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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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姆在被光摧毁了。
那些不仁之光虽不炙热却足够可怕，出于这样的光芒之中 ，无论什么最终都会融于光，成为光。
站在缺口处，夜翼忍不住感叹：“这可真是令人震惊。”
这缺口太过崎岖，甚至连整个阿卡姆，都变得崎岖异常，它的地面留下了光的痕迹，宛如波涛，凹凸不平，墙面剥落，有些部分已经融化，而有些部分还坚强地挺立，建筑物因为这荒诞的残缺多了一些艺术感，无形之术的影响尚未消去，作为凡人不能久留于此，否则颅骨就会因为不明原因骨折，头颅肿胀，然后就是炸开。
即便能保住性命，人也会陷入疯癫之中。
好在光正渐渐黯淡。
现在虽然还未熄灭，却已经不如之前那样爆裂，现在只是强烈，注视它会令双眼刺痛，短暂目盲，但却不会有更深重的伤害。
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让这些罪犯重新回到这里。
事情处理完了，现在该回到蝙蝠洞去。
但老实说夜翼现在不太想回去。
现在回家会让人有一种孤独感。
杰森有自己的秘密，蝙蝠侠和罗宾也有共同的秘密，他们的秘密全部指向一个对象，而这些人有不约而同的三缄其口，他们三个人之间甚至都不会互相分享秘密，也不愿将自己所知的那些输入电脑进行备份。
在这一点上只有他和小红一个立场。
他感觉自己和小红简直像是被孤立了一样。这是一种家庭霸凌。
索菲亚。
迪克思索这个名字，思索他们在那艘船上的见面。
这个女孩令人捉摸不透，她熟悉他们每一个人，倨傲、讥诮，还有一些难以忽视的恶意和争锋，宛如一个苛刻的考官。她以一种审视的眼光面对他们，或许会吐出辛辣锐评，或许会露出不屑笑意，仿佛他们天然便处于对立的位置，哪怕她真的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一些值得肯定的美好品质，索菲亚也必然不会对此适当称赞。
并且值得一提的是，在所有人中，她对达米安有最大的兴趣和最大的恶意，像是玩弄泥巴，鄙夷它会弄脏自己的衣服和手脚，但又忍不住拨弄它，想看看这块泥巴最终会变成什么形状。
矛盾。
这是索菲亚身上最大的特点。
夜翼有点看不透索菲亚究竟是因为什么接近他们，她并不为了杀死某人或者窃取某物，索菲亚只是靠近，观察，然后表达恶意和嘲讽，结束——很难判断她究竟是通过观察的除了嘲讽的结论，还是为了表达恶意和嘲讽才靠近观察以证实自己的观点，但无论这项活动是否真的值得她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将自己置身险地之中？
他不明白。
回到蝙蝠洞时，那里只有阿福在，他一边操作电脑，一边向迪克打招呼：“迪克少爷，您回来了。”
“你好阿福，怎么只有你在这里，其他人都不在吗？”
“他们之前看起来忙着吵架，为了防止冲突升级，我建议他们直接去训练室，这样说不定他们还能顺便锻炼一下身体。”话音刚落，训练室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大闷响，听起来是某人被砸在地板上的声音，阿福沉默了一下，然后耸耸肩：“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幸好这声响不是发生在家里，我非常喜欢最近庄园内的陈设，如果被突然破坏，我会很伤心的。”
不管刚才被掼到地上的是谁，听起来都挺疼的。
夜翼咂了咂嘴：“红罗宾呢？他也去吵架了吗？”
“哦那倒不是，要知道目前有资格吵架的好像只有那三个人，无论是你我还是提姆少爷，我们都被排斥在这个重要矛盾之外。既然他们如此独立，想必他们也能独立解决自己的晚饭。”这样说着，阿福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提姆少爷让我交给你的。”
夜翼正要打开信封，训练室的门突然从里面被大力推开，三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已经将他们激烈战场热情的扩展，从里面打到外面犹不满足，还在寻找能作为武器的东西。
红头罩：“你什么都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格在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你甚至连理解都做不到！”
罗宾：“愚蠢的是你！你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但其实你根本对此一无所知！”
布鲁斯看起来试图将他们两个分开，但是当他出手时，这两位就会同仇敌忾，等他暂时被打走，他们两个在互相乱咬。
互相指责一些意义不明的话，夜翼简直怀疑他们两个的矛盾是因为谁才能成为谜语人唯一的传人。
这样想着，夜翼踱到布鲁斯的身边。
“你确定不打算告诉我们你们争执的原因？”
布鲁斯：“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不过好在世界上获取消息并不是只有一个途径，而获取消息，也并不是只能通过单打独斗来获取。
“来了？”红罗宾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他们选择在迪克的安全屋见面，红罗宾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跃：“出了一点小问题，索菲亚的住址消失了。”
“哪种消失？”夜翼一边问一边从柜子里找东西吃，被排挤太叫人生气了，他没办法在被排挤的地方吃东西：“建筑物不见了？”
“建筑物从外观来看好像没有任何变化。”红罗宾将监控画面放大，指给夜翼看：“但是你看，这里，没办法从窗户看见里面，我去实地看过，无论从外侧攀爬还是走楼梯，都没办法到达这间房屋。”
夜翼：“也许是她的某种特殊能力？”
“我也这样想。埃尔里奇和艾克赛尔都已经失去踪迹，我给她写了信，但是现在还没有回信，不知道她的收信箱是否还在使用。”说完，红罗宾伸了个懒腰：“好，我的情况说完了，说说你的。”
“我这边没什么好说的，又是争吵，和我们走之前一样无聊。”夜翼耸耸肩。
不过，这一次可能有一点新的收获。
夜翼：“他们争执的点在于‘理解’和‘知晓’。”
红罗宾：“哇哦，看来他们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如果我们想要在这之中有一席之地，那最好能够找到一些能与他们匹敌的东西。”
一个知晓了过去。
一个理解了现在。
他们各自掌握了索菲亚的一部分，并自欺欺人的认为现在存在的索菲亚是这一部分的延伸，试图以此说服自己和他人。
布鲁斯始终没有表态。
他看起来心事重重，十分凝重，大部分时候蝙蝠侠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如此外露，除非事态已经到了极难转圜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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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老爷，您的态度让迪克少爷和提姆少爷很伤心。”
“我知道阿福，我很抱歉。”
“您的抱歉不应该对我说。”阿福说：“如果您不愿意谈论这件事，我可以不询问，但是您看起来非常苦恼。”
苦恼......
