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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秀色可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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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竹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
床边趴着一个正在哭的小太监，因为哭的声音实在太过凄惨，硬是把他吵醒了。
“你哭什么？”容青没好气骂着，一把拍在小太监脑门上，手上力气不大，挠痒痒似的。
小太监看见他醒了，先是震惊，随后抽风似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往门口奔去。
不是，就拍了一下，至于像见了鬼一样吗？
“您可算醒了，您可算醒了…”小太监喃喃着推开门，对外面吼起来：“快去告诉陛下！容妃醒了…”
一阵手忙脚乱。
“咳…”容竹被他吓得不轻，轻声道：“我睡了很久？”
“三天！”小太监伸出三根指头，打开了话匣子，蹲在他床边，声泪俱下：“圣上每天来训责，一会骂太医草包，一会嫌奴才反应慢…圣上还说如果您今天再不起来，我们就……就都要跟着陪葬…”
咳，像是顾沉舟能说出来的话。
“苍天有眼，让您醒过来了…”小太监规规矩矩地跪好：“您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干什么，吩咐奴才就成。”
这个小太监跟他时间很长了，就是和他亲近不起来，自己套进去多少银子了，也没套出一点点感情。
顾沉舟一出面，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这就是权利的力量吗！
“你是叫小呈子吧？”
“不、不是。”小太监尴尬地挠了挠脑袋，他之前以为容竹只是陛下的玩物，对容竹的照顾上多有不周，虽然不至于摆脸色，但也算是比较敷衍。
谁能想到，陛下这么在乎他，分明一个月来不了几次…这回他晕倒，整个宫殿都跟着陛下的脾气抖了三抖。
自己跟的这个主子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小太监眼珠滴溜溜地转：“您要是喜欢，奴才今儿就改名小呈子…”
好热情，好夸张，好狗腿！容竹汗颜。
原来你也可以这样啊。
就说呢，怎么他穿到古代就没一两个贴身奴仆，原来是没想着跟他这一队啊…
“嗯，那日后就叫你小呈子…”
“谢主子垂怜，奴才感激不尽。”
“对了，孩子…孩子呢？”容竹抚上腹部，熟悉的弧度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孩子没事…多亏您日日喝那保胎药，太医说了若不是这些药…孩子怕是保不住…”小呈子边说边将水杯递给他：“您渴了吧…”
容竹端着杯子默默抿了一口，温的，喝起来很舒服。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庆幸起来。
顾沉舟知道会很开心吧，他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孩子…
容竹闭上眼，脑海闪过顾沉舟那日惊慌失措的模样，明明手臂和小腿上都是伤，四肢僵硬得站都站不起来，还要强撑着安慰自己。
很奇怪的感觉，大概是贤妻良母扮演得太久了，容竹自嘲似笑了笑。
“醒了？”顾沉舟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夹杂着浓浓的尘土味，直呛鼻子。
俊俏的容颜抹上滑稽的土色。
容竹被他灰头土脸的样子逗笑了：“干什么去了？”
他没回答，径直走到床前，用力抱下去。
容竹被架着很不舒服，尝试着挣脱：“陛下…”
“别动…”顾沉舟闷闷喊着，将脑袋埋在他后颈处，用力吸了一下。
“醒来就好…”良久才分开。
“吓死朕了…”顾沉舟自顾自说着，用手一遍遍抚摸容竹的脸颊，声音有些颤：“太医说你有醒不来的可能…”
“所以你就想拉着他们陪葬？”容竹看着那人一脸委屈的模样，实在是想不出来他怎么这么能装，外人面前那副凶悍样子掩盖得这么好。
“那是他们的福分。”被戳穿的顾沉舟依旧是毫不在意，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朕给你的向来是最好的，若是你一定要走奈何桥，那也得是八抬大轿抬着……必须比别人走的风光！”
……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一下的。
“陛下，您还真是…费心了…”
顾沉舟瞧见他笑了，也跟着笑起来。
“那天的事，朕还在调查……”
