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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牵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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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珍珠小心翼翼地瞥了温辞一眼,见他率先脱掉运动鞋下了水,站在浅水处看着她。
她莫名生出几分紧张来,分明和池放待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可多了个温辞,她便开始退缩,甚至觉得拘谨。
一直到沈珍珠蹲在溪边脱完鞋,温辞都站在那,她一时间踩在溪边的石块上下也不是上也不是,被温辞看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小姑娘揪着手指站在光滑的石块上,那双小脚过分白皙,透露出明显的粉嫩,真如水萝卜一般水嫩,温辞站在水里看呆了。
中午的阳光透过一旁的树叶,在她身上照映出点点磷光,活泼而跳跃。
他们在这纠结的时间,那头池放已经捞到一条小鱼高高地举起,“小沈妹妹,快看,我捞到鱼了。”
等他回头看到沈珍珠站在石块上像是害怕下水的模样时,他抓着鱼一边淌水过来,一边拿出做哥哥的担当说,“你是不是不敢下水呀,嗨呀,这有什么怕的,哥牵着你。”
池放才走到一半,温辞已经牵上了沈珍珠的手,笑着扯了扯她纤细的手腕。
于是池放又折回去抓鱼,大大咧咧地对沈珍珠喊,“你跟着辞哥也行,他牵着你安全一点。”
顶着温辞炽热的目光,沈珍珠扁了下嘴,就是温辞牵着她才不安全呢。
温辞一点抓鱼的心思都没有,目光全放在沈珍珠身上了,沈珍珠指了指水里,轻声说道,“有鱼”,大概意思就是希望温辞像池放那样用心抓鱼,最好是松开她的手才好。
没想到温辞当做没听懂,笑着说,“那小珍珠抓吧,我牵着你,不会有事的”,他说着还举起了他们牵在一起的那只手。
画面变得奇怪起来,静谧流淌的溪水里,池放大闹天宫般把溪水搅得翻来覆去,沈珍珠低着头生疏地在水里捞鱼,而温辞呢,什么也不做,只是牵着她,看着她,倒像是来监督她似的。
后来沈珍珠得了趣味,好几次差点抓到鱼又被鱼溜走了,她更加用心,渐渐忽视了身边的温辞,一条大鱼被惊扰到,从她的脚边穿过,沈珍珠先是快速往水里一掏,伸回手一看,空空如也,只见那大鱼往前游去。
距离并不算远,沈珍珠被激起斗志,在水里淌了两大步,居然把温辞的手也甩开了,一个用尽全力的弯腰下掏,结果鱼从手里溜走,自己也因为失去平衡而往水里倒。
水花高高溅起,就在要砸入水中的瞬间,腰被一股大力拉回,沈珍珠摔进一个坚硬的怀抱,她错愕地抬起头,看到温辞有些严肃的神情,阳光穿过水珠,在天空中绘出一道又一道彩虹,温辞的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一条黑鱼极力在他手中扑腾着。
她也像一条要吐泡泡的小鱼儿,嘴巴微微张着,一双杏眼也瞪得圆溜溜的。
经此一摔,池放和温辞都不准她再下水,让她坐在小溪中间的一个大石块上看着他们抓,他们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抓得多,活像要将这小溪里的鱼儿都抓光才算完。
温辞的动作是那样的敏捷迅速,几乎次次得手,这和沈珍珠想象中的公子哥完全不一样,他像是十分熟练,经常抓鱼一般。
足足玩了两个小时才算尽兴,池放去找桶来装鱼,沈珍珠和温辞就把扔在岸边浅水区的一些小鱼扔回溪里,他们抓了许多,只留了两三条稍大点的,其余全又扔回了溪里。
把桶提到厨房里,厨师和善地应允他们等晚上下班后给他们把鱼炸了吃。
这天似乎都不太忙,一直到晚上都没什么客人,池放和沈珍珠坐在旋转楼梯上啃西瓜,温辞今天大概也是不忙的,抓完鱼后和他们待在一处,黄昏时池放递给他一块西瓜,他便也毫不嫌弃地坐在楼梯上,和他们一样啃着西瓜。
远处的群山叠峦被夕阳灼烧成火红色,白云也成了赤色,红橙蓝白渐变,不时变幻。
他们坐在旋转楼梯处啃西瓜,几位厨房的阿姨则聚在一起,撑着栏杆向下看去,动作一致,从沈珍珠的方位看过去只能看见她们狂放的笑容和张张合合的嘴巴,不知道又在聊什么有趣的八卦。
趁着今天少客,电工来修理餐厅坏掉的小灯,那灯坏了对照明并无影响,因此拖到现在才来修。
沈珍珠好奇地往里张望,池放这人天生自来熟,又早就和电工打过交道,吃着西瓜也不安分,几步跑过去和电工交谈,留下沈珍珠和温辞两个人继续坐在楼梯上。
温辞凑过来问,“小珍珠什么时候把我的蜗牛织好?”
他的话里其实没有半分催促的意思,沈珍珠嘴里还啃着西瓜,闻言瞪着双杏眸偏头看他,带着点控诉的意味说,“你说不着急的。”
温辞于是笑,眼里的温柔都化不开了,附和她说,“是,不着急,吃西瓜吧。”
她看起来很爱吃西瓜,之前温辞瞧见过几次她和池放坐在这吃西瓜的样子,腮帮子鼓鼓的,眼睛弯弯的,很满足的样子,每当那时,他都想取代池放的位置坐在她旁边,可他知道沈珍珠一旦看到他就没那么放得开了,笑得弧度也会僵硬许多。
不多时池放跑了出来,西瓜被他三两口啃完扔进垃圾桶里,他的手里拿着一小卷黄色的东西,脸上有种熟悉的找到新鲜玩意的得意。
果然,沈珍珠听到他说,“小沈妹妹,快来看我拿了什么?”
