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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百又二十 ...

  •   墨城归来时凛冬已过,松江市再夜迎来了它的又一个看天,可说是者天,地处北方的它还要再等一个多月。眼前的景色自入冬己来,亘古不变的色调依旧还在,只是二月所的几次升温,把积雪的高度削减了好几层。已是寒假的尾声,每个学生脸上都写满了不轻松,一面拼命的赶制作业,以防突然降临的开学通知,一面还要对付残余的课外补习。“开学之后你们应该就剩一百二个多天时间,一轮复习和二轮中间还要穿插三次模拟和各种测试,能学习的日子也就一百多天。”程州听着课外老师的鸡汤,一脸不耐烦的在桌子下面刷着手机,他害怕那次迟早会到来的分别,因此他努力去忘记,刻意的将年一秒过得很长。程州早早就写完了寒假作业以避觉再度出现暑假一夜补三科作业的壮举;他在翻看日历,看着二月份所剩无几的日子,不断的刷新着自己的计划,盘算着可能开学的时期。
      下课后,程州走进厨房给自己做一顿简单的午饭,自打从墨城回来就彻底吃够了外卖,他开始
      更加精细的照顾自己,一日三餐,井井有条,他不再是一个孤单的少年而更像是独自在这城市里生活的中年人。一小块瘦肉被程州均匀的切成细丝,在锅中倒好油后放入食材。“嗞”随着一阵白烟散去,程州拿起锅铲熟练的翻炒起来。“嗡“手表一顿震动,耳机里传出了提示音,“嘿Sir,接电话”程州守着正沸腾的油锅不慌不忙的用语音接起电话“喂雨然,干嘛?电话那头是刘雨然“州哥,来打球吗?”“行,我吃完的柳茅老地方等我吧。”程州说罢又将一筐青菜倒了进去--午后的阳光映在雪地上后这余额不足的假期里显得格外安相美好,两人背着球拍一并踏上地铁,前往过年时那间空荡的球馆。球场上还是那样空空的,零星散着几个人影,可程州的心情早己不再是那么的多愁善感。从墨城回来后,他努力改变着自己的心境,尽管有时是会特别在意,不久后的那场分别,有时还会那么多愁善感,但总体上已经不会无法自拔于过往的美好了。

      两人一如既往的切磋,累了就停下来喝口水,在长椅上聊着天。刘雨然非常好奇程州的行程,间他去墨城的那些:"你那一周都玩啥了?"程州那双明亮的眼睛转了好几圈,思索了半天才答到;“几本啥也没干,等极光等了一周还差点有去无回,看了场日落,临走前把那个极光等来了。刘雨然【。。。。】万万没想到这个话题居然也能唠死,着实让两人都有些意外。他们都无语了好久,程州才主动岔开话题;“我最近实然对她有一点点心动”,刘雨然听罢白了他一眼,满脸堆笑打趣道:“哎呀,什么叫有一点点,你都心动了一年了好吧!”那一刻程州的脸害羞的红成了灯笼,即使是这样他依旧开口解释道;“你可能理解的有点儿偏差,我的意思是要表白的那种……”这回害羞的是刘雨然了,看到他差点儿没绷住的惊讶表情,程州都不禁笑了两声,之后又接着补充;“突然很想和她在一起,但不确定她会不会接受,所以我很犹豫。”刘雨然终于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态度,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去表明个心意吧,毕竟再一开学就剩一百二十天了,但我也劝你尽量别表白。这个时候谁的情绪都别有太大波动了……”程州点了下头;这句话是给他指明了一种方向,他应该做的是让王欣桐静心求学,而不是让彼此的情绪上下起伏。”“估计假期也不剩几天了。刘雨然坐在那凭空抒发起怀念招来了程州一个白眼,心说;“您能别提了吗?”刚静一静,就被一串手机通知闹得不得安宁,以极其不乐意的态度点开了刷屏的微信群。好呀,前一秒有个人刚提完开学,下一秒就正式通知,气急败坏的程州差点儿把手机屏幕按进某人的眼睛里;不由分说,摸起球拍追着拍者他绕场一周后,才怒气未消的看起通知。按照他的阅读习惯,掐头去尾,中间概括,总是把赵越的长篇大论精简成干练精辟的几个字。可这一次,他略掉了一切只停留在中间的一句话。迟迟做不出总结。

