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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薄衫出汪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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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连着吃了一周,容竹的崽依旧稳固生长。
倒是身子比吃药前更舒坦了,以前走几步就浑身不得劲,现在容竹感觉自己各项机能都在恢复。
每日一问,今天崽崽要离开我了吗?
肚子里很安静,偶尔肠道咕咕一声,再无其他回应。
很鼓一块,因为他四肢偏细,看起来格外大。
给他送饭的小太监也看出来端倪,每次见到他都满脸的八卦。
有次实在没忍不住,问了句:“您这是有身子了吧?”
容竹没回答,摸了摸肚子,算是默认。
“恭喜啊…”
“嘘,这件事…保密。”
他不清楚小太监的底细,顾沉舟那边都没有着急说,横竖是要弄掉的孩子,万一让他说出去…
已经在喝药了,也许落胎还得一些时间。
日子还是照旧过,没几人打扰,倒也清闲。
胎还没落下,太子生辰宴的帖子先送到了府上。
红纸黑字,一笔一划内容很是恳切。
最后一行小字写着“太傅我想您了。”
嘶…搞这死出。
他也不怕让顾沉舟看见。
去还是不去呢?如果他不去应该没什么影响,顾沉舟说不定还会高兴。
如果他去呢?容竹摸着肚子,好久都没见到小太子了,自从他查出来怀孕,就再没见过。
应该是顾沉舟挡的,小太子不可能那么久不过来。
“小容竹……”
正想着,顾沉舟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陛下…”容竹急忙将信藏好,起身去迎。
“想朕了没有?”顾沉舟黑眼圈很重,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容竹笑着点点头,倒了些茶水递过去:“陛下最近很忙吗?”
“嗯…”顾沉舟没否认,犹豫片刻,才开口:“到处都不太平,你可在怪朕没来看你?”
不太平?
不太平太子为何能开生辰宴?
“臣自是不怪陛下,但陛下还是要注意休息…”容竹摸上他的肩,轻轻揉着一副贤妻良母的做派。
屋子里点了蚊香,味道有些冲,将他住处的奶味遮盖了大半。
“嗯…”顾沉舟眯着眼,将脑袋往容竹肚子上蹭了蹭:“过几天,太子生辰宴,想去吗?”
容竹没吱声,安静地摁着。
去不去怎么可能真由着他,倒不如等顾沉舟的安排,也算卖一个温顺的人情。
果然,见他不吭声,顾沉舟继续道:“总是闷在房子里也不行,和朕一起去,愿意吗?”
“自然是愿意的。”容竹笑起来,双手小心搂着顾沉舟的脖子,悄声耳语:“和陛下待在一起,是臣一天中最开心的事。”
“那这么说,朕要多来陪陪小容竹喽…”
容竹被顾沉舟一把搂进怀里,薄衫下的腹部微弱起伏,像极了小土丘。
顾沉舟温柔抚着,嘴角微微上扬:“药在吃吗?”
“嗯…”容竹乖巧回应着,将脑袋埋在他脖颈处。
温热鼻息稳定窜动。
顾沉舟被蹭痒了,将他脑袋往边上拨了拨:“小容竹别着急,再吃一段时间才会有效果…”
果然,就说这沙壁世界的胎不可能一次性落完。
容竹点点头,顾沉舟身上不热,抱着很凉快,起码在这个没有空调的地方,是难得的绿洲。
他一时间还真不想撒手,树懒似的挂在那里,一动不动。
“朕渴了。”
刚给你倒的茶水没喝几口,渴就渴了自己拿起来喝不就好了。
容竹没理他,继续装死。
“朕、渴了。顾沉舟坚持着继续道:“今天还没喝。”
喝什么,今天没喝。
容竹皱眉,突然他脸一红。
瞬间明白了顾沉舟到底要喝什么。
“不愿给了?”顾沉舟用脑袋抵着他额头,满脸不悦:“嗯?小气鬼。”
“没、没啊…”容竹紧张搓手,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顾沉舟居然装起了正人君子,只是盯着他看,并没有继续的意思:“喂、我…”
草。
因为紧张,薄衫上的深色调早已晕成一片,飘香四溢。
容竹确实定期需要顾沉舟,但他,作为五好青年,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去喂。
做人留一线!这种有辱尊严的事情,容竹坚决抵制。
顾沉舟用脑袋贴着,隔着薄衫轻轻嗅了嗅,笑道:“喂。”
容竹被他这举动吓得一激灵。
顾沉舟恶趣味地碰了下:“小溪泉下泄汪洋,不比湖海差分毫。小容竹觉得这算不算是写实?”
