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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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小范大人的北上之路，倒是不出意外的精彩纷呈啊。”
北齐之行的路程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范闲似乎终于消化完了之前对话的内容，在听说西襄城城主又一次‘病重’之后还亲自上门来探望，他换上了绛紫色的庆国使臣的朝服，听说这做工还是庆国皇宫里顶级秀娘，熬了好几个大夜赶制出来的，而在这种官方又正式的场合。
范闲干脆提前换上衣服，独身前往西襄城使团的营帐。“前几日还闹的挺大声的？”
林若水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范闲觉得，这位辈分上的小姨肯定不是在说他遇刺的事情。
“我对婉儿之心天地可表！”
“婉儿···就是你那皇帝赐婚的未婚妻？”林若水摸了摸下巴道：“听说她是南庆长公主和第一权臣的女儿，自小就被养在皇宫里，被皇帝和各位宫妃当作亲生女儿一般养大，不过身体不好，自幼就生活在皇家别院···皇家别院以前，好像小叶子也住过···虽然我因为身体愿意没办法和你娘一起离开，但是你娘认为我早晚都会找过来的，所以当时留了不少书信给我，有些时候我其实也在想···若是当初我和你娘在一起，或许她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娘还留了书信给你？”
“东夷城有三分之一的商铺掌柜，都是你娘那时候的留下的老人。”
林若水表情淡淡的。“我的外形相貌特殊，一眼就能够认出来，南庆也有，只可惜那些人被皇室限制在了京都不得外出，连带着你娘临死前的那些书信也一并被扣下了···我在京都的人没办法接触到那些掌柜···若是你和林婉儿成婚后接手了内库，肯定能见到那些旧人。”
“你是想我帮你把那些书信给要过来？”
“不。”林若水摇摇头。“你看就够了，因为我已经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
“现在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范闲只觉得林若水好像和京都的那些人一样，但是和那些老娘的旧识又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她也有属于过去的记忆。“这趟北齐之行会让你意识到。”
何为封建专制，何为···皇权至上。
二十七
“城主，外面这样，我们不用插手吗？”
林幺幺听见外面喊打喊杀的动静，略有不安的看向了营帐内悠然自得的林若水。
“南庆和北齐就算再怎么闹，也不会贸然对我们西襄出手。”
北齐是刚打仗输了，而南庆则是担心西襄城的那位大宗师会联合北齐、东夷一起发兵，毕竟想要对抗来自三个国家的大宗师，就算是南庆也要掂量掂量后果。“更何况，范闲有数的。”
毕竟这一出闹剧还是之前范闲找上门来亲自预告的。
他原本是希望林若水把林幺幺借给他当打手，毕竟医毒无双林幺幺，和鉴查院三处的费介师出同门，从辈分上来算，林幺幺应该算是范闲的师叔祖才对，而且林幺幺的师傅是正儿八经的当世医圣杜若为，费介则是这位医圣徒弟的徒弟，用毒费介算是青出于蓝，但要说医毒双修肯定是要看更胜于蓝的林幺幺——更何况林幺幺在医毒无双的基础上，还是个八品高手。
只可惜，林幺幺不愿意离她们城主太远，顶多在林若水的授意下给了些药。
“肖恩当年可是有望突破大宗师的，只可惜他心性如此，修为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林若水在前往南庆之前可是将几个九品高手的资料都了解了个遍，毕竟使团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就是身为八品的林幺幺。“九品箭术的燕小乙，拥有九品轻功的王启年，还有八品虎卫和八品上的范闲，这一趟不出点意外都说不过去···幺幺，你说咱们能顺利到达北齐上京吗？”
“墨祈安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西襄城的五品墨家机关术的传人得到城主征召，即将与使团汇合。
“史飞飞呢？”论轻功绝对能够列入大宗师级别的小偷，比起需要更多是爱好，因为西襄城城主广召贤才并被接纳了这点小爱好，所以成为西襄城城主手下效力的人。“他在哪里？”
