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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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史飞飞在驿站一直等到天黑，总算是见到了自家城主那张丧气的脸——虽然史飞飞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作为一城之主的林若水总是一副‘谁爱干谁干’的表情，但她总归是一个称职的城主大人，哪怕做的决策总是惊世骇俗，哪怕有些时候她心软的不像是一个上位者该有的样子，但白色城主就是白色的城主，是独属于西襄城的瑰宝，也是所有人都为之臣服的君主。
作为林若水手底下年纪最小的成员之一，史飞飞身量不高，还长着一张娃娃脸。
笑起来的时候格外讨喜，眼神干净就是爱好多多少少有些···不同寻常。
不过林若水表示史飞飞以前经历过战乱和饥荒的西蛮时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饿死在怀里之后，他就对自己必须要拥有些什么产生了一种迫切感，只可惜史飞飞的天赋不在武修和商贾之道上面，反而因为身量轻、骨架小，从小翻墙就比别人动作来的快而学的轻功。
有道是一件事情修炼到的极致，自然就会在这个领域没有敌手。
而史飞飞就是在面对大宗师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还能从容逃生的浪里小白条。
“先说说西襄城里的情况。”
在北齐皇宫跟北齐太后和小皇帝扯了半天的林若水有些反胃，她摆摆手表示自己目前更关心城都那边的情况。“赛清欢肯定有话让你带给我，如若不然你应该和墨祈安一起过来汇合。”
史飞飞虽然归属林若水的手下，但这厮显然不是一个能安分的家伙。
仗着自己轻功好，经常到处跑的打探消息。
北齐这边的谍报网基本上都是靠史飞飞一个人撑起来的，所以定期都会回西襄城都找上级汇报一下工作，顺便看看有没有可以让自己顺手牵羊的好东西——毕竟林若水是真大方，史飞飞就喜欢这种君主，连带着回去要面对赛清欢那张死人脸的不满都淡了许多，原本他按照惯例回城都，没成想最喜欢的大方城主自己跑去南庆，据说后面还要跟南庆使团一起去北齐。
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史飞飞把自己准备好的线报都给留下了之后，又急忙往回赶。
“赛大人说，城都内一切有她，让您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没出什么乱子？”
“乱子肯定有。”史飞飞行完礼后，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还一点都不客气的从旁边桌子上摸了一个果子吃。“但是金云卫可不是吃素的，赛大人说她能够处理好···虽然我不太清楚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啦···不过我的任务就只是传达而已，走之前赛大人让我跟您说。”
“她会尽快让您没有后顾之忧的行动起来。”
“——那就好。”林若水缓缓吐出一口气。“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啊。”
三十一
林若水在平安到达北齐后，远在南庆京都的李承泽收到她第二封信。
“谢必安。”原本蹲在椅子上的李承泽在看完信后，露出茫然的表情看向护卫，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一个不小心看错字了。“你觉得一个人在什么时候，才会叮嘱别人别替他伤心？”
“···或许是知道自己快要出事的时候吧？”
“那一个知道自己快要出事的人，又为什么前脚让别人别替他伤心——”
李承泽将信重新凑到眼前。“后脚又说让我乖乖等他？”
谢必安欲言又止。
但最后他作为剑客的直觉告诉他，二皇子应该不是真的在好奇这个问题。
他或许只是有些高兴的···到了一种不明所以的程度。
果然，李承泽没听到谢必安的回答也不觉得奇怪，他反反复复把那张短短的信笺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像是要把这些字眼和词句全部都刻进自己骨子里一样——等到他终于恋恋不舍的看完了所有的内容，李承泽就猛的起身站起来，然后将手里薄薄的信纸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谢必安。”
“——属下在。”
“她让我不要为她难过。”李承泽的声音比风都要轻。“可我感觉自己现在。”
“已经有为她大哭上一场的冲动了。”
