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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您可不可以先退出去! ...

  •   水牢里,郭常勇审了许久,可惜那人宁可死也不愿透露分毫。

      人早已看不清脸,只剩用大量汤药吊着的最后一口气。

      “我是不会说的…受人之命,忠人之托。”那人笑着,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弧度。

      “你们这群伪君子就都该死…”

      老将军哪里允许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一脚踹过去。

      仅剩的几颗牙落地。

      口水和血水在粗糙地面上划出一道残缺的弧线。

      “我他娘的让你说话了?”

      水牢外,艳阳高照,无云的天空冷不丁闪过一丝雷声,紧接着就是豆大的雨滴,一颗一颗往下砸落。

      太阳雨…顾沉舟皱皱眉,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纸伞往水牢走去。

      “还没交代吗?”地底下很潮,铁锈味的血混着雨后的泥,顾沉舟掩着鼻子,面带不悦。

      “回陛下,没问出来。”郭常勇捏着那人的后颈将脑袋摆正,他紧闭着双眼,牙床上早已空空荡荡,半张脸皮面具似的挂在脖边,一滴一滴落着血。

      “啧…”顾沉舟眼里闪过一丝兴奋,拽着那皮往下扯了扯。

      男人惨叫一声,惊恐睁开眼睛。

      “用吐真剂吧…”顾沉舟饶有兴趣地看着:“朕很敬佩你,宁死不屈。”

      “是。”

      男人冷哼一声,用仅剩的力气朝他啐了口痰。

      脾气倒是不小,顾沉舟挑挑眉。

      仔细端详着这位勇士,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脸,只剩骨相空洞地支撑着,他做的每一个面部表情扭曲又怪诞,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郭常勇嫌弃地扯开他难以分辨的嘴,将吐真剂尽数灌下。

      “卑鄙,顾沉舟你这个卑鄙小人!”男人无济于事地挣扎着,用眼珠狠狠瞪着顾沉舟。

      顾沉舟不喜欢吐真剂的味道,整体往后退了退,又将鼻子捏紧了几分。

      “再对圣上不敬试试?”郭常勇扭着他胳膊,只听咯嘣一声。

      “差不多行了,他一会还要回话。”顾沉舟坐上侍卫端来的凳子,跷起二郎腿:“说吧…谁带的头?”

      男子沉吟一声,沙哑着嗓音,嗓子带着哭腔,最终还是没能扛过药效:“具体名字我不知道,江湖人称刻花先生…”

      刻花。

      顾沉舟拧着眉,心头一紧,他哥哥当年的死就和这位没人见过的刻花先生有关。

      他找了这么多年,这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现如今居然又出现了…

      “他出五百两银子…要你死。”

      “呵…”顾沉舟冷笑一声:“想不到朕这么不值钱?五百两你就敢刺杀天子?”

      “拿钱办事是我们道上的规矩,我管你狗屁天子,更何况你这种昏君就该死!我们只是替天行道…”

      顾沉舟虽说脾气不好,执政期间算是勤勤恳恳,不敢松懈一毫,水患,旱灾,纳税,哪一样他都尽职尽责地处理。

      不能说是万众挑一,那也算得上中规中矩。

      但最近几年掀起来的几股势力,变着法地恶意宣传,昏君这个词正在各个领域蔓延。

      顾沉舟脸色阴沉得吓人。

      “要不是后来出现个什么,容、容竹,要不是他,你以为你那天能活着回去?”

      “容竹?”顾沉舟眉心一跳,跟他有什么关系?

      容竹他私底下查了很多次,家里没什么背景,单亲,父亲走得早,家里卖些编织的草鞋维生,有一个哥哥,可惜不是读书的料,念书没念几天就辍了学,跟着家里人编草鞋。

      容竹念书好,一路绿灯,最终考取状元。

      若不是状元傍身,他怕是连给太子教书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可能…和他有关系?

      “放肆!”郭常勇见形势不对,一巴掌扇了过去:“信口雌黄,为何污蔑容妃?”

      “哼…”男人满眼不以为意:“谁知道那男的抽什么风…看见那个受子就发火…说什么不能碰…”

      “哪个男的?”顾沉舟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走过去。

      “道上规矩,一起共事,从不问真名。”
      “没有真名,总该有代号?”顾沉舟用力拽着他头发。

      “我们行动的总指挥,冥。”
      顾沉舟松开他头发,嫌弃地擦了擦粘上来的黑血:“还有呢?”

      “我就知道这么多。”

      “你们可有什么住的地方?”
      “江湖儿女,四海为家。”

      还是屁用没有。

      “这么说来,你们都认识容竹?”

      “不认识。”男人摇头:“没听说这个人,我们的目标从来都是你。”

      “哦。”顾沉舟沉吟一声,眼神晦暗不明。

      所以那便是冥认识容竹了。

      他的小容竹好像比他看到的还要复杂一些。

      “陛下…这人怎么处置?”

      “将他肠子扯出来,用肠子捆住四肢,挂在城墙上示众。”顾沉舟淡淡看了眼快断气的男子:“这个过程…最好能让他感受到。”

      “是!”

