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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生辰宴 ...

  •   生辰宴日子离得很近,容竹总觉得还没过几日,人已经和顾沉舟坐在马车上了。

      这次穿的衣服很宽松,能将腹部遮盖些,但还是能看出小小弧度。

      衣服是顾沉舟专程送来的,没过多解释,只是看着他穿好,伸手掐腰比划好多次,确定不会太明显,才放心似的松了口气。

      “陛下如果介意,臣可以束腹的…”容竹被他左右比划得很不自在,护着肚子,弱弱开口。

      “怎么会介意呢?”顾沉舟凑过来,捏了捏他的脸:“朕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所以做这件事格外小心些,走吧…”

      马车很颠簸,不知是走了哪条路,容竹坐久了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吃痛揉了揉腰。

      要命。

      他明明记得东宫离得也不远,这一路好像过分长了。

      “在担心什么?”顾沉舟帮着揉他的腰,顺势将人抱在怀里。

      “没、没…就是有此乏…”
      “可是昨夜……”
      “陛下!”容竹急忙去捂那人的嘴,顾沉舟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说不得了?”
      “陛下实在口无遮拦…”容竹将脑袋埋在他脖颈处,感觉到那人没有继续说的意思,才缓缓松了口气。

      这种本来就很羞耻了,顾沉舟还特喜欢说出来反复鞭尸。

      谁家好人受得了?
      “困了就靠着休息会…”
      “嗯…”容竹没跟他客气,摊在他肩膀上,顾沉舟身子骨很硬朗,骨架也大,几乎能将他完全扣住。

      容竹抱着他,像抱一只巨大的玩具熊,很快视线便模糊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他好像听见驱车的小厮说了些什么,因为顾沉舟抱着他,所以就只是敷衍地嗯啊了几句。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猛然一斜,他和顾沉舟重重向右栽了过去,马匹受惊后的狂啼和小厮的尖叫一并袭来。

      容竹惊恐睁开眼睛,看见眼前那人正费力护着他,弯曲的胳膊用力抵着摇摇欲坠马车。

      “别怕。”

      汗珠一滴滴滚落,容竹只觉得肚子一紧,突生的异变让他没办法冷静,便试着旁边的窗口起身。

      第一次…跌进顾沉舟怀里。

      第二次…他力气太小,这几月来基本没什么锻炼,哪怕是抚到了窗栏,也根本钻不出去,脚下一滑,又摔了回去。

      顾沉舟闷哼一声,面部表情扭曲。

      “你蠢吗?”

      随即指了指他脚撑着的地方,气若游丝:“走正门…”

      果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厚重的帘子下透着光。

      容竹刚刚摔得有些懵,几乎是下意识地听着顾沉舟的指挥,试着往下缩了缩。

      “注意脚下…”顾沉舟梗着脖子,车子倒过去的时候就快散架了,容竹身子重,身上却没个二两,骨头硌得他生疼,再这样下去,他快撑不住了…

      容竹尝试几次后,可算是迈出了一大步。

      几番努力才得以重见天日。

      驱车的小厮和马早已不见踪迹。

      不远处的草丛里,一队人背着长弓,蓄势待发。

      站在最前面的那位,瞧着有人出来了,朝为首的使了使眼色。

      为首那人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凝着眉,一言不发。

      “老大,动手吗?”
      “为什么容竹也在里面…”为首的男子突然怒起:“你们没告诉我…容竹也在上面啊!”

      一行人面面相觑,山间野匪只认钱,收钱办事,谁管他容竹是何方人士…

      “这…小的也是拿钱办事…”
      “老东西。”为首的男子攥着拳头,青筋暴起,呵斥道:“回。”

      “不…不继续了?”拉弓的男子有些迟疑,卖主可是再三强调不能有任何差池…
      “他给你们报的价,我加三倍。 ”男子冷冷地道。

      “好说。”那人挂起笑容,小心将弓收起,给后面弟兄打了个手势。

      一行人慢慢消失在草丛中。

      容竹急得直冒烟,压根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动静。

      他是出来了,可顾沉舟还没出来。

      只是转身的功夫,那不争气的马车便轰然塌下去。

      “顾沉舟!”容竹吓到失声,这可是他的前途啊,要是这么折在这,抓不到凶手的情况下,谁会是替罪羊…

      “顾沉舟,你别死啊!顾沉舟!”