这个时候的谢必安还不明白自家殿下为什么会这么说。
一直到后来北齐传来八百里加急，说西襄城城主在北齐境外遭遇刺杀，生死不明。
沈重、范闲身死，唯有林若水的侍女林幺幺，因自幼学习医术而逃出生天。
她一身是血的赶回了西襄城，昏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南庆。”
三十二
谁都没想到，西襄居然会对南庆开战。
一个刚建立还不足五年的国家，甚至现在西襄连国都都算不上，哪怕占地面积够大，但时间归根结底还是太短了，林若水上位后又是主要推行女性入仕的政策，对于将周边五十八国一统的野心倒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不过考虑到她后两年把周边五十八国的兵力全部都收拢在了自己手里，也算是断绝了其他小国想要以下犯上的念头，至于那些暗地里的文臣谋算之流。
赛清欢一人就足以应对了。
“查！”
南庆皇帝沉着脸，看向御书房内不良于行的检察院院长陈萍萍。
独属于帝王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而下属的陈萍萍恭敬的请求陛下息怒，但心里却很清楚庆帝生气的不是西襄的宣战，而是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南庆和西襄使团离开北齐上京后的一举一动！全都给我查出来！沈重、范闲身死，动手的是谁？为什么西襄城城主会卷入其中。”
“——陛下。”收到宣召后就及时整理好情报赶来的陈萍萍呈上奏折。“都在这里了。”
庆帝没好气的从陈萍萍手里拿走了奏折。
“根据线报，西襄城城主林若水，是被人群中的飞来一箭射中的。”
陈萍萍对庆帝突然停滞的动作视若无睹。“而她的侍女林幺幺是八品上的高手，连她都拦不住的箭——当属九品箭客，而南庆就有一位被贬至边关的九品箭客燕小乙、而燕小乙——”
“正是南庆皇宫的前侍卫统领，长公主殿下的鹰犬。”
“你是想说，李云睿想要杀了林若水？”
“现在是谁想杀了谁，已经不重要了，陛下。”陈萍萍抬起头。“现在的问题是，西襄认定了是我们庆国动的手——所以现在他们迫切的需要一场战争来证明——来为他们的城主讨回一个公道！陛下！现在范闲身死，而西襄城城主重伤不治，西襄城举国上下要求发兵南庆。”
“陛下！”
庆帝冷凝着的眉眼，远远的看向了窗外的世界。
“这场仗，我们要打。”
“——你说的倒是容易。”这个时候的庆帝居然还能笑出来，虽然是冷笑。“我大庆大战刚结束没有多久，西襄城的城主就在北齐的地界上，被我南庆的九品高手给重伤了？死了那么多人却偏偏逃出了一个侍女，一路逃回西襄居然路上都没遇到过别人，就这么顺利的回到了西襄的城都？还这么刚刚好的倒在大宗师的面前，大庭广众下说城主遇刺是我南庆动的手。”
陈萍萍没有说话。
“···真是一出好戏啊。”
庆帝嗤笑一声，将手里的奏折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背对着众人。
语气平淡的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打吧。”
虽然和他们一开始计划的不一样，但既然对方技高一筹，那自然还是要吞下苦果的。
“李云睿那边——”
就在陈萍萍临走之前，庆帝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这个远在信阳的妹妹一样。
开口道：“记得让她给朕一个说法。”
三十三
林若水曾经对范闲说过——
——【长公主要杀你，而你们的皇帝想要在伪造我在北齐遇刺的场景。】
——【你问为什么一定要有战争？那我告诉你，就因为我西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因为我们没有险峻的山势和湍急的河流，还因为我们是拥有丰富土地物资的国家，也因为我们的出现打破了目前三足鼎立的局面——一个一统天下的人会乐意看见自己需要对付的敌人又突然变多了一个吗？大宗师位于王朝之上这一点，能让几个身居高位的人，能够坐的安稳呢？】
——【范闲，就算不是因为你，不是因为其他人，我也一定会对南庆出手的。】
——【因为现在的南庆太过于强大了，强大到已经开始让人心有余悸的程度，在北齐势弱的现在，南庆揽尽天下之财，黑骑、红卫···守护你们的自然就是对付我们的，我需要保护我的百姓，我需要跳出别人给我安排好的剧本，我要对南庆发兵，是因为局势、也因为必须。】
——【而现在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改变这个结局的话。】
——【就看你自己的选择，要不要在这个必定的情况下，帮我成事。】
——【也帮你自己报仇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