      赵越写;“……再见面时离决战一百二十天天整。”他恍惚记起了年前的冬夜他们分别的时候,白墙黑板上暖人的红字停在了一百六十多天。他木在那很久,才隐约察觉出一股源自岁月的刺痛。最后一天的假期时光里他忙得不得开交,一面他感到所剩无几的时间里应该努力了,而另一面又盲目的全才推进了他的项目部署,很晚才回到卧室。程州和往常一样拉开书包,却发现两个月的轻松时光已经完全淡化了他对上学流程的记忆,他只能凭着感觉,一个劲儿往包里塞入各类书本纸张,努力把它撑成一个曲面。一切就绪后,他开始调整状态,更充分的利用仅剩的两三个月。
      “
      闹铃声清脆响亮,成功弄醒了那个往日还在熟睡的他,带着疑肚子起床气下楼,推门走出这栋小楼,向实验路上的校南门走去。南门是实验中学的正门,说上次陪杜峰过生日,跟着大部队放了一次学以外,其他时候程州一律西门进出。可不知为什么他就转到了这里,或许是想感受一下实验路上车流奔涌人影交叠的生活常态,因此在跨入正门的前一刻,他又不禁瞄了一眼那置身长巷间的实验路。
      坐进班级的时候,程州表面上还是是略显消沉,心里却早就迫不及待和同学们讨论一个假期以来的这些那些。尤其是对王欣桐有好多不方便在微信上说的话语程州最想说的。可新的座位产生的距离把两人隔的好远,再环顾四下,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九年级下学期的开学第一天,居然没有了往年的嘈杂交谈声,安静的如月下冰冻千里的枫岭湖面。班级的同学们分成了两种类型:一类是占了大多数的伏着刷题的,另一位则是闲头趴桌在桌上补觉的。毫无疑问,不太爱学习的王欣桐一向属于后者。望着她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又是一阵无奈泛过程州心间。收回目光的那一刻,又瞧见那串倒计时的数字!一百二十天,手中正在研究的数学题也是一百二十分,答题时间一百二十分钟……不知道又是怎么,程州在那一刻几近联想到了生活中多好多个有关一百二十的事物,头脑中有一个想法在日渐完善:一百二十就像是一个分水岭,前一半轻松,甚至是散漫,而后一半则而忙碌的让人无暇顾及一切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又继续深度思考,明明被叫做百日冲刺的下学期,却偏在日历上变成了一百又二十,多出的这二十可能就是他们所剩无几的可自由支配个性发挥的日子了;过完残余的二月和小半个三月后一切接一切的模拟考试可能会为他们按下加速键吧……这些程州只是听很多人过来人语重心长的讲述过,并不知道是什么让时间飞速而逝,也不知道它溜走的速度究竟有多难追。他唯一能体会到的就是一种时间倒数的恐惧感,因此他发誓要争分夺秒,不留余力助自己和她圆梦。

      久别的铃声一响,班级才逐渐沸腾起来,他本想是尽早和她谈谈,让她早日进入状态,可书桌儿上的他依旧是那一副“恕不接待”的姿势,程州只好叹息一阵调转方向,拉着杜峰下楼聊天。所谓聊天不过是扯蛋一些假期中的奇闻异事、谣言八卦之类的,没什么价值相比之下,楼道内的杨陌和久别的高馨雅就显得稍有意义一些。自从上次的风波过后,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最后一天聊天记录停在2月10日,便从此杳无音讯。再后来,杨陌去了墨城。回到淞江那间不算能称之为家的住所时;隔壁的那间已焕然一新。她搬走了,就在那列高铁越过淞江的那天,留给她无限的思念和不舍。再见面就是在学校了,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家长再严,学校这里也是一片盲区,家长插不上手,管不着,所以两人就又凑到了一起。把那个四分五裂的爱心重新拼合在一起。此刻他们两人正靠在走廊一侧的过道墙壁上,高馨雅比较委屈的和杨陌诉苦:“你知道吗?自从咱俩被发现,我父母查我微信查的可严了,又给我报了一大堆课外课!”杨陌听后又是心酸又是心疼,摸着她轻柔闪光的头发,算是安慰的说:“别难过了,我们这不又在一起了吗?”高馨雅笑了,这是她几个月以来最高兴的一天,自己心中所爱的,即使短暂的分别,时间依旧会记得把他们重新聚合在一起。她顺势就冲粘了他好久的杨陌撒娇说:“以后你要多陪陪我,好好哄我!”。杨陌带着一副难掩笑意的表情伴着清脆的上课铃声点点头,携她的手,缓步上楼,这是他们第一次公开牵手,心甘情愿沉浸在重聚在一起的欢喜中。