是的，布鲁斯现在非常苦恼。
为他前不久刚刚得知的事情。
刺客联盟里，塔利亚对索菲亚的事情毫不避讳。
“原来她现在也在你那里，之前我听传闻说她可能死了，现在真是让人松了口气。”说着，塔利亚轻轻叹气：“看来他们还是更喜欢你，吾爱，你总是比我更讨人喜欢。”
她用骄傲的口气谈论起这个女儿，说起她的无数传闻，也说起关于她的悬赏。许多人都想要索菲亚，或许并不只是要她的命，但很多人对她颇感兴趣，愿意付出相当昂贵的代价以换取让乖顺的索菲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刺客联盟也是积极完成悬赏的组织之一。
达米安：“他们想要她做什么？”
塔利亚：“她现在的价值已经远超你我的想象，亲爱的达米安，仅仅是她仍然存在于此就足以让人趋之若鹜。”
“她并不适合刺客联盟。曾经我们与人交易，她为我们换来了一件非常可贵的东西，虽然我很想为你们展示，但索菲亚重获自由之后成带领她的伙伴们回来过一趟，这件宝物也在那次探亲之中被损毁了，真可惜。”她声音和缓，却十分自豪：“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成不了刺客，但看起来现在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路，我很为她高兴。”
他们与索菲亚很久不见了，那次久违的会面，索菲亚连同她的朋友们给雷霄·奥古和塔利亚·奥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让雷霄·奥古不得不再次进入拉萨路池。
那一次争端，她的目的不是为了寻仇，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她只是想看看曾经的买家用什么价格买走了自己。
她如愿以偿，并感到十分失望。
“真是有眼无珠啊。”索菲亚发出这样的感叹，摧毁了那件物品，然后从容离开。
塔利亚并不提起自己的创伤，只是耸耸肩：“看到她过得不错，我总是很高兴的。”
但塔利亚也不能给他们更多的消息——她对索菲亚早已陌生，了解她的途径只剩下“传闻”一途。
于是这对父子重新走上了曾经索菲亚走过的路。
他们拜访九头蛇，在浩如烟海的资料当中翻找多年前的旧闻，终于发现了一桩骇人事看起来似乎与索菲亚有关。基地里没人知道她是如何打开的大门，也没人关心她身上为何遍体鳞伤，他们只希望从刺客联盟来的高档货能成为新的血清适配者，成为新的“机器”。
而索菲亚对自己的前途毫不关心。她正痴迷于某事之中，她在争分夺秒的刻苦钻研，有时甚至会让人觉得她的脑袋变得鼓胀，直到在某一瞬间醍醐灌顶。
画面突然光亮起来，索菲亚捡起桌上的一支铅笔，在狂喜和梦幻的表情当中，将它狠狠地插在手上，拔出。她看着手上流血的洞，表情当中看不到丝毫疼痛，只有喜悦。
“伤口亦是门扉。”她说：“此地不容任何禁绝与封闭。”
这是她最后的话。
接着，索菲亚便从画面当中短暂的消失了。
他们短暂的失去了索菲亚的踪迹，直到索菲亚很快带着自己的盟友再次返回此地。
一个高个子男人，她称呼对方为“教主阁下”。
这位教主阁下的身体仿佛具有流动性，那是一个充满了魅力的男人，他轻而易举就能引诱守卫，无人能够拒绝他的请求。
他们详细探索此地，不计后果，以至于有时手段略微粗暴，给这一处建筑物造成一些难以弥补的重大损失。等探索完成后，他们带着不算丰厚的战利品打算离开此地。
“开心了吗？”教主阁下怜爱的看向索菲亚。
索菲亚也看他，很高兴的点头：“嗯，谢谢您，教主阁下。”
布鲁斯注意到她有一只眼睛干瘪塌陷，始终没有睁开过。在离开之前她的双眼是完好无损的。
很快他知道了原因。
“那看来我可以得到一些感谢。”教主单膝跪下来，看着索菲亚，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温和的询问：“我可以吗？”
一丝恐惧飞快的从少女的脸上闪过，下一秒，她重新笑起来，更加欢欣雀跃的。
“当然可以。”索菲亚轻松的说：“这一次，您想尝尝哪一部分呢？”
索菲亚在教主阁下的组织当中颇受重用，只是她也为此重视付出了一些代价。因为教主阁下拥有旺盛的食欲，索菲亚变少了。
每个今天都比昨天少一些。
直到她无法再出门。
但好在教主阁下一直陪伴着她。