容竹靠着他肩膀点点头，那天的事不可能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盘根错节的势力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挖出来的。
“房周都加了侍卫，那日之事不会再发生，朕向你保证。”顾沉舟孩子似的伸出三根指头，朝天指了指：“发誓。”
死过一回的人了，容竹也大胆起来：“陛下若是做不到，可有什么惩罚？”
“罚朕……”顾沉舟偏着脑袋想了好一会，义正词严：“罚朕再也喝不到奶！”
这句话一出，不仅呛到了容竹，一旁的小太监也红了脸。
两人蜜里调油，他在一旁实在煎熬，感觉这个发展趋势，自己要是再不走就太没眼力见了。
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出了门。
还未站稳，里面又是一阵吵闹。
自家主子好像被推倒了。
熟悉的奶香味慢慢飘出来。
小太监拍了拍自己，暗自庆幸，幸好提前出来了…
两人折腾了很久，郭常勇找过来的时候，陛下还在容竹屋子里。
“大人，您不能硬闯啊，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小呈子快急哭了，这老头怎么就不能听命令。
他求助似的朝门外那几个侍卫扫去。
那几人都像瞎了一般，不予理睬。
这满院子不认识郭常勇的怕只有小呈子一人，其他人可都见识过这老头的威力。
郭老将军是他们顶头上司，每年新兵他都要亲自训练一番，这些人对他心理阴影可谓是极大。
“放你妈的屁，老子当年骑马进先帝御花园的时候都没人敢这么拦我…你他妈的算老几？”
郭常勇是个暴脾气，一把将人甩在地上，象征性地拍了拍门，推开就往里走。
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自己带来的消息本就十万火急，被这么个小屁孩拦在外面，着实是让人窝火。
“郭老……！”顾沉舟惊呼，迅速将容竹用被子盖住，他对前朝的老人一向尊重，更何况还是这次的救命恩人。
但这深夜造访，多少有点令人不适。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郭常勇面色不变，单膝跪着，将手中的信纸递上。
信纸很新，看样子是最近才写的。
顾沉舟翻看着里面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原来他们出车祸那天，还有一队人早已在草丛里做好准备。
但至于为什么没动手…确实蹊跷。
“陛下，臣捉到山匪头子了，只是…死活不肯开口…”
“不肯开口就想办法让他开口。”顾沉舟冷冷道：“油锅，火坑都试过吗？”
老将军摇摇头。
“这样吧…”顾沉舟像是来了兴趣，捏着信封继续道：“注意别让他自我了断…这么不愿给朕个面子，朕只好自己讨了…”
说到这，他还贴心地捂住被子里那人的耳朵。
“找个技术好的屠户去做。”
“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全程清醒，从耳根开始，慢慢剥层皮……剥到说为止…朕抽空会去看看的…”
捂是捂住了，可容竹还是能听见。
之前只是听别人说顾沉舟比较暴力，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
谁敢想，他刚刚还是个缩在怀里讨喝的…的嘤嘤怪。
这么残暴吗…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语调还格外轻松愉悦，日常的就像说“吃饭了”一样。
嘤嘤嘤，现在容竹想哭了。
他这么在乎这个孩子，要是自己偷偷把孩子打掉，下场应该比他们更惨吧…
老将军出去后，容竹的耳朵才被放开，被顾沉舟一把揽在怀里。
“小容竹，朕还没喝够呢…”嘤嘤怪此刻笑得是春风化雨：“等事情解决了，朕一定给你好好出这口恶气～”
好的呢……
容竹挤出一个微笑，温顺点头。
“不过…”顾沉舟话锋一转：“朕还是有些回味，你那日骂人的样子…”
？
容竹不解。
“当然现在也很好，只是…小容竹骂人的样子，朕甚是喜欢，像什么来着……”顾沉舟偏着脑袋，似乎想努力找出一个描述的词语。
半晌。
“像个……很辣的元宵，裹了好多层面那种，圆滚滚的火辣。”
……
您想骂我直说，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朕最喜欢吃元宵了。”
你才像元宵！你全家都像元宵！
容竹红着脸，默默将自己裹起来。
看起来更像一只大元宵了。
圆滚滚的大元宵。
顾沉舟咽咽口水。
“小容竹，别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朕错了好不好…都是朕的错，不说了，乖～抬头。”
口水啊，口水！容竹捏着鼻子，实在没忍住：“滚。”
顾沉舟笑得开怀，不要脸道：“朕马上滚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