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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杜鹃性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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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憋屈着呢,搜刮了肚子里所有的话,也没有一个足有反击的,只能气鼓着脸,瞧着和女人玩的咯吱咯吱笑的小蠢货,愤恼的转身背对着后面两个人,心里狠狠骂道:叛徒叛徒!洗完澡自己就溜走,谁要管这个叛徒!
“怎么你也需要我帮忙洗?”女人抱着滑溜溜的李阳,纹着青黑眼线的眼瞥过角落里背对自己的人,笑着嘀咕着道:“死小孩,脾气还不小。”
“不需要!”
陈默听着外面响起的吹风机声,知道是给小蠢货吹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那么慌乱了。
“杜鹃,快给老子开门,老子给你送钱来了!”
一道醉醺醺浑厚的男声穿透两道单薄的木门,陈默警惕的停止手上的动作,趴在浴室门上往外听。
外面吹风机还在响,那个女人好像还没有听到,外面的男人也越来越狂躁,门砸的框框响,连着浴室内的洗漱台也跟着振动。陈默的心随之一提,利落的擦干身体套上衣服。
“来了,死鬼你别叫!”女人声音又尖又响,其中是明显的谄媚。
杜鹃将即将出浴室的陈默推了回去,手里的嫩小孩连着半瓶跌打酒塞到了陈默的手里。
外面的男人耍酒疯的嚷嚷着,杜鹃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压着声音对着凝视自己的陈默说道:“到时候那个男人进来后,你带着嫩小孩就找机会出去,别被他发现了,这药反正也要过期了,你就拿去用。”
“那个盆子毛巾什么的,你们要就带走,不要就留着。”
杜鹃挤开镜子前面的陈默,拿着洗漱台上口红往嘴上抹,指腹将那膏状的口红粗略的晕开,骨节突出不均的手指插在发缝里,拨动着额前散落的头发。
手里的李阳又热乎又宣软,陈默却在门外男人的一次次怒吼中浑身发凉,声音卡壳着回答着:“知道了。”
陈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带着李阳回到狗窝的,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有超乎有限的认知范围。
原本抱着李阳已经出去了,但又舍不得那堆新的洗漱用品,陈默安置好李阳后悄悄的折返回去,推门入眼的就是大床上两具光溜溜的身体,原本在认知里是女人的杜鹃被一捆草绳捆在床上,下半身是一根不属于女人的器官。
男人粗着声音骂,大幅度的动。
杜鹃掐着嗓子叫,绕着音的喘。
陈默遵循本能的拿着盆冲出了那个白的晃眼的房间,捂着嘴将脸盆稳稳当当的放在地上后,趴在路边的石头墩上哇哇的吐。
“锅锅。”
李阳抱着自己的小衣服求助的走向坐在角落发呆的人,他不太敢靠近现在的陈默,因为刚刚想要给吐了的哥哥擦嘴,就被用力的推开。
“过来。”
嘴里还有一股呕吐后的酸苦味,陈默走到狗窝门口,朝外面吐着口水,嘴里的恶心味散了些才伸手接过来李阳手里的衣服。
小蠢货香香的,软软的,可一想到这味道和那个不男不女的人一个味,陈默胃里又开始犯恶心。
穿的过程比脱简单多了。李阳乖的和玩偶一样,让伸手就伸手,让探头就探头,
这个季节穿三件刚刚好,陈默将其余的四件都叠好放到角落,抱着小了一号的李阳窝在狗窝的最里面。
香香的奶味渐渐盖过了馥郁的沐浴乳的味道,陈默将鼻子探进小蠢货的颈窝,找到了奶味的根源,将脸埋的更紧。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奶,奶味洗都洗不掉,目前看来,小蠢货至少有2天没喝奶了.....陈默想着想着睡着了,梦里还在到处找奶给小蠢货吃。
“肚肚,透。”
李阳捂着肚子蜷缩着身体,不敢有大动作,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赶忙移开捂肚子的手拿去捂嘴。
“不嫩叫,会,吵豆锅锅。”
“摸摸,透透飞。”
半夜被怀里直哆嗦的小蠢货吵醒,陈默推着一旁动来动去的李阳:“小蠢货别动,睡觉啊。”
入手是一片滚热,陈默迷瞪瞪的睁开眼,想找些东西给小蠢货扇风。
“锅,锅。”
气弱和快散了的云一样,随后就是一阵急促的呕吐,陈默停止了翻找衣服的动作,赶忙转身查看身后的李阳。
“小蠢货你坚持一下,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陈默简单的给李阳擦拭了脸上的呕吐物,拿上角落里藏着的钱,抱着李阳就冲了出去。
怀里的人一直在冒热汗,时不时有一阵呕吐声,陈默顾不上酸臭的呕吐物沾覆在身上,等李阳吐的差不多了,就抱着人一路跑。
“奶奶!能借我一个电话吗?”