      这个学期赵越的变化很大,上个学期里那种精神上的喜悦与松弛感在现在被擦除的一干二净,她变得甚至让我们感到有点严厉,她要求这个学期必须争分夺秒,全身心的冲刺备战。她还将上学期大家在那里习以为常的谈笑风生,嬉戏打闹的备用教室锁了起来,只在考试时对前十五名同学开放,但也依期末名次排了座位,一改上学期散漫自由的风格。七班人中没有一个知道这种状态保持会保持多久,但每个人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在急剧攀升。此刻他们还不明白日后重压下的坚守但也已经明白了决战打响前的紧张艰苦,这几科教师给程州感触最深的就是潘婷,随着正课在去年终结,每一天的化学课逐渐演变成了两部分:讲题和考试,循环往复。起初程州只是将这些当做周测对待,认认真真,踏踏实实的完成;偶然间听到杜锋或刘雨然抱怨了几句题太难了或是考太多了之类。但随着潘婷讲课的速度日益提高,频率便从原来的一周测两套变成了三天两套外加讲解,偶尔领着大家复习一下基础知识。这一下弄得他很不适应,渐渐对化学测试产生了厌倦,他曾向赵越求助,可她却说这只是刚开始,他无路可退只能继续坚守。
      大家的寒假好像都利用的特别充分,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新节奏,仿佛被落下的只有王馨桐和程州,好在程州在及时调整跟进,于是便还能在忙忙碌碌中体验到一点去年那种清闲的余韵,他决定用这些略有空余的时间把自己的情感和自己及其它牵挂之人的状态记录下来,为此他特意买了一个皮质的日记本,记录着2月随春水而去,3月伴清风而来。一百又二十天,那又二十伴着一篇篇日记翻过,只剩下单薄的个位,上面却千篇一律的写满了王欣桐整日虚度的光阴。他再也看不下去这种几近摆烂式的心态,在一个阳光正好的下午他当即找来了她,把积攒了日日夜夜的惆怅和好感都一并说出。在此之前,他的内心斗争了很久,最后还是迈向他的座位轻拍她的肩。

      又在桌子上趴了一节课的王欣桐,抬起头强打起精神来,微笑着凝视着程州,如有所盼。她猜到程州可能要找她,但却不知他要谈些什么,她甚至做好了接受他表白的准备。程州还是那样温柔的语调给人无限期待的说:“一会下午的体育课,我们去空教室谈点东西怎么样?”那一刻,王欣桐心中的所有情感都化作了此刻的心动,在白嫩的脸上映出道道红晕。她只是点头,用余光目送那个记忆里挥之不去的背影。她突然又有一点点害羞;那么多风雪日夜,他不在时,她独自守在一方屋檐下,等他回归,而那个触不可及的情感突然在这一百又二十的光阴中不期而至。王欣桐终于理解了与“近乡情怯”类似的道理了,当一切可能都将要提前一百二十个日子降临,自己是那么紧张慌张又手足无措。退无可退之时她只能面对,把头扎进臂弯里,任秒钟滴滴答答,身边人流涌动。
      “叮”上课铃响了灭,灭了响,终于到了体育课,王欣桐揣着一颗跃动的心从右侧的楼梯轻盈走下“吱”一声推开他们约定好的空教室的旧木门。抬眼就看见程州坐在靠窗的位置,随手翻看着一本像日记一样的本子,身边有一个为她留好的空座位。她深吸了很多口气,但终没止住那种怦然心动,红着脸,娇羞的看着程州飞速合上本子,与已经坐在他旁边的她四目相对,僵了很久。
      还是程州先打破了宁静:“别怕,我只是想和你聊一下学习状态,顺便说点和感情有关的事。”他只是轻描淡写却让她的脸上的色彩更为浓重,而程州恰好善于捕捉这些细枝末节的神态。他知道这是他们早晚要面对的,现在不提到一百多天后,所有的悲伤难过都会放大无数倍;他干脆提前和她聊起了这些,与其说让她失望,不如说让她安心:“你可能也知道,我们间的关系有一点特殊,你对我有一些好感我对你有一些爱慕……”他说了很多,每一句王欣桐都刻在了心里,她收获了不少学习方法但多少有点失落,直到下课铃响起前程州说完最后一句话她才重新对一段情感抱上了希望:“我希望你在这一百天中心无旁骛,以破釜沉舟的姿态迎战中考,有什么感情到考完试我们互相交换,好吗?”她点了下头,若有所思跟随他走出那间教室。

      十四五岁跃动的心单纯的即便默不作声,彼此也心知肚明。那对视时的眼神,仅一次就烙在了她的心里。程州的远见性不必明说只留在生活的细碎中,此刻的冲动仅收获着一百天,暂时放弃可能一生与她同行;他本以为她不会听甚至排斥,出乎所有人意料,她选择坦然接受:一百又几天里的时间,她付出一百又二十分的努力,尽可能的从一百二十分的卷子中夺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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