭声震天。
穿过层层围观的人群,沈珍珠恰好对上温辞的眼神,他并不高兴。
其实温辞知道,沈珍珠是个成年人,哪怕被扔在了镇上也不算什么大事,顶多是小姑娘家间的小打小闹,更别说此时沈珍珠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只是,他的心仿佛被堵死了,怎么也走不出昨天晚上,走不出沈珍珠那个乖巧的笑。
祝翘盼一转眼就发现身边的沈珍珠跑了出去。
员工宿舍,李丽一边轻声啜泣着一边收拾行李,沈珍珠就是在这时走进去的。
李丽抬眼看了她一眼继续默不作声地收拾,只有压抑的啜泣声,后来大概是发现沈珍珠一直没走,猛得抬起头来瞪她,“你凭什么在这看我笑话,你给我滚。”
“你现在很得意吗?辞哥为了你骂我,你不过就是在山下淋了点雨,你这样大一个人是傻子吗?还要别人带着,就算是导航也早回来了,你就是故意装可怜的,给我滚。”
李丽拿起水杯摔到沈珍珠面前,沈珍珠仍然站在原地没动,恬淡的模样更加叫李丽嫉妒。
她面色忽然冷下来,也不似之前一样疯狂,“沈珍珠,你是不是以为你赢了。你不过是下一个傻子而已,温辞这样的人,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他向着你,不过是看上你这张脸了,不过是想玩你,你真以为你是什么灰姑娘吗?等他腻了,你的下场一定会比我更惨。”
沈珍珠一直等她发泄完仍然木着脸看她,她不会发气,平日里笑意盈盈的,不开心了也只是嘴角拉得平平。
“我来到云城酒店这几天大家都对我很好,初来乍到,阿姨们,池放哥还有翘盼都很关心我,我也很喜欢他们想要爱护他们,大概酒店里的每个人都是想要爱护彼此的吧”,沈珍珠的声线平缓,并没有半分炫耀,只是陈述这个事实。
看着李丽沉下的脸色,她继续说道,“你说辞哥是因为我,可我却觉得他只是因为你做的那些事,不管是谁做出这事他都会生气的,而且…难过。”
“至于你对他的揣测,我不知道真假,可是他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和我无关,辞哥大概是不爱强迫人的,我只要做好我自己就好了。我看到的是他一直在帮我。”
该去上班了,沈珍珠说完这些直接走掉,李丽却忽然在身后叫住她,“我说的都是真的,温辞这个人没有心,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她转过身,粲然一笑,“我很笨,看不透你们这些人的心,我只会看他做了什么,我也不想看透别人的心,不仅会伤到自己,还会伤到真心对我的人。”
从电梯中出来,走廊边有个出去的通道,平时鲜少有人从哪经过,沈珍珠刚踏出去就看到温辞站在显眼处,嘴里叼着根烟。
沈珍珠迟疑了会,走了过去,温辞专注地看着她,捻灭了烟。
站定在温辞面前,沈珍珠才到他胸口处,需要微微仰着头看他,他下颌紧绷,温柔的笑意之下是漫不经心的情绪。
平日里总爱调笑的男人此时默不作声,沈珍珠想了想,笑着同他说,“我刚刚去找李丽了。”
温辞微一挑眉,大概是觉得她善良过了头,去安慰李丽了,“我刚替小珍珠出了这口气,小珍珠就背着我给人擦眼泪”。
他看似轻松,却是在故意掩盖情绪,沈珍珠索性直接说了,“我不是去给她擦眼泪的,我是想安慰你,你不开心了”,她肯定道,莹润的水眸真挚地看着他。
温辞被这言论逗笑,去看李丽是为了安慰他,这说法倒是有意思,他问,“小珍珠倒是和我说说怎么个安慰法。”
他蹲下身凑近她,眼神逼视着她,直把沈珍珠看得闪躲,才支支吾吾地回答他的问题,“李丽骗我去镇上还把我丢在那,你难过了。”
温辞直白道,“对,看到小珍珠被丢下我难过了。”
“不是的,是李丽丢下我你才难过的,这件事才让你难过了”,她摇着脑袋匆忙说,生怕温辞不认。
分明是不想看到李丽这么恶毒,不想看到云城酒店里的任何人扭曲成这个模样,却非要装作是因为她才难过的。
她知道当时温辞对李丽说的话不是讥讽更不是贬低,而是寒心,寒心酒店里的人居然会激进到要人性命。
温辞愣了下,忽然轻笑声,一字一句看着沈珍珠说“我只是看到小珍珠被丢下才难过。”
他对酒店有感情,而对李丽的忠告也只是基于对这酒店的感情上,一个这样不知轻重又狠心的人,他言尽于此,至于其它情绪倒不至于。
“但你心情还是不好。”
“对”,温辞无比坦然。
沈珍珠想了会,语气有些低落地问,“那怎么做,你心情会好一点?”