陈默习惯性的跑到了老奶奶家的便利店,双手抱着人,空不出敲门,陈默没有一丝犹豫的用脑袋一下一下砸着便利店的铁卷门。
寂静的夜里陈默的吼叫声很响,便利店二楼传来的床板移动声音也很清晰。
陈默仰头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朝着那一小扇窗户呼喊着:“奶奶,我在门口,你能借我一个电话吗,李阳生病了!”
“小畜生还真是赖上咱们家了,叫你平时不要借他电话,你不听。”
“强子,那孩子也挺可怜的。”
“妈,你儿子头都被他们打破了,没钱看病,你儿子不可怜啊!”
陈默只听了这三句话就知道电话借不到了,转身跑开,街道上飘荡着那乞求又嘶哑的呼喊声,像是从沙漠里吹来的风,沙沙的、孤独的。
小蠢货还在不成句的叫哥哥,还在嘤咛中喊痛,可是陈默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用瘦骨嶙峋的下巴不断蹭对方高热的额头。
出租房里的昏黄温暖的光照在地面上,这一整排的平房出租屋都是这样的,亮着暖暖的光,汇聚成一条灯带,在黑夜里看着格外温馨。
陈默却是忍着恶心在那扇玻璃窗前停下,沙着声音朝里面大喊:“杜鹃,能借个电话吗!”
“谁啊在外面大叫,吵死了!”
是那个醉醺醺的男人的声音,陈默停顿了片刻接着喊道:“李阳他生病了,我想接个电话打救护车!”
“是下午遇到的小孩,你等一下我去拿个手机。”
“艹,老子付了钱了,凭什么等!”
“畜牲,别抓老娘头发!”
“叫你骂老子畜牲!”
“叫你骂老子畜牲!”
“老子不是畜牲能看上你这个带把的吗!”
一张血淋淋的侧脸被一只手抓着印在玻璃窗上,脸在玻璃窗上不断摩擦,猩红的血糊满了那一小块玻璃,一只雄壮的手臂在玻璃窗里挥舞,不时有杂乱的头发扬在空中,陈默吓的倒退一步。
那是杜鹃的脸,里面的人在撕打,在尖叫,又或者是在干床上的腌渍的事。
跑出巷子的陈默的手软的要脱力,腿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浸透了泪水,望着怀里渐渐虚弱的李阳,干涩的唇哆嗦的说着:“小蠢货,没办法,我真的尽力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不是他不想救,他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没人要的孩子,他要用什么来救面前的小生命?
况且,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小蠢货死了就死了嘛,总比以后过苦日子好,陈默沉默的用袖口擦去小蠢货嘴边的呕吐物,静静感受着怀里的生命在慢慢流逝。
李阳睁着已经开始发散的眼睛,艰难的用细细小小的食指擦过陈默汇聚到下巴上的泪,因为少了一颗门牙,说的更是费力,“锅锅,不哭。”
下巴处传来微弱的触碰,陈默却好像被重重的打了一拳,抱着李阳的手用力缩紧,混乱的脑子冲出了一句话:
“跑,跑快一点!”
跌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倒,摔多了,连骨肉都不疼了。
意识在一次次跌倒中清醒,一个奇特的想法在脑海里一次次烙下印记,不断扭曲,不断畸形,不断偏执。
小蠢货的命是自己救的,这个人活该是自己弟弟,救不活就一起死,救活了就一起活。
人到绝境的时候需要依靠点什么活着,跑到要气绝的陈默扭曲了已经形成的世界观,小蠢货是为自己生、为自己死,那就是自己的东西,自己的东西谁也不能抢走,阎王来了也不行。
“求,救,救他。”
陈默一个俯冲,跪倒在了医院的大厅,没命的大口喘着气。
急诊的护士反应很快,等陈默再次有了具体的意识,自己已经被带到了护士台前。
“小朋友,你家长呢,这里要先支付钱才可以。”
护士望着到自己腰部的小孩,怕对方没带手机,还特意将座机电话挪了过去。
“多少钱?”
陈默蹲在地上,跑的发热的脑袋抵着墙壁,发麻发酸的手摸着口袋里的310,又按着胸口附近的硬物,这算是身上的全部家当了。
面对这么狼狈的孩子,护士反而不好开口说价格,毕竟这个小孩子说了又有什么用呢,这些事情应该由大人处理才对。
没有得到回答,陈默哑着嗓子又问了一遍,“多少钱。”
陈默被护士扶着坐上椅子,不安的盯着护士的眼睛和口型,汗不时透过睫毛渗入眼睛,酸的让人控制不住眨眼。
“让他的家长来,孩子肠套叠,要做一个小手术,需要家长签字。”医生拿着病历单,迈着急促的步伐打破了护士台凝重的氛围。
冰冷的白大褂随着抬起的的腿而翻飞,在空气中留下消毒水的味道,医生无框眼镜下的眼睛透着稳重,以及不易察觉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