“上一次传信的时候说，人已经到了北齐了。”
“让他藏好一点。”
林若水表情有些厌倦的道：“别人的皇宫可不是我们的城都。”
“要是他这一次偷到人家北齐太后头上被抓了，我就亲手劈了他。”
二十八
“哟，这是玩脱了？”
林若水看着因为有人重伤而找上门来求林幺幺救人的范闲，感慨道：“你倒是莽。”
“你又知道什么了？”
范闲这一趟先是设局肖恩，然后又撞见了追杀肖恩的北齐圣女和意在营救肖恩的北齐名将上杉虎，如果说这些范闲尚且可以应对，但后面突然冒出来的燕小乙则是让他差一点就栽了。
“北齐的人想杀你，南庆长公主的人也想杀你。”
“你人在营帐内半步都没出，怎么什么都能让你知道呢？”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林若水意识到了范闲的试探，她们到底分属南庆和西襄。“南庆使团里面可不一定全都是你们的人，京都都能知道的消息为何我不能知道？飞鸽传书这样的原始手段，对于八品来说可不算是什么难事，让幺幺出门打个水的功夫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你倒是不见外。”
“除非南庆、西襄开战，不然我和你就没有敌对的立场。”
范闲想到了之前王启年跟自己说的话，有意想要提醒这位老乡，但又不知如何说起。
林若水倒是对他的犹豫不甚在意，只是道：“你觉得，燕小乙又是怎么知道你北上路线的？”
“···我离京，只跟一个人提了北上过关的事情。”
范闲抿唇。“你知道是谁？”
“二皇子清街的动静可不算小。”
“可长公主明明支持太子——”
“明修栈道不代表人家不能暗渡陈仓。”林若水见范闲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后，也不再卖关子了。“告诉你也没什么，长公主掌管内库财权，所售卖的玻璃、白糖都是北齐贵族的挚爱之物，而二皇子和长公主在北齐有合作···别这么看我，他们做生意都不仅仅只针对北齐的商户，我西襄也有不少生意人的好不好？更何况我西襄多平原，别的不说，战马是卖的真好。”
“——李承泽养私兵？！”
“我还以为你第一反应会是长公主呢。”林若水只觉得小叶子的儿子和她一样天真，虽然有很多事情她也是从赛清欢那里知道的，毕竟西襄的大脑全集中在了赛清欢和她死对头身上。
“为什么？”
“你看，这就是你的惯性思维。”林若水摇摇头。“你们下意识都认为长公主是女性，无法成为一国之君，而她左右逢源下注，养私兵造反的罪名只会落在太子或者是二皇子身上，没一个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就算之前她是真的无心，可在我这个女城主横空出世之后，你觉得以那个女人的性格，会觉得连别人能做到的事情自己做不到吗？别把皇室想的太简单了。”
统一西襄的时候林若水就知道，无论在什么地方，有人就会有纷争。
有人争的是利益，有人争的是存活。
二十九
墨祈安是突然出现在使团里的。
毕竟西襄城城主是女性，身边侍奉的也多为女官，所以当林幺幺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墨祈安的时候，范闲第一反应就是敌袭、第二反应就是这两人绝对有事，还没等他找机会去打听打听这位新面孔的来路呢，北齐上京已经近在眼前——而前来迎接的正是锦衣卫镇抚使沈重。
坐在棚车里的林若水只听说这人笑眯眯的当着南庆使臣的面，打断了肖恩的双腿。
没过一会车队就进城了。
只不过因为他们的车马是和南庆使团一起的，连带着被上京城内的百姓迁怒，原本坐在外面驾驶马车的林幺幺，都被墨祈安给推进车厢内安置了。“这阵仗是闹的真大，沈重故意的？”
“他是锦衣卫，负责上京和皇宫的安全，而上杉虎是将军。”
西襄早些年就有战马买卖的交易，虽然林若水上位后有明令禁止过这一点。
但总有些边属小国仗着山高水长管不着而肆意妄为。“西襄和打仗的上杉虎关系好，他这个站队太后的人总是要做做样子的，光看这家伙在城门口迎接的时候就知道，是个心思深沉的家伙···只不过心思在深沉的人也会有软肋···让史飞飞来驿站后就立刻马上的来见我。”
“史飞飞已经在驿站等着了。”
“那就好。”林若水叹气。“虽然说南庆都是老狐狸。”
“但这北齐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所以她不爱出门，讨厌的就是这些人之间的弯弯绕绕。
不知道她都不爱动脑子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