他始终弯着身子平视她,听过这话嘴角浮上几分笑意,声音轻得不像话,“现在心情很好了。”
话锋一转,温辞又说,“如果小珍珠能说一两句好话哄哄我,我会更好。”
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要哄,沈珍珠心道,见他厚脸皮地盯着自己等哄,沈珍珠的双颊都染上了红晕。
她慌张地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别开眼说,“我不会,你换一个。”
空气安静许久,沈珍珠甚至能听到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声,指尖忽然被触碰了一下,手中变得空荡荡。
原本在沈珍珠手里的小熊猫被温辞提着吊绳在空中晃荡,他眉眼含笑,“要不就这个吧。”
那是她准备送给何阿姨的钥匙扣,怕温辞真要,沈珍珠伸长手去抢,“这个不行。”
“哄也不行,换一个也不行,小珍珠原来不是真心安慰我的呀。”
他学着她清甜的调子,故意说话娇娇的。
沈珍珠扁着嘴面露难色,“这个真的不行,是我答应给何阿姨的,你再换一个我一定做到。”
温辞活了27年,头一次话不过脑,洋洋自得地脱口而出,“那我就要一个小珍珠成不?”
此话一出口,沈珍珠就像成了木头一样,呆站在原地,温辞捏了把她的脸蛋,“我就知道小珍珠又是再诓我,不如给我织一只蜗牛吧,我不急着要,你什么时候织好什么时候给我就行。”
这可比别的简单多了,沈珍珠开心地笑起来,“好,我一定好好织”,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充盈着快乐。
才刚和温辞分开没多久,沈珍珠给温辞上个汤的功夫,又看到了上次那个女人。
这次那个女人仍然靠得温辞很近,几乎整个身子都挨着温辞,而温辞呢,丝毫不避,脸上甚至还挂着温柔的笑意,那笑和他对着自己时没什么两样。
27岁的温辞和18岁的沈珍珠,中间隔着太宽太长的距离,而她稚嫩的心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沈珍珠把汤端到温辞桌上,脸上挂着一贯的笑意,温辞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磁性的嗓音里是化不开的温柔,“谢谢小珍珠了。”
他身边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珍珠,瞬间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声音又娇又甜,“谢谢漂亮妹妹。”
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女人,说了句“您慢用”后离开。
女人一直盯着沈珍珠的背影,确实是个又嫩又纯的姑娘,更别说那身雪肤白得发光,而且那不谙世事的眼神尤其吸引人。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旁的男人,只见他目光追随着沈珍珠,眼里再无旁物。
晚上沈珍珠才关了灯,温辞如往常一样推门而入,他应该是又刚从镇上上来。
“要走了?”温辞熟稔地问,变戏法一般从兜里掏出一块玫瑰酥放到沈珍珠手里。
沈珍珠握紧了玫瑰酥,低着头低声回应他,“谢谢辞哥”,声音分明少了几分白日里的欢快,也没那么亲昵了。
“我送你回去”,温辞不由分说地往前走,手机照亮了一点他们面前的路,过了会他才发现身后没有脚步声,一回头看到沈珍珠站在原地怯怯地看着他。
黑暗中,他的目光比手电筒的光还要灼热,里头藏着星星,一闪一闪地看着沈珍珠,声音染着哑意,“怎么了?小珍珠。”
他就站在那,不紧不慢地等她,那种感觉太致命了。
沈珍珠越过他走到走廊的拱门处,墙面后面祝翘盼正伸出头鬼鬼祟祟地看着他两,沈珍珠抓着祝翘盼的手说,“翘盼在等我。”
祝翘盼悻悻地挥了下手,随后温辞轻笑着对她们摆了下手,期间目光一直黏在沈珍珠脸上。
刚一离开温辞的视线,祝翘盼见鬼一般拉着沈珍珠快步走远,边走还边往后瞅。
“你什么时候和温辞关系这么好了,我可都听见了,他叫你小珍珠,这也太暧昧了吧,他那样的老男人怎么能这么叫你!”
祝翘盼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恨铁不成钢地甩了下沈珍珠的手,又气愤地跺脚,“珍珠,你不会真被他迷惑了吧,他身边女人成群,又远在京市,两个月一过,他玩够了回京市,他是容易脱身了,你怎么办呢?”
“况且,他这个年龄就是想骗年轻小姑娘,他但凡有点人性就不会来招你,温辞的风评可一直都不好。”
祝翘盼简直气炸了,之前问沈珍珠她和温辞有没有什么,她说没有,可今天一看,他们之间根本不像那么回事,简直过分亲密。
沈珍珠的年龄又是那样的小,而温辞不仅长得帅还气质佳,恐怕三言两语就把她诓骗走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去。
等祝翘盼一通训完,沈珍珠才有些着急地解释,“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我也知道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翘盼,我心里都清楚的,也不会陷进去。”
她早就知道,如她这样的人,万事都要谨慎,尤其是感情,更是不敢轻易尝试,若是行差踏错,结果是她遭受不住的。
见着沈珍珠认真的神色,祝翘盼一口气堵在心里,一跺脚大骂一句“恶心”,气冲冲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