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失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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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Alex再动手脚，颜初冉特地叫了一辆人工驾驶的出租车赶回家。路上手机恢复信号，瞬间被信息轰炸，但她现在无心一一解释，只是先回了个没事后议的消息。
车还没停稳，颜初冉就在家门口看到遥遥等待的沈茵昭。她鼻子一酸，飞快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努力遮掩自己的情绪下了车。
沈茵昭看到消失了几天又突然出现的女儿，眼前一亮，满是担忧地迎了上去：“冉冉啊，怎么回事？是又遇到保守派的人了吗？”
“不是的，妈，我没事了。你别站在门口，快进去歇着。”颜初冉拥着母亲入了小院，先第一时间检查了家里有可能被Alex入侵的电脑、投影仪等电子设备，又清理掉圆形贴片等和Alex有关的东西，这才陪着母亲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虽然理论上Alex忘记了一切，但他还记得她。如果Alex一时兴起，从之前做事留下的痕迹追溯，发现了和现实有出入的地方，她不敢保证Alex会作出什么反应。眼下该打扫的都打扫了，但手机里的APP也删除不了，而脖子上的choker，她在路上就试了好几种方法，愣是找不到缺口摘下来。想到自己可能要一直戴着这个定时炸弹，她就感到一阵烦躁，心里涌起大片的无力感。
沈茵昭看着女儿忙进忙出又不知道在忙什么，最后坐回她身边，仰头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神情憔悴而落寞。前两天她熬着夜，反复点开手机，确认没收到颜初冉的消息就立刻按照她的示意发了条意义不明的消息给了女儿的团队，但一直不明白原因，也怕打扰到什么计划，自己担惊受怕地捱着。这会终于见到女儿算是安然无恙地回来，她忍不住摸了摸颜初冉的头，搂过她，温柔开口：“冉冉，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颜初冉在沈茵昭靠上来的瞬间，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滴出来了。她好委屈，也好无助，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在嗅到温暖而熟悉的气息时，所有的情绪都变成止不住的泪水释放出来，肩膀也随着不住的抽噎一颤一颤。
“哎哟哟。”沈茵昭慌忙抽了几张纸巾，一边小心地给她拭泪，一边轻轻地，像小时候晃着摇篮床一样晃了晃她，“没事啊，妈妈在呢。”
过了许久，颜初冉才从放生大哭的情绪里缓过劲来，她最后擤了擤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面前成团的纸巾，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还是有点泛红。
沈茵昭小心翼翼地猜测：“如果不是外头的事，那是感情问题？你和Alex吵架了？”
颜初冉哭过之后有些累，声音不高：“准确来说不是吵架，我和他闹掰了。而且这件事，比起感情问题来说，更复杂。”
她忐忑地看向母亲：“妈，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可能会有点冲击，你要做好准备，也希望你能暂时帮我们保密。”
她把Alex是数字生命的实情，自己这几个月来和他一起调查的结果，还有最后遭遇的背叛，告诉了沈茵昭，不过对于危险的事情，都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虽然没有细提，沈茵昭还是能想象出其中的艰辛不易、危难重重，她再次心有余悸地抱住了颜初冉，不敢相信自己曾经差点失去过她。
颜初冉安慰地拍了拍沈茵昭：“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不过我还是想不通，Alex为什么会那样做。”
沈茵昭半颗心放了下来，也加入了分析：“上次和那孩子对话，我觉得他是真的很喜欢你，是那种可以牺牲自己性命的喜欢……干嘛，我看人可是很准的，要不然也不会选上你爸……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才让他生出要把你留在赛博空间的念头，虽然这种想法并不是我们普世价值观里的正常思维。像他那样赤忱到绝对的孩子，会很极端，也很容易被人利用，不知道Innovik是不是抓住了这一点……”
“但是，”沈茵昭严肃地说，“这些都不是他伤害你，还有伤害大家的理由。他在我这里，现在是不及格的。”