沈珍珠和温辞对视一眼过去,见池放手里拿着卷尺拉来拉去的玩,样子很是不羁,沈珍珠指着卷尺问,“这是从那个叔叔那拿的吗?”
池放紧张地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沈珍珠别说话,然后又紧张兮兮地凑到沈珍珠面前说,“别声张,我偷的。”
沈珍珠信了,看了一眼餐厅内的电工,又看了一眼池放,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连个呼气声都没有,比池放还紧张。
温辞看得勾起唇角,怎么这么容易招人骗。池放也揉了下沈珍珠的脑袋,得逞地笑出声来,“骗你的,我找李叔借的。”
她又问,“借这个做什么?”
“量身高啊,来,站在这”,池放把沈珍珠推到餐厅的一侧,掰正她的肩膀,满意地点了下头就要拉开卷尺。
手里的卷尺忽然被人从身后夺走,温辞拍了下他的肩膀把他推到一边,然后低着身子平视沈珍珠,脸上的笑过分招摇。
沈珍珠缩了下肩,被温辞的大掌重新扶正,他气音极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小珍珠可不能低头呢。”
他就弯着身子保持着和她平视的姿势缓缓拉开卷尺,然后蹲身而下抓起她伶仃的脚腕,沈珍珠动作极大地挣了下没挣脱,然后就看到温辞抬头带着笑意看了她一眼,让她踩着卷尺的一段。
沈珍珠试探地踩了一下,动作很轻,下一秒就被一股大力压着脚背踩实了,他的手宽大有力,骨节分明,压在她的鞋面上,还颇有几分好看,沈珍珠真有些看痴了,许久没回过神来。
“1米63呀,还好还好,小沈妹妹年纪还小,以后说不定还能长呢!”
池放大嗓门的报出沈珍珠的身高,见沈珍珠要动还制止住了,“你先等会,我再去借支铅笔来,别动啊!”
温辞保持着拉卷尺的动作,沈珍珠也保持着紧绷直立的状态,他大概是手拉累了,用手肘撑着墙面,因此靠得沈珍珠很近,沈珍珠几乎像是被他整个抱在怀里,鼻子嗅到的全是温辞身上清爽的味道。
她不自在地转了个头又被教育,“池放不是说了不准动吗?”他用池放的话来压她,话音柔和。
沈珍珠说不过他,又转过头来,没曾想他用手比了比她的高度,大约就在他胸口那,自顾自笑起来说,“是有点矮,小珍珠还是得多喝牛奶,说不定能长到1米65呢。”
沈珍珠算是发现了,温辞这人也就是表面和善,内里恶劣的没边了,哪有这么说话的,饶是沈珍珠这样乖得没边的人,也忍不住在心里弱弱地反驳起来,才不矮呢,1米63明明就是很标准的身高了。
池放拿了一只铅笔来做上标记才放过沈珍珠,在沈珍珠和温辞的见证下把那个标记写上“小沈妹妹”的名字,自得地宣布,“这就是小沈妹妹的身高了。”
才量完沈珍珠的,池放久跃跃欲试地要量,他把卷尺递给沈珍珠,沈珍珠还没拿稳就被温辞拿回去了。
温辞眉梢一挑,让池放站到墙边,池放高兴地不得了,“辞哥,你亲自帮我量啊?”要是有尾巴,他估计真能摇起来。
温辞微一点头,拉尺测量不过10秒,随口吐出池放的身高,“1米82。”
沈珍珠还来不及做标记,卷尺就归位了,池放跳着嗷嗷叫,“划上,划上,小沈妹妹给我划一道做纪念。”
沈珍珠看看池放,又看看温辞,温辞面色冷淡地又拉开卷尺,“刷”地一下拉到顶,从沈珍珠手里抽过铅笔随意划了道,卷尺再次归位,温辞直接走开,看着还站在墙边的池放说,“好了。”
池放兴奋地走到温辞身边,叹息了声,“没想到一年过去,我还是1米82,算了,辞哥,我来帮你量吧。”
温辞不说话了,沈珍珠想这可比抓鱼还要幼稚,温辞大概会觉得降智吧。
他拉过她的手,把铅笔和卷尺全给她,低着头含着笑拜托她,“那就麻烦小珍珠了。”
“辞哥,要不还是我来吧,你太高了,小沈妹妹估计不好量。”
无人理会池放,沈珍珠把卷尺一拉,温辞果然太高了,她踮着脚伸长手也没法看清到底是多高。
池放还在一边催促,“我就说够不到吧,要不还是换我来。”
她踮啊踮,脚都踮酸了,池放还是一会让她高一会让她低,什么也看不到。
“要不…”,沈珍珠看着温辞正要说什么,忽然被人抱起,腰肢上紧紧禁锢的触感不容忽视,沈珍珠低头看去,只觉得那块肌肤都滚烫了。
她看到了温辞的头顶,呼吸着更高处的空气,这种感觉太过奇怪,沈珍珠正六神无主,温辞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是无波无澜地一句,“看清了吗?”
“1米91”,沈珍珠怔愣地说,还没能从中反应过来。
倒是池放高呼,“辞哥你也太高了吧,难怪我和你一起走觉得很有压力,你是不是平常看人都是俯视的。”
温辞不答,对着沈珍珠说,“小珍珠也给我划一道做纪念吧”,说这话时,沈珍珠还被他掐着腰举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