“成为我的使徒吧，亲爱的索菲亚。”弗里曼先生说：“我将攀升，你可以代替我继续带领血杯教团，我们将共同攀登上更高的地方。”
索菲亚躺在床上，脸上仍是雀跃的笑容：“我当然愿意，教主阁下——能帮上您的忙，我很高兴。”
教主也很高兴。他问道：“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如果可以的话。”索菲亚说：“我想见见我的朋友。”
索菲亚擅长交朋友，她在欢腾剧院看戏的时候认识了一位舞者，并慷慨地为其一掷千金。弗里曼对能让索菲亚感到快乐的事情想来从不阻拦，他为索菲亚提供了丰厚的享乐基金，让这两人度过了一段非常甜蜜的时光。在索菲亚愿意花钱的时候，她们两个人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在房间里整天整夜不出来，没人知道她们在里面都做些什么。
她们两个确实非常亲厚。
现在索菲亚即将肩负更加沉重的使命，她提出想要见自己曾经的好朋友，弗里曼立刻答应了。
那位舞者翩然而来，她们像曾经那样度过了一段二人时光，离开的时候，舞者带走了索菲亚赠送给她的临别礼物——一条极端逼真的衔尾蛇项链。
这似乎引起了弗里曼的一些注意。
“你将自己赠与他了吗？”他问索菲亚。
索菲亚避而不答，她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您何不自己来确认一番呢？”
之后的事情人们不得而知，唯一能够从传闻中获取到的只有关于叛徒的卑劣事迹，但无人知晓她究竟是如何逃脱在外，又是如何重铸躯体，最后刺出那象征背叛的无耻一刀。
欢腾剧院的舞者对此毫不知情，她那时丢失了一条衔尾蛇项链，正在慌忙寻找泣涕涟涟，舞者擅长用可怜之态催生金主的怜爱，以获得更多的利益。
索菲亚开始创建自己的组织，她将其命名为神圣伤口会，总部确立在伦敦。然而蝙蝠侠和罗宾在伦敦却一无所获，甚至连曾经的废墟都被铲平。
他们的调查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某些人将他们当成了索菲亚的同伙，他们想要抓住这两个尚未踏上道路的凡人，从他们口中逼问出索菲亚的下落。
“那该死的无耻之徒！”暗杀者们咬牙切齿：“她必将为伤害教主付出代价！”
这似乎是有别于血杯教团的另一个组织。
但同样与索菲亚仇深似海。
她究竟有多少仇人？
“她的仇人和朋友一样多，朋友也和仇人一样多。”
一位愿意接纳他们在一座特殊教堂暂时躲避的教士如此说：“你们看起来和他关系匪浅，既然如此帮我给她带一句话，问问她打算什么时候把借我的东西还来。”
从不失手的窃贼。
无耻强盗。
热心肠的投机者。
冷酷杀手。
卑劣叛徒。
这一路他们听说了太多的传闻，每一宗传闻的背后都布满了鲜血。
索菲亚于鲜血中脱胎换骨。
布鲁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即便他此前并不知晓索菲亚的存在，但他依然为此感到自责和愧疚。
布鲁斯深知，索菲亚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可能承认自己与他之间的联系，她不甘心这样做......她也不会想见他。
正如之前一样，索菲亚与所有人都曾会面、交谈，唯独与他没有任何交集。除去在拍卖会场上的针锋相对。
布鲁斯·韦恩无法面对索菲亚，但蝙蝠侠却不得不去面对这个刚刚炸毁阿卡姆造成大型越狱事件和大量囚犯发疯的不法分子。
他痛苦的脸埋进手里。
“阿福。”布鲁斯说：“我......”
话要出口，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不知道怎么去见索菲亚。
索菲亚重铸了躯体，现在，他们之间甚至连血脉之间的羁绊也已经消失，他该怎么样去见这位家人、这位教主。
这位罪犯。
......他们之间本可以有更温馨、更体面的会面。
打断他痛苦思绪的是一条消息。
[我到哥谭来了！高兴吧！]
[但我可能没办法先来见你了，我要先去见一位好朋友。]
[爱你daddy??]
那是他最近新的情人。
一个从舞女转行，现在风头正盛的封面女郎。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