容竹脸更红了,默默忍着,不作应答。
顾沉舟打趣:“哼,还当真是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容竹内心已然动摇,他每一处顾沉舟都了如指掌,再不喂,那人下一步准要做别的。
便只好半解青衫,那水光潋滟。
四周只剩顾沉舟得逞地笑:“就知道你舍得…”
室里很快又安静下来。
“陛下为何钟情于此?”容竹小声问,一边将快掉下去的枕头往上掀了掀。
顾沉舟还在干正事,没吱声,用手指在空中比画了个爱心。
简洁明了。
“……”
门外的小太监听着里面安静了,忍不住往里看了看。
这一看,险些震碎他的狗眼。
向来不可一世、杀人如麻、号称铁血男儿的陛下…正在这小男妃面前…
离大谱,小太监快速转身。
这一幕的视觉冲击太过强悍,久久不能忘怀。
他虽也是受子身却是个不能生育的,没想到啊…还能这么玩。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沉舟才满意抬头:“小容竹,还记得第一日在花园里,你对我说的话吗?”
虽然时隔不久,但容竹向来是个不记事的。
更何况是那种事情!
“不记得了?”顾沉舟有些失落,但还是自己提出来:“你说朕是你的解药。”
……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容竹面色惨白,死皇帝阴晴不定,这一秒笑着,下一秒说不定就要刀人。
容竹绞尽脑汁正想着怎么才能糊弄过去。
顾沉舟却自顾自地继续起来:“你现在是朕的解药……朕自幼从未喝过这些…虽说长大后喝过动物的,但心里总归想有新鲜的。”
“陛下说笑了,您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容竹不信,纵使是没有母亲也能找到喂养的仆从,总不至于一口也没有喝过。
顾沉舟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小容竹有所不知,朕的母妃地位不高,月子没坐好落下病根…很快就走了,当时的主后已有了哥哥,又是出了名的善妒,自然不愿意突然多出来的孩子影响自己儿子的未来…便每日只给米浆饱腹,想让其…慢慢饿死。”
“生下来活一段时间再死,不会落人口舌。旁人问起来,只当是这孩子命薄…”顾沉舟看着窗外,眼神晦暗不明:“管事的公公不敢忤逆主后,却也不忍只给我喂这些,便在每日米粥里掺上自己的指尖血,这才让我侥幸活了下来……”
听到这,容竹有些动容,没想到这暴君还有如此凄惨的身世。
“朕很羡慕…他们,后来长大,哥哥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帝,虽说没有过分欺压,但心病已然落下……”
容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抚了抚他的脊背。
“小容竹…”顾沉舟闷声道:“谢谢你。”
容竹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自己做这些事情完全出于自保,突然被人这么肯定地谢谢,反倒是不自然。
“没、没事,都是臣分内的事。”
“不是的。”顾沉舟看着他,眼神满是坚定:“朕都看出来了…”
看出来什么了?容竹警铃大作。
“朕看出来你的…用情至深。”
“……?”
“朕记在心里,日后加倍奉还。”
……
虽然不是什么坏事,但这话听着怪怪的。
加倍奉还的不都是仇啊,怨啊,什么的…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