      “对了,郭老…”顾沉舟停下脚步,扭过头:“朕还没问,你是在哪找到他的。”

      “西梁山,源各村。”

      从水牢回去后,顾沉舟总觉得心里埋了根不大不小的针。

      不疼,只是刺挠。

      堵在胸口,像口怎么都喘不上来的气。

      攀附权贵是他,事事体贴是他,与谋害皇室扯上关系的还是他。

      他想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是荣华富贵,还是有别的东西?

      “陛下在想什么?”容竹小心地贴过来,用手轻轻揉着他太阳穴。

      “没、没什么。”顾沉舟拿书的手一滞,正了正神色:“你哥哥最近好吗?”

      哥哥…?

      容竹手下动作不停,表情却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还有个哥哥,天杀的!

      这玩意是什么时尚单品吗?人手一个。

      “说来惭愧,自怀孕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这样啊…”顾沉舟轻轻摸了摸他肚子,将脑袋小心贴过去:“过几天带孩子回去看看舅舅,可好?”

      “嗯…”容竹点点头,温顺道:“都听陛下安排。”

      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在他身上初具规模,圆滚滚的一个小西瓜。

      偶尔会动,和他老爹一个德行,会将肚皮戳一个小弧度,力气大得吓人。

      容竹没见过胎动,只觉得神奇万分。

      闲来没事,便经常和小崽子互动,时间久了,还真带了些感情。

      就比如,死皇帝用手揉疼他的时候,他终于硬气了一回。

      一巴掌拍过去:“不行,你儿子不舒服…”

      “哦?”顾沉舟经典挑眉,满脸的不可一世:“拒绝我?”

      不明显吗?

      容竹没说话,将肚子兜着往边上挪了挪。

      顾沉舟默默贴过去,语气带了丝委屈:“你现在就这么护着他,等他生下来,你眼里会不会就没有我了?”

      啧,这是九五至尊能说出来的话吗?

      桃花眼被瞪成冒着星星的狗狗眼。

      丢人的没眼看。

      这个愚蠢的问题,可以跟我和你妈掉水里的金典系列比肩了,容竹拒绝回答,默默将肚子又往边上挪了挪,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自己规规矩矩摆好。

      顾沉舟不买账了,狗皮膏药一样重新贴过来。

      “热,你睡一边。”容竹抵着他的脸,往边推。

      “不…不抱着你,朕睡不好。”顾沉舟不死心。

      我信你个鬼,抱着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多老实,还不是要折腾到半夜。

      “陛下…怀孕的人,体热,大夏天像个火炉一样,抱着我,臣怕您不舒服…”容竹拗不过他,用手摸了摸他鬓角的头发,笑着解释。

      “朕天生体寒…怎么会不舒服?”顾沉舟瞧见他松口了,便又蹭过来,手不老实地游走在他腿,心里摁着。

      容竹一抖,出于本能地配合起来。

      妈的。

      停不了一点。

      他这二两骨头算是被顾沉舟玩明白了。

      “朕不进去好不好…”
      “不好。”

      “可你看着…很愿意啊…”
      “陛下看错了,我不愿…!孩子还在呢…喂!”

      “错不了,朕又不进去,亲子活动总该要有的…朕那么喜欢他…”
      “顾沉舟……!”

      你喜欢他个灯笼。

      容竹很快卸了力,软绵绵的任人宰割。

      太羞耻了。

      这一招怎么看怎么像欲擒故纵。

      这里的所有受子都有个通病就是,无法拒绝上面人的…

      再强大的定力也拒绝不了。

      更何况还是顾沉舟这个级别的存在,容竹是拒绝不了分毫。

      只能半推半就,继续。

      “不是说好不进去吗,孩子看着呢!”
      “他又看不见…”顾沉舟继续拱。

      容竹拿这个人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还是全部由着他。

      在顾沉舟第二次开始动的时候,崽子猛地动了一下。

      程度之大,成功吓到了顾沉舟。

      “什么情况?”顾沉舟摸上去,肚子配合地又动了一下。

      上次马车旁,肚子动了下容竹就晕了三天。

      顾沉舟有些害怕,急忙停下来,面露焦灼。

      “陛下说的亲子活动…?”容竹半眯着眼睛,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脸微微泛红:“没事的…”

      “他可能很喜欢你吧…这几天老是动来动去。”

      “……”顾沉舟又将手放上去,肚皮又动了,由衷感叹:“好神奇。”

      容竹将他的手拿开,肚皮又恢复平静。

      “嗯,是啊…”

      “不过他力气真的很大…没轻没重。”顾沉舟感叹。

      是,跟你一样,没轻没重的。

      容竹心里腹诽。

      “很晚了…陛下。”
      “今天就到这吧,休息。”
      难得听话一次,顾沉舟将容竹揽着,安静闭眼。

      夜很深了,容竹睡不着,被固定着,无法辗转反侧,只能干瞪眼,数羊。

      一只,两只,三四只。
      五只,六只,他妈的。

      他实在忍不了了。

      “陛下…还有一件事。”

      “嗯?”顾沉舟果然没睡着。

      容竹咬咬牙,低声道:“你可不可以、先、退、出去。”

      这样靠着真的很热!要长湿疹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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