“好啦。”颜初冉勉强一笑，五味杂陈，“你觉得我和他现在还有可能吗？而且这些都不是重点，妈，以防万一，可能要麻烦你帮忙找一个新的房子，我们要再搬一次家了。”
在沈茵昭再三确认颜初冉身体没有大碍后，她又赶着颜初冉回房休息去了。洗了个热水澡，颜初冉浑身毛孔都舒张开，她半躺在床上，终于有心思点开手机。手机上全是师兄师姐的问候留言，她开始一一回复。
冉烧我的卡路里：各位同志，我满血复活啦 =v=
几乎是在消息发出的一秒后，一个群视频通话扔了过来，颜初冉手忙脚乱按下接通键，手机屏幕上瞬间出现三张大脸。
张驰面容严肃：“是本人吗？如何证明不是AI造假画面？”
颜初冉一脸和善：“需要我帮忙回忆一下你去年为了搞自己的期末论文不小心把我们仨的实验数据全删了的事件吗？”
“不用了不用了。”张驰汗颜，“帮大家确认过了，是本人，请大家排队开始问候。”
江奕霖翻了个白眼，凑近了镜头：“冉冉，你没事吧？突然叫我们给你关停服务器，之后又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吴云韬点点头：“对呀，而且你怎么会买那么多服务器。出什么事了吗？”
“说来话长。”颜初冉感激地朝大家笑笑，“改天我们见面了，我会一五一十告诉大家。不管怎样，最后的目的都是为了对付Innovik。”
提到Innovik，画面里的三人都是愁云惨淡，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自从上次发布会上，有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Alex给他们现身说法后，Innovik现在可火了，舆论上又占据了优势。”
“是啊，我看姚川对付得也很吃力，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公开演讲、辩论直播，甚至还学信用卡推销，搞什么去超市门口送鸡蛋，发红包，转发抽奖，无语了。”
“也不知道那个Alex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有个复读三年屡败屡战的表弟是信了。他现在无心学习，满脑子只想靠上传获得记忆超能力来咸鱼翻身。”
“我今早去菜市场，连买菜的大妈也不搞国债了，都想用多年攒下的老本去换一次上传机会。”
“不是吧云韬，上传很贵的，大妈好低调啊，比我这社畜要有钱得多。而且我这社畜估计要失业了，我们老板都不想搞飞车了，只想去赛博空间创业。我好惨呐呜呜呜……”
颜初冉默默不语。外面的社会秩序已经开始乱套。Innovik在发布会后开放了上传的报名通道，几乎要被热情的人群给挤瘫痪了。目前能够预约的日期排到了今年年尾，之后的会按时定量放出。很多人每天都不死心地刷新网页看有没有名额捡漏，在预约日更是无心上班，还有人天价购买排队靠前的名额，黄牛借机在其中大捞一笔。经济秩序颠倒，各式团体甚至邪教开始冒头，保守派和激进派，以及党派内部，都爆发了数次乱斗，有不怀好意的犯罪分子趁乱搞事，社会秩序也一度崩塌。
而这一切，都和Alex的所作所为脱不了干系。他的身上也有很多未解的谜团，那天说的“被困住”是什么意思，屡次提到的“ta”是谁，还有那套上传设备和材料，Alex究竟是做了什么交易，竟让Innovik同意还给他。
但这些谜团能有云开雾散的那一天吗？罪魁祸首已经失忆，记住这一切的只有颜初冉自己，只有她一个人陷入痛苦和内疚的沼泽无法脱身。每当她想到事情发生的原因，可能有一部分在她身上，自己算是间接的凶手，沉重的道德枷锁就会把她压入更深的泥潭中。
江奕霖似乎注意到了颜初冉不同寻常的情绪，私信问她：怎么啦？
冉烧我的卡路里：我恋爱了，也失恋了。
急支糖浆：！
她火速结束了大群视频，发了个单人视频申请。
顾不上群里另外两人的不满，江奕霖化为知心师姐上阵：“来，师姐给你撑腰，怎么回事？”
颜初冉以为已经流干的泪腺再次蠢蠢欲动。她半仰着头逼退了眼泪，但低落的声音还是带上了一点哽咽，磕磕绊绊向师姐简要告知了实情，也请求她保密。
江奕霖半天没说话：“原来你认识那个Alex啊……”
她又宽慰道：“以Innovik的不择手段心计，Alex只是计划的一环而已，就算不找他，Innovik也会有其他手段来引起上传热潮的，你不能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对方段位很高，Alex可能只是不幸被利用了，Innovik才是真正的凶手。我相信，正义最后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至于恋爱么，哎呀，谁谈恋爱能一帆风顺呢，能和初恋走到底的少之又少。我也是啊，之前眼盲心瞎，被一个小白脸的花言巧语骗到了，直到他劈腿攀上了其他女人才发现他就是个吃软饭的渣男！我那个恨啊，消沉了好几个月，最后还是走出来了。事实证明，时间会治愈一切。”
江奕霖做了个夸张的鬼脸：“你还是第一次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小师妹这么优秀，说不定下一个更好。”
颜初冉破涕为笑：“嗯嗯！”
，还差 