      这次意外怎么看怎么奇怪,皇家马车都敢劫,劫完却不讨要钱财,四周处理如此干净,八成是自家人动的手。若是顾沉舟真死了,他必然不可能安稳活下去…

      容竹拼命地将木板子往下扒,疯狂祈祷他命大一些:“你…你不是要照顾我吗?顾沉舟!加倍奉还,你还没还呢…装什么死,回答我!”

      顾沉舟过了很久才小声道:“胆子肥了,敢直呼朕的名讳?”

      “顾沉舟…”听着熟悉的声音,容竹再也忍不住了,也许是孕期激素刺激,也许是这场意外来得太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别、别哭啊…”木板子下面的人似乎有些慌乱,微弱的声音带着丝埋怨:“朕还没死呢…”

      容竹吸吸鼻子,安抚了一下抽着的肚子,继续扒拉木板:“你要活下去…听见没有。”

      “嗯…”板子下闷闷一声,顾沉舟推着的板子突然有些松动,他用力一推,光线慢慢透了进来。

      容竹立马凑到那处,帮着将缝隙往开散。

      “别太用力,你还怀着孩子…朕死不了…”顾沉舟不放心他这样,可奈何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见上面那人,一改往日的温柔,气鼓鼓地骂起来:“死不了?屁话少说…你真以为自己金刚不坏之身?你今天要是死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呦?”顾沉舟居然笑起来:“没见过我们小容竹生气,多稀奇。”

      容竹黑着脸:“稀奇你妈。”

      顾沉舟笑得更大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真让顾沉舟挪了出来。

      两人靠在一起,都说不出话来。

      太阳已经在往下落,四周很安静,只有容竹的肚子不正常地鼓动着。

      “嘶……”容竹用平日里安抚的手法揉了揉,却没有丝毫成效。

      顾沉舟察觉到不对劲,急忙抚上去:“如何?”

      “疼……好疼…”

      这荒郊野岭…怎么办?顾沉舟急了,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按理说自己消失这么长时间,宴会上的人闻着味都应该找来了吧?

      怎么还没有丝毫动静…

      这几个月的不安稳让他对此次意外多少有些预料,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心急。

      不过说来也奇怪,只是让他们翻车吗?

      这周围会不会有别的…危险?

      想到这顾沉舟心里一阵恶寒,刚刚真是昏了头,居然敢让容竹先出来…
      若是外面有埋伏,现在岂不是人都凉透了…

      “没事的…”顾沉舟将他平放在地上,手心护着容竹的肚子:“保胎药你不是有一直吃吗?不会有事的…你那朋友给我说效果很好的,不会出错的…”

      “……?”

      容竹疼得说不出话来,什么玩意保胎药…他吃的不都是落胎的吗?

      “深呼吸…”顾沉舟小心擦去他额头的汗珠:“不会有事的…”

      “我吃的…不是…不是落胎的?”
      “小容竹胡说什么?疼傻了吗?谁要是敢给你吃这些…朕第一个卸了他…”顾沉舟心疼地抚着他的脸颊。

      容竹只觉得一阵眩晕。

      错了,错了,都错了…
      暴躁皇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不生啊…!!

      “你、你你卑鄙!”容竹小声哽咽着,气得两眼一黑,欲哭无泪。

      “是…是。都是朕的错,朕卑鄙…朕无耻…”
      两人虽一直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倒也聊得下去顾沉舟不和他吵,只是顺着捋毛。

      突然,远处传来嘈杂的马蹄声,只听兵部尚书郭常勇,气沉丹田的一声:“陛下…陛下!”

      老将军快退休的年纪了,本没想着参加这次宴会。
      好不容易来了,陛下却迟迟没有动静,左右等了一个时辰,饭菜热了好几轮。
      几个公公突来报,陛下有要事缠身来不了了。

      全朝上下都知道太子并非亲生,不来倒也正常。

      太子没细问,群臣也不好说什么,偶尔有几个问问情况,全被几位老酸儒怼了回去。

      郭常勇是年纪大了,但也不傻。瞧着四下不对,便悄悄离了席,从马厩小厮那里打听了顾沉舟的行程,总觉得哪里不对。

      老将军眉心直跳,心里总是放不下,回头又问了几遍,小厮心理素质不行,前言不搭后语说错了好几处。
      郭常勇本就没什么耐心,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就什么都清楚了。

      看着前厅那群妖魔鬼怪,郭常勇满门忠烈,恨不得一剑将他们全给劈死。
      但他还分得清轻重缓急,随便找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叫了几个自己人,去往陛下途经之路搜查。

      顾沉舟欣喜万分,大声回应着。

      瞧着姗姗来迟的人马,容竹终于撑不住了,闭上眼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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